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权泰斗的事,李朝宗和路朝歌哥俩谁也没放在心上,正如李朝宗所说,凉州方面若是想要制衡洪志哉,随便扶持一个起来就可以了,并不一定是权泰斗也不一定是他所在的权家,以凉州的实力随时随地都能塑造出一个比权家更强大的家族,来制衡洪志哉。
而李朝宗真正想要的,不过就是那些人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一些东西,他坚信,想权家这种可以再新罗之内一手遮天的世家大族,手里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产业,说白了李朝宗知道,权家一定藏了一些矿脉,这种东西可未必全部交到国家手里,有一些势力庞大的世家大族,很容易就可以将一条矿脉隐瞒下来。
大楚的世家大族也有,只不过全都被路朝歌给抠了出来,这些世家大族在死亡和交出矿脉之间,选择了活着,他们了解路朝歌的性格,一旦让路朝歌查实了一些事情,路朝歌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打进无底深渊。
这其中,交出矿脉最多的当属是皇甫家了,皇甫家在大楚的地位不言而喻,他们投诚凉州之后,主动上缴了两条矿脉,一条铜矿一条铁矿。
正因为如此,李朝宗坚信,权泰斗的家族手中,一定有一条或者几条不为人知的矿脉。
权泰斗带着包裹离开了长安城,在长安城外将那一盒子手指处理掉之后,他又回到了长安城他所下榻的客栈,他刚刚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就见到房间的桌子前,做了一个人,此人身形消瘦,脸上尽显疲惫神色,可若是仔细看,会发现此人眼神中闪烁着鹰隼一般的光泽。
权泰斗看到此人并没有大喊大叫,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若是喊出来,他必死无疑。
“你一点也不惊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坐在那里的人淡淡的问道。
“你是锦衣卫的人吧?”权泰斗关上了房门,走到了来人面前,缓缓的坐了下去说道。
“看来你是一个聪明人。”来人笑着说道:“我叫赖家庆,锦衣卫的一个小小的千户,主要负责雍州道内的事务,这次被派往泸州做了点事情,刚刚才回来。”
“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吗?”权泰斗不知道赖家庆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因为……”赖家庆猛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了权泰斗的头发,将他狠狠的按在了桌子上,身体前倾说道:“我是要告诉你,在雍州道之内,你最好老实一些,别在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的同僚已经警告过你了,但是我觉得还不够,你这样的人只有死了才会长记性,你说对吗?”
“我已经准备投靠大都督了。”权泰斗说道:“大都督给了我三天时间准备礼物。”
“我当然知道。”赖家庆说道:“所以,你觉得我不敢杀了你对吗?”
“你不能杀我,我对大都督来说有大用处。”权泰斗有些慌了,他能从赖家庆的语气之中听出来,他对自己已经起了杀心。
“但是你未必对我们少将军有用处。”赖家庆恶狠狠的说道:“你居然敢派人盯梢我们少将军,你知道就凭这一条,我就能要了你的狗命。”
“误会,这都是误会。”权泰斗说道:“大都督已经警告过我了,而且锦衣卫的人也警告过我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保证。”
“你的保证在我的眼里就是一坨屎。”赖家庆说道:“若是不给你点教训,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长记性的。”
说着,赖家庆从腰间抽出匕首,狠狠的插在了距离权泰斗脸颊两寸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大门被人推开了,就见路朝歌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将匕首从赖家庆的手里夺了下来,重新塞回了刀鞘之内。
“回来了。”路朝歌拍了拍赖家庆的后背,笑着说道:“回来了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两天。”
“少将军。”赖家庆松开了控制着权泰斗的手,说道:“泸州那边的事解决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要不然你也不能回来。”路朝歌笑着说道:“好了,回去休息休息吧!他这样的人何必搭理他,该给的教训已经给了,该给的警告也给了,若是再有下一次,自然会有人收拾他,走吧!”
说完,路朝歌拽起赖家庆就向着门外走去。
出了房门,路朝歌转头看向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权泰斗,说道:“你也看到了,凉州的这些人脾气太燥,别给他们弄死你的理由,不然……不用等到三天之后,你的尸体可能就会出现在乱葬岗。”
说完,带着赖家庆就离开了。
“癞子,长安城附近有乱葬岗吗?”路朝歌一边走一边问道。
“以前有,不过后来就给清理了。”赖家庆说道:“你也知道,乱葬岗容易滋生瘟疫,咱们凉州军进驻长安城之后没多久,就给清理干净了,在之前的乱葬岗规划出了一片墓地,那些家里条件不好的可以免费使用。”
“哦!”路朝歌点了点头,道:“我还以为每个地方都有乱葬岗呢!”
“当然不可能了。”赖家庆说道:“之所以有乱葬岗,那是因为穷人太多了,没钱给自己的家人下葬。”
“也是,百姓也不是人人都很有钱的。”路朝歌说道:“对了,之前说让你找个合适的姑娘成亲,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少将军,我真不想成亲。”赖家庆说道:“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有吃有穿有银子用,娶个媳妇回来掣肘太多了,万一是个嘴上没把门的,把一些不该说的话说出去了。”
“你不会把自己的嘴管严实了?”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咋地,你们赖家到你这就断代了,你觉得合适吗?”
“我们赖家到我这本来就应该断了香火了。”赖家庆说道:“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少将军,这事您就别操心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真的。”
“你现在怎么这么死心眼子呢?”路朝歌说道:“锦衣卫千户只不过是你的工作而已,你不能只有工作没有生活,那样的人生根本就不完整,明白吗?”
“领兵打仗是我的工作,但是我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路朝歌继续说道:“你不能因为工作,连家庭都需要,你觉得这样真的很好吗?锦衣卫的工作会让你每时每刻都紧绷着神经,每个人能够承受的压力都有一个临界点,一旦突破了这个临界点,你会疯掉的,你知道吗?”
“而家庭,就是你最好的调和剂。”路朝歌说道:“他会让你放松,会让你从紧张的工作之中脱离出来,会让你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你明白吗?”
“基本上我都能听明白,但是什么调合剂什么神经临界点的,我不太明白。”赖家庆笑着说道。
“行行行,我懒得和你说这些。”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我现在正式的命令你,赶紧成个家,这是命令。”
“是。”赖家庆有些不情不愿的应道。
“赶紧去锦衣卫那边交接一下。”路朝歌说道:“然后回家休息几天。”
说完,路朝歌瞪了赖家庆一眼,率先走出了客栈的大门,出了客栈大门,路朝歌自言自语道:“这才什么年代,就玩上丁克这么潮流的东西了。”
路朝歌一路回到了家,就看到了自己的姑娘正在向她的哥哥炫耀着今天买到的首饰,而此时的路竟择怀里抱着两柄崭新的战刀。
“首饰有什么稀奇的。”路竟择抱着两柄战刀,道:“有了战刀,我就可以有很多很多的首饰。”
“你的战刀没有我的首饰漂亮。”路嘉卉可不明白自己哥哥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就觉得自己今天买到的首饰都很漂亮,这就足够了。
“小丫头什么都不懂。”路竟择说道。
路朝歌看着拌嘴的两个小家伙,顿时就笑了起来,这就是他最喜欢的,家的感觉真的特别好。
一晃三天时间过去了,权泰斗再一次出现在了禁军衙门,这一次他已经准备好了,他也想明白了,手里掌握的那些东西,都不如得到凉州的扶持来的重要。
“看来你是想明白了?”李朝宗看着站在正堂内的权泰斗,笑着说道:“现在,跟我说说,你能给我什么吧!”
“大都督,我们权家掌握了一条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矿脉,我愿意把这条矿脉交出来。”权泰斗说道:“这条矿脉足够开采数十年。”
“就一条矿脉吗?”李朝宗看着权泰斗说道:“你以为我很好骗吗?”
“大都督,日月可鉴。”权泰斗赶紧说道:“我们权家只掌握了这么一条矿脉,不过据我所知,崔家掌握的比我们权家多一条,只要您能扶持我成为新罗的大丞相,崔家的两条矿脉我也愿意交给您。”
“您要知道,若是我们这些当家人不交代矿脉的具体位置,您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勘探,这会浪费您大量的时间。”权泰斗继续说道:“只要您给我一个承诺,扶持我成为新罗的大丞相,这些东西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而且还能得到我的效忠,在朝堂上制衡洪志哉,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不说我就得不到权家的那条矿脉了吗?”路朝歌玩味的看着权泰斗问道。
“当然不是,只不过是会一番功夫罢了。”权泰斗说道:“这条矿脉的位置,只有我们每一代的家主才知道,所以……你若是不想浪费时间和金钱去寻找,我觉得您应该扶持我,这对您对凉州对于我来说,都有好处。”
“那我若是将你送到锦衣卫的手里,你会不会交代呢?”李朝宗笑着问道。
“您不能总以武力解决问题。”权泰斗说道:“您未来会成为皇帝,总是依靠武力解决问题是不明智的,您应该用一些更加温和的手段。”
“温和的手段只会让人得寸进尺。”李朝宗笑着说道:“而武力可以解决九成九的问题,而且是一劳永逸,你说用什么来对付你们这些人更合适呢?”
“大都督,那条矿脉关系到我们权家的生死,您觉得我会说出来吗?”权泰斗把心一横,道:“在您将我交给锦衣卫的那一刻,我就会死在您的面前,我不能因为我自己而将整个家族毁掉,您应该明白。”
“明白,我当然明白了。”李朝宗笑着说道:“世家大族的人总是这样,为了家族能放弃自己的性命,这一点其实我还是很佩服的,不过也仅仅是佩服而已。”
“大都督,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您给我一个痛快话吧!”权泰斗说道:“我的生死只在您的一念之间,是您杀死我,还是我们各取所需,您定夺就是了。”
“你说的很对,我不能一直用武力来解决问题。”李朝宗笑着说道:“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最好能够把握住,若是让我失望,可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多谢大都督。”权泰斗听了李朝宗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仅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还得到了李朝宗的支持,这样他就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了,而成为新罗的大丞相只是他们权家的第一步罢了。
“先不要急着谢我。”李朝宗说道:“我已经给出了我的诚意,现在是你展现自己诚意的时候了。”
“大都督,您知道的,这不可能。”权泰斗说道:“等我当上新罗大丞相的那一天,我会将地图双手奉上,您信任我您就会得到您想要的矿脉。”
“好。”李朝宗笑了笑,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
“请吧!”李朝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权泰斗躬身行礼后,离开了锦衣卫衙门,而在他离开之后,李朝宗笑着看向了一旁,说道:“金大人,你都听见了吧!”
李朝宗的话音刚刚落下,在李朝宗的幕僚的身后,走出了一个老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洪志哉身边的新罗前吏部尚书金熙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