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李存宁已经开始躲了,那就已经可以确定了,李存孝说的话就是真的,在所有人的印象之中,李存宁从来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不管是谁看见了都会竖起大拇指来,然后说一句:“当是天下人之楷模。”
什么是天下人的楷模?就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无可挑剔,都值得每一个人学习,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得到这样的评价,你可以想象李存宁在所有人眼中是多么的优秀。
就他那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股子上位者的气势,当然了那是在外人面前,在自己家人面前他还是个孩子,尤其是在路朝歌面前,他不也是抱着路朝歌就哭鼻子了吗?
“李存宁,你也动手了?”刚刚打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现在听李存孝这么一说,谢灵韵那眼睛顿时就瞪了起来,看向了已经脱离了她控制范围内的李存宁问道。
“人都打到家门口了,我还不能还手了?”李存宁把李存孝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这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向了不远处的路朝歌,这下轮到路朝歌躲了。
“你们别看我啊!”路朝歌说道:“我写兵书又不是为了教他们杀人的,这件事咱得掰扯清楚喽!”
“好了好了。”刘子睿走过来打圆场道:“让他们习武不就是为了能保护自己嘛!现在他们做的不也是你们想要看到的嘛!杀的也不是好人,何必为难孩子呢!”
“大哥也杀了。”李存孝继续举报道:“他杀了两个,我亲眼看见的。”
顿时刘子睿也不吱声了,这就是典型的鞭子不抽在自己身上自己不知道疼。
眼看着现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路朝歌决定赶紧离开这里,他招了招手,把周静姝叫了过来,带着两个小家伙转身就离开了李朝宗的府邸,他可不想留在这里了,留的时间越长,他越有可能被波及到。
两个臭小子都能出卖他,他还管这两个臭小子的死活?反正就是挨顿揍而已,他可不想留下来也被揍一顿。
出了李朝宗的府邸,路朝歌将家人送回了家,他又一路跑去了袁庭之的府邸,毕竟老爷子受伤了,他理应去看一看。
一路到了府邸,也没有什么人会拦着他,怎么说他也是袁庭之的干孙子,还是特别受宠的那种,老管家带着他一路就到了袁庭之居住的小院,此时的袁庭之趴在那里,袁老夫人正在给他贴膏药呢!
“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还以为自己是小年轻呢?”袁老夫人将一贴膏药拍在袁庭之的腰上,说道:“朝歌派了那么多人来保护你,你还非要去逞能。”
“老夫当年也是万夫不当之勇……哎呦呦……你轻点。”袁庭之现在就剩下嘴硬了。
“那也是当年。”袁老夫人说道:“你都七十多了,就不能让人省点心,你要是出了点事,我们这一家子怎么办?”
“就是就是。”路朝歌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说道:“七十好几的人了,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臭小子,你怎么来了。”袁庭之看了一眼走进来的路朝歌问道。
“这不是听说某人受伤了,我赶紧过来看看。”路朝歌说道:“要不有些人不是说我不孝顺了嘛!”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袁庭之笑着说道:“没事的,老夫当年在战场上受的伤比这个严重多了,这能算什么事,过两天就好了。”
“当年您多大,现在您都多大了?”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您要是在年轻个二十岁,我绝对不能说你,可您都七十多了,消停消停哈!别让家里人跟着你操心,你看看给我奶奶吓的。”
“奶奶,我来吧!”路朝歌走了过去,从袁老夫人手里接过了膏药,说道:“您这提心吊胆半天了,休息一会。”
“怎么样了臭小子,人都解决了吗?”袁庭之问道。
“该抓的抓了,该杀的杀了。”路朝歌说道:“阎文正被我大哥直接抹了脖子。”
“没留下来问问?”袁庭之问道。
“有啥问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他最好什么也别说。”路朝歌说道:“万一说出点什么我不愿意听的,您也知道我那个臭脾气,要是真进宫把人杀了,是不是也不太合适?”
“你还挺了解自己的。”袁庭之笑着说道:“这件事就算是真的是刘宇森授意的,你们拿人家也没办法,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刘宇森在利用这件事试探你们的底线。”
“一旦让他试探出了你和你大哥的底线,他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袁庭之说道。
“他有那个心眼子?”路朝歌笑着说道。
“他没有,不代表他身后的人没有。”袁庭之向上面指了指,说道:“你别忘了那位看着老实的孙太后,他对你的恨可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少,只会越来越多,当年你把孙家上上下下的杀了个通透,差一点就灭门了,这种恨意你觉得会消失吗?”
“后悔不?”袁庭之笑着问道。
“这有什么可后悔的。”路朝歌说道:“当年郑国公因为我被孙家毒死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郑洞国心里那道坎肯定过不去,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算是我欠的债得还。”
“其实也不亏。”路朝歌又说道:“我这不是给我大哥弄来了一个能统兵的将军嘛!赚了。”
“你呀!”袁庭之笑着说道:“在你眼里占到便宜就算是赚了对吧!”
“那是啊!”路朝歌笑着说道:“其实孙家若是没把郑国公怎么样,我是真没心情去杀他们全家的,但是当初那件事确实是涉及到我了,而且我也想把郑家人都接出来,让他们留在长安城,本来就是对郑洞国的掣肘。”
“你考虑的倒是挺周全。”袁庭之笑着说道:“郑洞国的能力现在看来确实值得你这么做。”
“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别出去了。”路朝歌将最后一贴膏药给袁庭之贴上了之后,说道:“好好休养几天,你这么大岁数了闪了腰,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出去也行,你这几天帮我盯着点武院那边的施工。”袁庭之说道:“可别老夫几天不去,把工程给我耽误了。”
“朝歌一天那么多事要忙,哪有功夫去看什么武院。”袁老夫人没好气的说道:“一天天的就惦记你那点事了,家都快变成你的客栈了。”
“武院……”袁庭之现在最在意的就是武院,一听袁老夫人说武院如何,他立刻就要反驳。
“武院事关凉州未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袁老夫人直接将话头接了过来,说道:“那里培养出来的,将来都是凉州军的栋梁之材。”
“你是不是想说这些?”袁老夫人笑着说道:“一天听你磨叽好几次,我都能背下来了。”
看着拌嘴的老两口,路朝歌也是一脸的笑意,开口道:“奶奶,家里的孩子都没事吧?”
“没事。”袁老夫人说道:“那些人前脚进来,后脚你派的人就到了,根本就没给那些人进后院的机会,你干爷爷就是自己嘚瑟,非要拎着刀过去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手,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把要闪了。”
“明天我在调二百战兵过来。”路朝歌想了想说道:“家里人多,您这的护卫还是太少了。”
“调什么调。”袁庭之说道:“这种事八百年遇不到一次,你以为人人都是阎文正啊?”
“对了,爷爷,你一说阎文正我想起来了。”路朝歌说道:“您听说过贺阎王吗?”
“贺阎王那可是个传奇人物。”一提到贺阎王袁庭之顿时就笑了起来,道:“这小子当年在大楚那绝对是有一号的,把祖翰良小儿媳妇给睡了。”
说完,袁庭之又是一阵大笑,看那表情要不是因为腰疼,他都能从床上蹦起来。
“你跟祖翰良有仇啊?”路朝歌笑着说道。
“我们这些当将军的跟那些王八蛋怎么可能没仇。”袁庭之说道:“反正当时我是死看不上他们那些读书人的。”
“你怎么突然跟我提起这个人了?”袁庭之好奇的说道:“这小子消失了可有十好几年的时间了。”
“锦衣卫的掌刑千户贺光明。”路朝歌说道:“我们今天才知道他就是贺阎王。”
“好家伙,咱凉州真是卧虎藏龙的。”袁庭之大笑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这还得感谢阎文正,他被我大哥按住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贺光明出手,阎文正当年不也是江湖中人嘛!他可能比较了解贺光明,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贺光明的路数,我和我大哥也是通过阎文正的眼神确认的。”路朝歌说道:“十几名‘真武苑’的高手,他一个人数十个呼吸的功夫全给放翻了,而且看着特别轻描淡写,那感觉打我富余。”
“战场搏杀你能打死他,但是这种江湖厮杀,你不如他。”袁庭之说道:“那你和你大哥决定怎么处置他?”
“处置啥?”路朝歌说道:“他又不是‘天地院’的人,也不是朝廷的人,他是最早那一批跟随我大哥的人,而且战场上也是屡立战功,到了锦衣卫也是尽职尽责的,凭啥处置人家啊!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没对不起凉州他就是个好人不是吗?”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袁庭之说道:“这种人那也是人才,是不是。”
“爷爷奶奶,今天来其实还有件事要和你们说一下。”路朝歌想了想说道。
“什么事,你说就是了。”袁庭之说道:“只要老头子我还能帮上忙,肯定是义不容辞。”
“关于大伯的事。”路朝歌说道。
“你大伯在地方上惹祸了?”袁庭之眉目一拧,冷声道:“要是惹祸了,直接按照凉州律法办了他。”
“没有没有。”路朝歌苦笑道:“您家教那么严,大伯怎么能惹祸呢!”
“那啥事?”袁庭之问道。
“大伯知县三年任期已满,前两天我大哥跟我提了一嘴,现在有两个选择。”路朝歌说道:“一个是回长安,接长安府知府的位置,第二个是等一等,等郑洞国攻下了忻州和襄州之后,在这两个地方出任道府。”
“道府?他就一个小破县令,出任什么道府。”袁庭之说道:“按照凉州的规矩,他三年期满考核合格,可以擢升为知府对吧!”
“对。”路朝歌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找个地方当知府去。”袁庭之说道:“要是没有老夫的面子,他当知府都不够格,知县和知府中间差了好几级呢!别以为老夫弄不清楚,长安府的知府那和道府有什么区别,不行。”
“现在凉州官员短缺的事还是没有解决。”路朝歌说道:“我看了大伯的考核单,他在地方干的不错,我大哥的意思是给他压压担子。”
“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大哥的意思?”袁庭之问道。
“其实是我们两个的意思。”路朝歌笑着说道:“让大伯接任长安府知府,现在的长安府知府靳鸿宾放出去。”
“那另一道你准备谁接任?”袁庭之问道。
“阳州道道丞孙君浩。”路朝歌笑着说道:“这个真不是看您的面子,大伯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至少现在来看,他作为一道道府或者长安府知府的能力是足够的。”
“切!”袁庭之冷哼一声,道:“将门之后不习兵事,去读那什么劳什子的书,丢人败兴。”
听到袁庭之这么说,路朝歌也就放心了,这也就代表他同意袁康成回长安城任职了,这老头对将门这件事还是念念不忘,可惜他的那几个儿子对于领兵这件事,是真没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