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驴人性化的蹭了蹭蓁晚晚的手掌,对她的大饼欢喜极了,低头美滋滋吃着自己的小零食。
一炷香后。
借着月色和火把带来的亮光,他们开始启程了。
因为要赶时间,蓁家就让几个小的坐了驴车,蓁晚晚只能跟着走,腰酸背痛的仿佛不是她自己的。
现在的时间是大概是凌晨四五点的样子,除了官道上他们点亮的火光,四周黑漆漆的,要是一个人走夜路的话恐怕能吓死。
蓁晚晚忍着脚痛努力跟上大队部。
她心里对马车的渴望越演越烈,在盘算怎么才能搞到车子。
不然,这往南的路上还要走半年多,到时候天气冷了,下雪就更不好走。
唉……
蓁晚晚脚后跟磨的厉害,只要走一步就感到痛意,心里有些后悔没换上运动鞋。
大意了。
之前她给蓁家的人每人送了一双,她嫌热,加上路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车上,就只是穿了板鞋。
现在脚后跟磨得她想骂爹!
这边自蓁晚晚一行人走后的一个时辰,那贼人果真带了群凶神恶煞的贼匪过来。
领头的带了把大刀,瞎了一只眼睛,长得高高壮壮的,就是他的表情瞧着让人瘆得慌。
他一脸阴沉的看向四周,似乎在找些什么。
“黑狼,人呢?”
这独眼龙向那猥琐的贼人问道。
贼人也觉得纳闷,先前还在这里的,他紧赶慢赶才回去报信。
“老大,恐怕是他们害怕,早早的就走了。”
“你个没用的东西,叫你出来找猎物,人还没上手呢,就让你放走。”独眼龙扇了黑狼一巴掌,随后怒斥道。
黑狼心里暗狠,想要解释,还没张口呢就被打断话。
“一公里外有车马,速速随我埋伏!这次的猎物一定不能放过。”
独眼龙抬手示意手下,先一步带头离开了。
可惜,这次是他们太天真,碰上了硬茬,不知道自己会因此付出了生命。
蓁晚晚等人不知道自己又躲过了一劫,她正算盘着如何再搞辆车来呢!
正想的入神,耳边就响起了男子的声音。
“蓁家娘子不妨坐上我家的驴车?”那书生有些不好意思的建议道。
“谢谢你啊曲大哥,我还能再走会。”
因为需要避嫌,蓁晚晚心里再想还是婉拒了。
那书生名唤曲怀远,之前考了个童生,在这队伍里面也算是有脸面的读书人。
“蓁丫头你就上来吧,我想着你怀着孕,走路太久对孩子不好,便叫怀远唤你的。”
曲张氏眼睛还是不好看物,但她听到曲怀远说蓁晚晚走了很长的路,还是生了善意,想邀请她上车坐着。
“曲大娘你眼睛好些了吗?”蓁晚晚关切的问道。
曲张氏笑吟吟得感谢道:“多亏你送的药,现在眼睛都不干涩了。”
蓁晚晚想起前不久为了答谢曲怀远帮忙写族人名字,便从空间里面取了滴眼液作为谢礼。
曲怀远也是真心感谢,母亲自从有了这药之后,夜晚也不会因为眼疼的整宿睡不着。
本来她就有心和曲怀远打好关系,等到逃荒结束,她要送孩子去读书。
因此蓁晚晚大方的说道:“我这还多着呢,您要是用完,我再给你拿。”
曲张氏是真的喜欢这药,对蓁晚晚也非常有好感,更是想和她多亲近亲近。
所以她欣喜的接受道:“我啊,是真喜欢用这药,我可是不会跟你客气。”
随后她在驴车上又慢慢的挪了个空位出来:“丫头啊,你快点上来坐着,这走了这么久,孩子可受不住的!”
此时蓁晚晚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顺着曲大娘的话就上了车。
“曲大哥就麻烦你暂时当个马夫了。”蓁晚晚对曲怀远开玩笑道。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倒是贫嘴,你曲大哥脸皮薄,我轻易不敢开他玩笑的。”
闻言曲怀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只是不好意思和姑娘说话而已,她娘怎么老是打趣他,平白在蓁娘子面前丢了脸面。
说归说,他还是欣喜的答应了。
不远处的李招娣瞧见这一幕是既心酸又刺眼,那蓁晚晚到底凭什么?
这么不守妇道的人怎么配得上曲大哥这样温文尔雅的郎君呢!
不管她对着蓁晚晚的方向甩了多少眼刀子,都毫不影响别人的心情。
夜幕早已褪去,众人害怕哪些盗贼追上来,并没有停下车队吃午饭,而是随便吃了些野菜馍馍。
蓁晚晚懂事地拒绝了曲大娘的好心投喂,她重新回到蓁家车队旁边,她娘就给她递了一个野菜馍馍。
和一个已经剥开皮的熟鸡蛋。
“娘,你从哪里来的?”蓁晚晚震惊道。
李老太朝周围环视一圈,才低声地解释道:“你就别问这么多了,等一会你借着出茅厕的时候,将这鸡蛋给吃了。”
“记得,别叫人看见了!”
交代完话之后,李老太就风风火火的给蓁家其他人分粮了。
蓁晚晚感受着手里柔软q弹的鸡蛋,眼里有股热流想要流出来,她娘有好吃的总是想留给她。
她感觉自己的心,慢慢的被李老太捂热,前世作为留守儿童,她对父母的感情只是停留在生物学上的父女母女关系而已。
现在不同了,她得到了亲情,不用再羡慕那些家庭关系很好的同学了。
虽然蓁家的人有时候会各有心思,但她对蓁家已经有了归属感。
这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从凌晨走到黄昏,队伍里由哀嚎抱怨,转变成气喘的声音。
显然累麻木了。
在蓁晚晚无数次想死,无数次想摆烂中,林镖头终于宣布停下休息了。
她是第一次感觉到林镖头的声音仿若天籁之音。
“娘的,累死老子了。”
“我不行了,我得躺着歇歇,再走下来我怕是要晕死在半路了。”
村民们很多都是靠腿走路,还需要用人力拉板车,粮食又吃不饱,现在走到这里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蓁晚晚感觉越往罗平县走,树木就越多,这些树很壮大,最细的也需要成年人才抱的住。
而大多数的树枝已经干枯。
众人的神经紧绷了一天,正是好好休息的时候。
然而,还没入夜,队伍里就有村民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