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凡拿着路朝歌给的银子高高兴兴的离开了,他不会去看路朝歌给的银票面额有多大,因为他知道一件事,自己二叔出手就从来没有小气过,要说众多亲属之中,对他们这些孩子最大方的,当属路朝歌无疑了,前不久才将长安城的商业区送给了李存孝,没有人比他对晚辈更大方的人了。
而路竟择就留在路朝歌这里了,他现在绝对不敢一个人回家,只要他敢回去,周静姝肯定是不能放过他的,祸害自己家人,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关键是你不能去祸害外人啊!哪怕教书先生肠胃有些不爽利,你也不能给人家下泻药啊!
一场晚宴大家吃的宾主尽欢,尤其是那些新科进士们,他们见到了众多凉州核心官员,这些官员可能未必会记住他们,但是有了今天这一顿饭,未来就算是有些事情,求到了这些大佬的头上,在原则范围之内,肯定是会帮助他们的。
这顿饭吃到了很晚,得益于长安城取消了宵禁制度,晚宴结束的时候,街上依旧很是热闹,大街上往来的人群,以及不时出现的巡逻衙役,都让夜晚的长安城显得格外的繁华。
送走了所有的新科进士们,又送走了各部大员,李朝宗和路朝歌、刘子睿才往家中走去。
“存孝这次干的不错。”路朝歌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一队巡街的衙役说道。
“确实不错。”李朝宗笑着说道:“从辎重营调拨了四百人到长安城县衙,这才勉强足够。”
“不过这也是好事一件。”刘子睿笑着说道:“先用长安城做试点,若是真能提高税收,那就在整个凉州治下推广,这样还能解决一部分退伍战兵的问题,一举两得。”
“只要税收可以抵得过招募这些退役战兵需要的俸禄,这件事就不算亏。”路朝歌说道。
“你也太小看现在凉州百姓的消费能力了。”李朝宗笑着说道:“林哲言那边估算了一下,一年最少为凉州增加两成多的税收,这还是保守估计。”
“就一个长安?”路朝歌惊诧的问道。
“那怎么可能。”李朝宗说道:“凉州的两成税收你知道是多少吗?一个长安城怎么可能达到两成。”
“吓我一跳。”路朝歌说道。
“爹,回家了你说我娘是不是已经睡了?”路竟择突然插嘴问道。
“估计够呛啊!”路朝歌笑着说道:“保不齐现在就在大门口等你呢!”
“大伯,我今晚上去你家住。”路竟择甩开了路朝歌的手,抓住了李朝宗的手说道:“你看行不行?”
“行,有什么不行的。”李朝宗笑着说道:“不过,犯了错还是要勇于承担错误的。”
“也对。”路竟择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可怕的。”
要说在某些方面,路竟择确实是比很多人都不知道强了多少,人家至少敢于承担责任。
回到家的路竟择,终究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来自母亲的爱和完整的童年,被周静姝这顿好揍,这要是换成一般两岁多三岁的孩子,那早就哭天抢地了,可人家路竟择愣是一滴眼泪没掉,就算是周静姝打他的时候,他吭都都没吭一声。
这把周静姝给气的,差点真就真的大义灭亲了,好在是有路朝歌拦着,一边拦着还一边问路竟择。
“知道错了没有?”路朝歌看着趴在那里的路竟择问道。
“知道了。”路竟择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道:“我犯错之后,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下次还敢吗?”路朝歌抱着周静姝的腰,让周静姝手里的鞋底子不能拍在路竟择的屁股上。
“看情况吧!”路竟择说道。
“哎呦我的活祖宗啊!”路朝歌说道:“你就不能说以后不犯错了?”
“爹,我就算是说了以后不犯错了,你觉得你信吗?”路竟择小大人一般说道。
路竟择的话顿时让周静姝和路朝歌愣住了,人家说的还真没错,就算是说以后不会犯错,难道就真的不会犯错了?
“儿子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哈!”路朝歌松开了被他抱着的周静姝说道:“我这么问好像有问题。”
“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周静姝在一旁扬起了鞋底子,说道:“这要是再不好好教育教育,以后还不得上天啊?”
“爹,娘。”路竟择趴在那里,百无聊赖的说道:“你们还打不打了?不打我就回去睡觉了。”
绝杀……
路朝歌不再拦着周静姝,就这小子现在这尿性劲,不让周静姝好好揍他一顿,估计明天他就得上房揭瓦。
“啊……”一声惨叫从正堂传了出来。
最开始,周静姝虽然打了路竟择,但是真没狠下心来使劲,可是就那最后一句话,真是给涵养很好的周静姝惹毛了,而路朝歌听了那句话之后,他也不准备拦着了,他知道这个完整的童年还是应该好好感受一下的。
第二天一早,路朝歌赶到了禁军衙门,此时的禁军衙门外,已经站满了人,这些新科进士今天就要授官了,他们来的一个比一个早,虽然考上了进士,就等同于是凉州的官员了,可是和真正授官相比,这进士的身份是远远不及的。
这些新科进士的名单出来之后,李朝宗和六部官员就已经研究好了要紧他们送到什么地方去了,除了根据一些必要的要求,进行了一定的调整之外,剩下的基本上就不会有变动了,就像是曾瑾瑜和秦勿用,他们两个本来要送去兖州的,可是因为路朝歌的一句话,两人就从兖州调往了泸州。
不过路朝歌关注的人并不多,所以调整的力度也不算很大除非是有人要求,我就一定要去艰苦地区的,这个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路朝歌挤过人群走进了禁军衙门的正堂,此时的正堂之内,已经坐满了六部大佬,今天对于凉州来说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日子了。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路朝歌落座之后,李朝宗开口道。
“宋嘉绪、曾瑾瑜、秦正阳,进殿……”一名亲卫高声喊道。
这三位,就是本次科举的状元、榜眼以及探花郎,也是最先授官的人。
授官的过程不需要过多赘述,吏部官员宣布任命,吏部官员送上官府以及印信,然后李朝宗在勉励一番,这就是授官的全过程,没有什么繁文缛节,也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八百人集体授官,这本来就是一个大工程。
授官仪式足足持续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期间也有不少人提出了想去最艰苦的地方,李朝宗也是根据情况,进行了调整,只要不是想回到自己老家为官的,基本上都得到了李朝宗的允许。
所有新科进士授官之后,他们就将奔赴自己的‘战场’,未来三年的时间,他们要竭尽所能的展现自己,让李朝宗和六部官员们认识他们每一个人。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在将最后一人送走之后,路朝歌也准备回家了,这一上午就这么坐着,也是挺累的。
“报……北疆急报。”就在路朝歌刚刚要离开的时候,一名锦衣卫冲进了大堂,道“夏侯将军急报。”
屁股刚刚抬起来的路朝歌又坐了回去,他现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北疆可能又出事了。’
那锦衣卫将手中的情报送到李朝宗手中后,就退出了大堂,李朝宗拆开夏侯仲德的军报看了起来。
路朝歌则死死的盯着李朝宗的面目表情,想从他的表情之中看出些端倪来。
直到李朝宗将情报放到案几上,路朝歌都没发现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这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看看吧!”李朝宗将那封情报向前推了推,道:“崔明淹那货已经动手了,和他爹发动了政变,新罗王室从上到下杀了一个一干二净,只有一个什么王子逃出来了,跑到东疆去求援,结果让东疆大将军徐文泽给打出来了。”
“然后就跑去了北疆。”李朝宗继续说道:“现在躲在夏侯将军那里呢!”
“崔明淹这个废物,干活都干不利索。”路朝歌走过去拿起了情报,说道:“就这德行,还想一统三国,我是真高估他了。”
“你看完之后再说。”李朝宗笑着说道。
路朝歌仔细看了看情报之后,笑着说道:“夏侯大将军是担心,这新罗的王子,是崔明淹故意放出来,试探咱们态度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李朝宗想了想,道:“毕竟,我们背地里可是支持他的,他想要试探一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对吧!”
“试探我们?”路朝歌将手中的情报揉成了一团,扔在了地上,冷哼道:“他是不是忘了谁是主人谁是狗了?”
坐在大堂内的所有官员为之一愣,然后看向了路朝歌,而此时的路朝歌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无比,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此时的路朝歌已经屠尽百万兵。
“当一只狗开始试探主人的时候,主人就必须好好的给他上一课。”路朝歌继续说道:“不然,他就忘记了,谁才是那个能让他吃饱饭的人,他就会反过来咬主人一口。”
“朝歌,别那么激动。”李朝宗笑着说道:“坐下说,撮尔小国,你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这不是我和不和他们一般见识。”路朝歌说道:“我是在给自己家的狗立规矩,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若是觉得狗可以反噬主人,那我也不介意教教他,狗应该如何讨得主人的欢心。”
“大楚周边,大小国数十,他们若是都想破坏规矩,我会很不开心。”路朝歌继续说道:“我能打服他们一次,也能直接让他们亡族灭种,听话的狗才能有肉吃,而不听话的狗,只能成为被吃的肉。”
没错,路朝歌就是将大楚周边数十国当做了狗,而且他需要的是一群听话的狗,谁要是敢呲牙,他就要将这些狗牙一颗一颗的掰下来,然后送到其他狗面前,告诉他们谁才是主人。
“哲言,卖给新罗的盔甲兵器运过去多少了?”路朝歌看向了林哲言问道。
“第一批一万余套已经送到位了。”林哲言想了想,说道:“第二批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大哥,我的意思是,暂时停止对新罗的支持。”路朝歌说道:“得给他长长记性。”
“行,就按你说的办。”李朝宗笑着说道:“那,逃到北疆的新罗王子,你想怎么处理?”
“让夏侯将军大张旗鼓的送过来。”路朝歌说道:“崔明淹不是想看看我们是什么态度吗?那就让他看看就是了,我们的态度很明确,我们可以支持你崔明淹所在的崔家,也可以换掉你们,我们要的不过就是个傀儡而已,至于这个人是姓崔还是姓朴亦或者姓什么,不重要的。”
“那批给崔明淹的盔甲兵器,是不是给金济道或者柳成勋送过去?”林哲言开口道:“就这么扔半路上,保管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
“大哥,你觉得呢?”路朝歌问道。
“那就送过去吧!”李朝宗想了想,道:“给谁不是给啊!反正都是残次品。”
对,凉州卖给新罗三国的武器盔甲,全部是残次品,可就算是残次品,也要比他们本国自己生产的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顺便给金济道和柳成勋带句话。”李朝宗想了想,说道:“他们若是想要吞并新罗,我们可以全力支持嘛!”
“至于新罗王子,就按照朝歌说的办。”李朝宗继续说道:“传令夏侯仲德,让他派兵将新罗王子以及他的麾下一行人,大张旗鼓的送到长安城来。”
“在命令沿途官员。”李朝宗又说道:“以最高规格进行接待,不得有半点马虎。”
“大都督,我们礼部是不是派人迎接一下?”秋玉书这个时候站了起来问道。
“如此甚好。”李朝宗说道:“既然崔明淹不听话,那就让他知道知道,狗惹怒了主人会有什么后果。”
路朝歌只是用了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改变了所有人对于番邦他国的看法,曾经在这些官员的眼里,只要和我们交好,那就是朋友,但是现在他们不这么看了,和我们交好那是你们的荣幸,你们要是不听话,那你们就是在忤逆你们的主人,忤逆主人的狗都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