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高飞在离开凉州军的中军帐之后,立即快马往泉州方向赶去,他此时确实很慌,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得知了路朝歌并没有生病,他要将这件事告诉林成祖,至于那些士卒的死活,相对来讲并没有那么重要了,若是路朝歌没有事,那红杉军对凉州军战略就需要进行改变。
要说路朝歌也是个奇人,他的死活直接关乎了两个敌对势力未来的发展,虽然这么说感觉有些扯淡,但这就是事实,有路朝歌的凉州和没有路朝歌的凉州就是两个不同的势力。
郑洞国给了蔡高飞两天的时间,其实也并不是只有两天时间,要知道郑洞国是想要在红杉军身上捞银子的,说的所谓的两天时间,也不过就是给蔡高飞一些压力罢了。
“话说,你都惦记着弄银子了,你两天之后真准备把红杉军的人都弄死啊?”唐虎臣知道这都是路朝歌的命令之后,一改之前要弄死红杉军的德行。
“我就是给蔡高飞一点压力罢了。”郑洞国说道:“我是真没和别人谈过生意,这都是跟少将军学的,学的也就是个皮毛,就看蔡高飞能不能挺住压力了。”
“他要是挺住了呢?”钱毅谦说道:“那你到底动不动手啊?”
“挺住?”郑洞国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道:“他要是能挺的住我就佩服他了。”
说话间,郑洞国将一封路朝歌飞鸽传书送来的情报拍在了案几上,道:“你们看看吧!”
钱毅谦速度最快,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拿起那封情报扫了一眼,然后递给了慢了一步的唐虎臣。
“这是要逼死林成祖啊!”钱毅谦说道:“现在林成祖就是池塘里的王八,想出都出不去了,活活把人堵死了。”
“这么多军队堵在福州边界上,他这是要活活堵死林成祖啊!”唐虎臣看了情报之后,说道:“我们这边堵死江南,他没有出路了。”
“有啊!”魏东亭说道:“这个时候就该想着北上了,不管他是南下还是西进,都没有机会,唯一的机会就是北上,还要看能不能对付的了东疆边军。”
“其实还是可以出海的嘛!”郑洞国说道:“红杉军的水军不是很强吗?”
“我们现在就不需要操心这些事喽!”郑洞国继续说道:“我们就等着收钱就好了。”
再说蔡高飞,刚刚离开凉州军军营不久,就碰到了从泉州方向赶过来的另一队使者,这队使者比蔡高飞出发的晚了两天,但是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因为林成祖也同样收到了路朝歌并没有事的消息,这个消息是回到泉州的丁庆生和孟建潼告诉林成祖的。
“蔡大人,陛下命令。”使者看到了蔡高飞,立即向蔡高飞传达了林成祖的命令:“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些人赎出来,这是红杉军最后的精锐了,赣州一战我们损失惨重,近二十万精锐损失殆尽,九万水军尽全军尽没,若是这数万人不能赎回来,我们就真的只能招募青壮以充军队了。”
“银子带来了吗?”蔡高飞也没多想,直接开口问银子是不是带来了,毕竟现在的郑洞国死要钱。
“银子随后就到。”使者说道:“陛下的命令,是让您先稳住郑洞国,军队无论如何不能再有损失了。”
蔡高飞应了一声,拨转马头再一次跑向了凉州军的军营。
“报……”哨兵冲进中军帐,道:“启禀将军,那个蔡高飞又回来了。”
“成了。”郑洞国猛的一拍巴掌,道:“请进来。”
片刻的功夫,蔡高飞再一次来到了中军帐,这一次的态度比之前更是好了不少。
“是不是知道你们的军队损失殆尽了,不得不坐下来和我谈了?”郑洞国看着蔡高飞问道。
“是啊!”蔡高飞现在只能是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现在已经不是形势不如人的事了,只要李朝宗或者路朝歌有那个心思,红杉军很有可能挡不住凉州军的猛攻。
“既然知道了,那也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对吧!”郑洞国说道:“银子送过来,人你带走,什么时候交银子,我什么时候放人,不过要跟你说一声,里面的人现在可没多少存粮了,你们动作要是不快一点,最后就只能收尸了。”
“我们很快就会将银子送来,就按照您说的那个价格。”蔡高飞说道:“但是在此之前,希望您可以给他们送一些粮食进去,保证他们能够活着让我带走。”
“这当然可以了。”郑洞国搓着两根手指,道:“但是,得加钱啊!我们的粮草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说是不是?”
“好。”蔡高飞咬着后槽牙说道:“您开价,我们出银子,只要保证他们能活着。”
“哈哈……”郑洞国一阵大笑,而后说道:“痛快,就喜欢你这股痛快劲儿!”
蔡高飞也不想这么痛快,可是他不痛快一点,被围住的那些人估计就死定了,他可不相信路朝歌或者李朝宗有什么好心,会给他们更多的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红杉军陆陆续续的将银子送到了凉州军的大营,郑洞国也是很遵守约定,只要到了一笔银子,就会放出去一部分人,直到六天之后,红杉军的银子全部到位,郑洞国才将最后一部分人放了出去。
“合作愉快。”看着最后一个红杉军士卒离开了凉州军的包围圈,郑洞国笑着对蔡高飞说道。
“和你们合作并不愉快。”蔡高飞说道:“我想我们以后也不会有合作的机会了,我们大概应该是不死不休。”
“针对这件事,你要是想发脾气,你可以去赣州找路朝歌啊!”郑洞国说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干的,和我们可没什么关系,你可怨不得我们。”
“路朝歌,他就是个奸诈小人。”蔡高飞说道:“你们都是他的同伙,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郑洞国笑着说道:“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们自己的未来的死活才对,反正你们的情况肯定不如我们的好,我们这一次是收获颇丰啊!江南四道乾赣二州,哎呀……现在应该头疼的是这么多官员从哪调派呢!”
“郑洞国,你也别嚣张。”蔡高飞说道:“这么大的地盘,我倒是看你们怎么消化下去。”
“那就不劳您操心了。”郑洞国笑着说道:“这件事我们大都督和少将军会操心的,你还是赶紧带着人回去吧!别耽误了时间,你们在饿死在半途。”
“唐虎臣、魏东亭。”郑洞国说完就看向了身后的唐虎臣和魏东亭喊道。
“末将在。”两人齐声道。
“带人看着他们点。”郑洞国说道:“现在江南可是我凉州的江南了,要是他们有了什么歹念,破坏了我们江南的花花草草,我可不好对大都督交代,但凡他们有所异动,直接绞杀了他们。”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郑洞国又看向了蔡高飞,道:“约束好你的人,别给你自己找麻烦,也别让我们麻烦,我们凉州战兵这一战没正儿八经的打一仗,心里都憋屈着呢!要是让他们抓住了机会,你这银子可就白花了。”
说着,郑洞国拍了拍身边那运送银子的马车,这马车上装着的,就是赎买这些士卒的银子。
“我会约束好我们的人。”蔡高飞说道:“你最好也约束好你自己的人,若是他们跳出来挑事,那就不怪我们了。”
“你放心,我们的人最守规矩。”郑洞国说道:“他们要是不守规矩,那肯定是因为你们不守规矩在先。”
“懒得和你们废话。”蔡高飞眼看着占不到便宜,冷哼道:“下次我们见面,你们一定会换一个态度和我说话。”
“下次你能不能见到我都两说呢!”郑洞国撇了撇嘴,道:“慢走,不送。”
待蔡高飞走后,郑洞国直接跳上马车,打开一个箱子,就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块块银砖。
“我去,这么多银子。”郑洞国看着箱子里的银砖说道。
“你老郑家好歹也是开国公爵,没见过这么多银子?”钱毅谦看了一眼郑洞国问道。
“我跟你说,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银砖。”郑洞国说道:“我家曾经确实是家大业大,可谁家没事弄这么多银砖扔家里,那不是有毛病吗?”
“少将军家里就一堆一堆的。”钱毅谦说道:“他书房里面,就有一块大金条,他没事的时候拿着玩。”
“那他就是神经病。”郑洞国说道:“不过这玩意要是没事抓一个在手里玩,好像比揉核桃要厉害很多啊!”
“你这是有什么想法了?”钱毅谦问道。
“我也整一个。”郑洞国说道:“朝歌那个金砖有多大?”
“好像是二十两的吧!”钱毅谦回忆了一下,说道:“你刚才还说他是神经病呢!”
“一个人玩是神经病,要是一堆人都这么玩,那就不是了。”郑洞国笑着说道:“等有时间我就找人给我融一块金砖去,抓着试试看是什么感觉。”
“俩神经病。”钱毅谦笑着说道:“你整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弄一块玩玩。”
“你俩没救了。”杜浩穰苦笑道:“不过我挺佩服你俩的,那可是二斤黄金,郑将军能拿出来我不奇怪,老钱,你哪来那么多金子?”
“老杜啊!”钱毅谦跳下马车,拍了拍杜浩穰的肩膀,道:“你来凉州军的时间还短,等你和我们一样,干了七八年之后,你别说是拿出两斤黄金了,你就是拿出十斤八斤也不是问题,凉州的将军都挺有钱的,尤其是咱们这种升无可升的将军,年底的赏赐太厚,你应该知道才对啊!”
“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把钱攒下来的。”杜浩穰说道:“为啥我的俸禄都是直接送到我媳妇手里的,我就没看见过。”
“这事,你得去和林哲言谈。”郑洞国说道:“男人嘛!谁还没个小金库呢!”
“这也能谈?”杜浩穰好奇的问道。
“能啊!”郑洞国说道。
“那不是对不上数了吗?”杜浩穰问道。
“俸禄当然不行了,但是年底的赏赐可以啊!”钱毅谦说道:“赏赐的数量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家里人又不知道,难不成他们还能跑去问大都督不成,到时候请林哲言吃顿饭就可以了。”
“你们都是高手。”杜浩穰冲着二人抱拳道:“我今天算是学到了。”
“这可都是凉州将军的不传之秘。”郑洞国笑着说道。
“这不会是某人传授给你们的吧?”杜浩穰看着二人问道。
“知道就行了。”郑洞国说道:“这事不能让家里那些人知道,要不然整个凉州军将军们的小金库全得被翻了。”
“果然,这人跟什么人待的时间长了,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杜浩穰叹了口气,道:“不过,我喜欢。”
要不说凉州军的将军都被路朝歌影响的有点深呢!
好人谁没事抓个金砖在手里玩,但是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去学,就比如现在的郑洞国,他们其实很多行为已经被路朝歌影响了,只不过是他们并没有发现罢了,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