烛渊低着头,一直在思考蓁晚晚提出的建议。
毫无疑问,这每一条,都是很好的政策。
他愣愣地望着蓁晚晚唧唧呱呱的嘴巴,心里震惊不已。
夫人的才能,远胜于他。
以前他眼睛定是有疾,竟然想着将夫人藏在身后,蒙蔽她的光芒。
若真如夫人所言,这些土豆红薯玉米什么的,产量能达万吨,那他很有信心,不到五年,必将天下打下来。
也不用担心百姓会因此食不果腹,担心士兵饿着肚子上战场。
这些年来,他暗中发展势力,费了很多金钱和精力。
兜里干净的都掏不出一个子来。
送给蓁晚晚的那些产业,便是他东拼西凑,再加上在战场上收获的战利品。
这才置办出稍有些体面的产业送给蓁晚晚。
甚至还欠下别人的一个人情。
也正因如此,他成婚那日,略显窘迫。
兜里没半个子,换做谁,能有底气娶媳妇?
蓁晚晚送给他的聘礼,在婚后他也全部给了蓁晚晚,用来维持日常开销。
至于他这段时间,东奔西走,到处去买粮食。
因为粮食金贵,他暗地里还让自己的暗卫去接杀了么单子。
好在他还有底线,只接作恶多端的的犯人。
务必保证客户的满意度,渐渐的就发展成了一个副业。
赚到的银子,也都被他用来支付手下的军队的开销。
想起了过往种种,烛渊胸口闷闷的,有块大石头压着。
他看向蓁晚晚,眼里多了一丝光,仿佛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夫人!你又救了为夫一次。”
蓁晚晚脸一囧,这什么跟什么?
她不是跟对方聊种地的事吗?
怎么她救了他了?
烛渊看着蓁晚晚纠结的表情,笑了笑道:“夫人不知,你刚才说的这些红薯土豆和玉米,解决了为夫一个很大的困境。”
蓁晚晚了然的点点头,这粮食可不就很精贵嘛!
“夫君放心!你只管往前冲,大胆的去闯荡,这后方的补给有我在呢!”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在安庆府你能做多大的主?”
听到这些话,烛渊很是感动,这世间恐怕只有夫人对他无条件的好了。
“夫人我说过了,只要你想,便是在安庆府府城种上土豆都行。”
蓁晚晚不满的轻轻瞪了他一眼:“怎么好说胡话了!”
“既然这样,不如等到我第一批红薯收割之后,看看它的产量,再考虑要不要在安庆府全方面种植。”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总得让百姓看一看,才会心甘情愿的种种植。”
烛渊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假。
虽然他无条件相信夫人,但旁人怎有他和夫人的情深?
蓁晚晚得了准话,又回去翻开自己简易的地图。
拿着铅笔在上方写写画画,争取将安庆府每一寸土地都用上。
万事俱备,只差她的粮食,便可光明正大的去平复天下。
给百姓们一个安稳安宁的家园。
她想要的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想要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简单生活就好。
然而她自从穿越到这里,先是遇到灾荒,再是叛乱,后又遇到战争。
若是一直处于这样的境地,她谈何安稳度日?
所幸她身怀空间,不愁粮食,又遇到了烛渊。
这每一个条件,都值得她去拼一把。
蓁晚晚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她既然决定了要去做,肯定是要万无一失。
想到两个孩子和蓁家人以后幸福的生活,怕是她以后要奋斗的目标。
蓁晚晚那点懒癌也被治好了。
在之后的几天,她和张掌柜两人见了其他府城富商。
并且共同商量过,选出了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蓁晚晚看着一叠合同,松了口气,加盟这件事总算有些着落了。
她掏出一锭金子,笑盈盈的面向张巧嘴说道:“张掌柜,这几日你辛苦了,拿着这个去喝喝茶,等过些日子还得靠你好好运作运作。”
张巧嘴也不推脱,他清楚蓁晚晚的性格,也明白对方是在抬举他。
这银子他收下,蓁晚晚才会安心。
“蓁娘子请放心,老奴定会好好看着这群加盟商…”
蓁晚晚笑着送走了张巧嘴,疲累的伸展着腰身。
“夫人辛苦了!为夫给你揉揉…”
烛渊突然从她身体吹起,吓得蓁晚晚一激灵。
她恼怒道:“夫君!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烛渊很无辜,他明明刻意加重了脚步声,谁知他家夫人想事情太出神,压根没注意到他。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道歉。
“是为夫的错,我不该悄无声息的站在夫人后面。”
看着烛渊委屈的道歉,蓁晚晚气便消了一半。
对着这张禁欲的脸蛋,她的气真的生不起来!
蓁晚晚默默叹息,又是被美色迷晕的一天。
这一天天的好日子,都给她享受了。
“对了,夫君今日不去衙门吗?”
她抬头看看天,这个时候烛渊不是应该在上班嘛~
烛渊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不停,轻轻柔柔的给蓁晚晚按摩。
望着蓁晚晚享受的表情,他便知自己没白学。
这次肯定要将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衙门近日无事,无须我过去操心。”
蓁晚晚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之前听说五皇子那边出了事,那他的势力岂不是会变弱了?那三皇子和阳王就没有一点动静?”
蓁晚晚没有问烛渊有没有想法,光看他闲的样子,便知他没有动手。
而且这五皇子无缘无故的遭人毒打,怕就是被阳王或者三皇子的人。
不过她很奇怪,为什么不直接了解了对方?
烛渊眼眸一闪,抿了抿唇,沉默了半刻。
有些事他本不应该拿来烦蓁晚晚的,可他知道自家夫人不是普通人。
她的才能不该给他困住,而应该给她能展示自己的舞台。
烛渊思虑片刻,便将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告诉她。
“夫人可还记得那日桃花林刺杀?”
蓁晚晚愣了愣,点了点头,她怎么会忘记?
那么刺激的画面,她得记一辈子。
她眼眸微转,难不成五皇子出事跟那次刺杀有关系?
“难不成是因为三皇子或者阳王的人,想要除掉舟儿,顺便伤了隔壁的五皇子?”
烛渊明显一愣,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是。”
“五皇子是我令人去干的,那日桃花林刺杀我查出来是他。”
蓁晚晚震惊的望着烛渊,她手指有些发抖,这都什么事啊。
“不是!他有病吧!好端端的过来刺杀咱们做甚?”
“还有舟儿…难不成五皇子他发现了?”
不应该吧!距离元永泰去广灵县绕了一圈,已经过去两个多月。
就算他发现,凭着元回舟太子遗孤的名号,还不得将人偷回去供着。
好光明正大的跟三皇子的人对上,占据道德最高点。
这个道理人人皆懂,所以蓁晚晚不懂五皇子突然搞突然袭击。
烛渊目送前方,手中按摩的动作不停,眼睛里满是刺骨冷意。
看来对方已经不能继续留着了,留下蓁晚晚他们只会陷入无尽的危险。
他最不能接受这一分一毫的差错,落在蓁晚晚母子三人的身上。
至于元回舟,这只是他顺带的。
当然,他想要这天下,不会靠着这孩子去搏。
他要光明正大的去夺回属于自己的江山,这元家坐的位置太久了些。
蓁晚晚一阵抖擞,背后总感觉一股阴凉。
“怎么感觉凉飕飕的,可别冻感冒了。”
蓁晚晚取过一个披风披在身上,重新静下心来看账本。
广灵县的百货楼的账本,已经送过来,比上次多了几千两的利润。
其中以卫生巾沐浴露的利润最大,令人意外的是,香皂和肥皂广受中下家庭条件的百姓喜欢。
蓁家小赚了一笔,李老太给她送信,说是她们打算在她的宅子旁边买一块地。
重新建一个砖瓦宅子,以后一家人都住在一起。
但很可惜哪里没有适合的地,她们退而求其次,将不远处的的半坡那一圈买了下来。
哪里多是荒地,种粮食产量低,基地价格也不贵。
此外,李老太又在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蓁晚晚执笔迟迟没有落下,桃花林刺杀一事,她没有告诉过蓁家人。
就怕她们吓出个好歹,蓁晚晚也是想着,她们知道的少一些,对他们就越安全。
如今五皇子已经知道元回舟在她们身边,很难保证对方不会再进行二次刺杀。
她们一家子小的小,弱的弱,在这里还有烛渊护着。
若是回了广灵县,天高路远的,想搬救兵都很难搬。
反而会将无辜的蓁家人牵扯进来。
蓁晚晚咬了咬牙,还是写了拒绝的话。
例外,为了不让李老太等人担心,她将张家人来这里找她看病的事,也说了进去。
相信李老太等人会体谅她的。
张家和方夫人的关系,被她着重提了一嘴。
想到张家,蓁晚晚又想起,昨日刚送走了司琴。
司琴是方夫人的贴身丫鬟,这边将张家人安排妥当了,自然要回去伺候方夫人。
蓁晚晚托她给方夫人带了很多东西。
有线下流行的沐浴露洗发乳和卫生巾等等。
司琴用过这些东西,用一次就爱上了。
因此在蓁晚晚想要她帮忙拖东西给自家夫人,那是千万分愿意。
她的脸都要笑烂了,内心隐隐庆幸,以前的夫人很有眼光。
才见过一次面,就给蓁娘子送吃食。
如今对方不仅事业干的风生水起,这身份也水涨船高。
摇身一变成了手握军权的军师的夫人。
最重要的是,蓁娘子医术也十分高超。
她暗中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过她。
蓁晚晚揉了揉眉角,舒缓头疼,这数字看得她眼睛疼。
要是换做前世的阿拉伯数字该多好,她不用半个时辰,便能将账本看个通透。
想到这蓁晚晚越发坚定,自己要去寻个合适的先生。
她将建议的数字教给她,让她去教其他的人。
蓁晚晚左思右想,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尽管不能立即找到人,她将这件事放在了心里。
隔日,蓁晚晚乔装打扮一番,穿的很是单调。
她准备出门去百货楼看一看。
自从那次出事,烛渊看她看的严,走哪跟哪。
搞得她哪里都不方便去,今日他有事出门,反倒有了时间。
张嬷嬷一边看着乖宝甜宝,一边欲言又止的看着蓁晚晚。
蓁晚晚笑道:“嬷嬷你有什么事便直说。”
张嬷嬷尴尬一笑,抿着唇,轻声劝道:“娘子不要怪奴婢多嘴,距离桃花林刺杀才过十日,外面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您…”
“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您今日贸然出门,万一被那些贼人歹着机会,伤了你可如何是好?”
蓁晚晚汗颜,怎么一个个都把她当瓷宝宝了。
她很清楚,那日那些人的刺杀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元回舟。
张嬷嬷不知道这一层,都以为是烛渊的仇人,想要害她和两个小宝。
因此张嬷嬷柔儿几人这段时间,看烛渊都有些不顺眼。
无奈烛渊是正经主子,她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怪罪于他。
蓁晚晚知道,张嬷嬷她们是关心她。
她柔声解释道:“嬷嬷我知道你们是在关心我,可这件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因为涉及的事情很重要,所以请原谅我不能和你们说真话…我只能说,他们伤不着我!”
张嬷嬷看着蓁晚晚心意已决,也明白自己继续劝下去,就是惹人烦。
她叹了口气,叮嘱道:“既如此,娘子出门还需警惕,不管什么事,身边都不要离人。”
原本张嬷嬷是专门伺候蓁晚晚的,可乖宝和甜宝还小。
这两个孩子又是蓁晚晚的心头肉,旁人她也不敢放心,只能将张嬷嬷安排过去,帮忙照顾孩子。
蓁晚晚心中一暖,点点头答应了。
因为柔儿长得太漂亮,她出门一般都到这小梅。
小梅早已经伪装成不起眼的姑娘,衣着朴素,和蓁晚晚站在一起,就像一对姐妹花。
“娘子!奴婢装扮的可像?”
蓁晚晚满意的点点头,给她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