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内的喊杀声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北疆战兵也不喜欢杀俘,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顾不得他们是不是喜欢了,身为战兵服从命令就是天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更何况现在事关北疆安危,杀点蛮夷算得了什么。
路朝歌带着一众将军检查了一下战俘营地之后,叫人直接将整个战俘营地点燃,他们可没有时间来收拾这些尸体了,一把火杀了省事省心,还不用担心有活口。
在解决了十几万战俘之后,路朝歌带着一众将军回到了中军帐,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仗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所有人屏气凝神盯着路朝歌,都想知道自己的任务。
路朝歌扫视了一圈,这一次路朝歌将指挥权直接从夏侯仲德手中要了过来,不是他不相信夏侯仲德,而是这个时候,这一战就不是北疆边军自己的事,而是整个凉州的大事。
更何况,路朝歌要不断的从后方进行调兵,夏侯仲德能调动北疆各地战兵,但是想要调动幽州等地的战兵,就要请示路朝歌,然后路朝歌用路朝歌的调兵令牌才能调动,这中间肯定会耽误时间,索性路朝歌就直接接过指挥权,这也省去了中间的麻烦。
“传军令……”路朝歌看着众人喊道。
随着‘传军令’三个字落下,数名斥候走进中军帐。
“拿我调兵令牌千里加急前往蓟州。”萧泰宁捧着一个小盒来到路朝歌身边,路朝歌从盒子里拿出两块金质的调兵令牌,直接甩给了其中一名传令兵,只见这令牌上分别写着神锐、飞骑字样。
没错,这就是凉州军的调兵令牌,一共有两套,一套在李朝宗那里,而另一套就在路朝歌这里,而路朝歌每次领兵出来,都会将这个小盒子带在身上,方便他随时调动凉州各地的兵马,从这也能看出来,李朝宗是多信任路朝歌这个弟弟,要知道这可是他李朝宗的身家性命,就这么交到了路朝歌的手里,两个人的感情可见一斑。
路朝歌继续说道:“命令步嘉澍领兵镇守蓟州阳州,时刻关注刘子腾军队动向,连山莫树、贾文和带领神锐、飞骑二军立即前来支援,出了所有兵器甲胄之外,粮草一律路上进行补充。”
“是。”接到路朝歌调兵令牌的传令兵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中军帐。
“传军令。”路朝歌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块调兵令牌,道:“千里加急赶往幽州城,命令衡鸿煊率领烈阳军镇守幽州各地防备冀州方向,濮鹏云率领捧日军立即赶来支援,粮草辎重依旧路上进行补充。”
说完,将调兵令牌甩了出去,一名传令兵接过调兵令牌转身出了中军帐。
“传军令。”路朝歌再一次拿出一块刻有骁骑军字样的令牌,道:“命令骁骑军立即北上,七天之内务必赶到镇疆城,耽误一天我降他一级,耽误三天他提头来见。”
镇疆城,是北疆边军和草原边境的桥头堡,想要进攻北疆必先打镇疆城,若是草原的那些人想要绕过镇疆城,你可以看看自己的屁股能不能保住,说白了镇疆城就和巍宁关一样,想要打大楚,这个地方你是绕不过去的。
至于路朝歌让穆斯塔法七天之内赶到镇疆城也不是为难穆斯塔法,若是别的军队,路朝歌一定会宽限几天时间的,但是骁骑军他不会,因为骁骑军六万精锐皆是骑兵,而且为了提升这支骑军的战斗力,路朝歌可是下了血本,六万人配了足足十八万匹战马,这是任何一支军队都没有的待遇,就连玄甲军看着都眼馋的待遇。
“传政令。”在传下三道军令之后,路朝歌说出了‘传政令’三个字,政令和军令是两回事,军令是为了调动军队,而政令则是为了调集粮草,以供军队使用。
从这三个字就能看出来,路朝歌在凉州的权利有多大,军令政令都能传达的人,在凉州之后李朝宗和路朝歌,剩下任何人敢要干越雷池一步那就是死。
“大军所过之处,务必提前备好粮草辎重。”路朝歌开口道:“谁要是耽误了大军行程,战后我跟他们算总账。”
“是。”一名传令兵接过了一支特制的令牌,冲着路朝歌躬身行礼之后离开了中军帐。
“传信。”路朝歌又开口道:“将我手书送回长安城,告诉我大哥,只要我不求援,雍州道的战兵一个也不许动,牢牢盯死兖州方向,一旦刘子腾想要趁火打劫,那就不要客气,狠狠的给我打回去。”
“是。”一名传令兵上前接过路朝歌的手书,而后离开了中军帐。
安排好这些之后,路朝歌看向了中军帐内的一众边军将军,所有的边军将军这个时候也看向了路朝歌,他们知道,接下来就该他们了。
“萧泰宁。”谁也没想到,路朝歌喊出的第一个名字居然是萧泰宁。
萧泰宁将那个装调兵令牌的盒子递给了袁和通,然后后退出案几,站到了路朝歌面前,躬身道:“末将在。”
“当年阜宁县你已经死过一次,敢不敢为了凉州在死一次?”路朝歌没有下达军令,而是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末将为凉州万死不辞。”萧泰宁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路朝歌绕过案几,扶起萧泰宁道:“你带着剩下的五百亲兵,我再给你调五百人,凑够一千人,去把休屠部的老窝给我捅了,你敢不敢?”
“只要将军下令,我萧泰宁就没有不敢干的事。”萧泰宁朗声道:“少将军尽管下令。”
“夏侯仲德。”路朝歌喊道。
“末将在。”夏侯仲德站了出来应道。”
“立即调拨五百骑兵归到萧泰宁手下。”路朝歌说道:“老萧,我的命令就一条,找到休屠、吐谷浑以及冒顿三个部落的老巢,把他们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给我弄死,一把火给我烧个干净。”
“末将领命。”萧泰宁应道。
“夏侯闻璋。”路朝歌又喊道。
“末将在。”夏侯闻璋一听叫到了自己的名字,赶紧站了出来,躬身行礼道。
“你带两千人。”路朝歌说道:“找到休屠部的大军,给我死死的拖住他们,为大军赶往镇疆城争取时间。”
“夏侯闻铭。”路朝歌喊道。
“末将在。”夏侯闻铭站了出来应道。
“一样带两千人。”路朝歌说道:“找到吐谷浑的大军,给我拖住,记住了是拖住,不是让你去拼命。”
随后路朝歌的眼神又飘向了下面的一众将军,只见夏侯闻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可路朝歌最后却喊了另一个名字。
“卢绍铭。”
当路朝歌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原本跃跃欲试的夏侯闻叔一下就愣住了,他大哥二哥都已经被派出去了,轮也该轮到自己了,可路朝歌却没喊他的名字。
“末将在。”卢绍铭站了出来应道。
“你的任务和他们一样。”路朝歌说道:“去找到冒顿的主力,给我拖住他。”
“大将军。”就在这个时候,夏侯闻叔站了出来,道:“为什么不是派我去?”
“你不能去。”路朝歌说道:“你们夏侯家嫡出就你们哥三,我不可能把你们哥三全都派出去,还是这么危险的任务,你就跟在夏侯大将军身边。”
路朝歌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夏侯仲德知道,那只是原因之一,自己的三儿子什么德行他最清楚,这小子一打起仗就上头,有时候杀红了眼连任务都能给你忘个一干二净。
“闻叔,给我滚回去。”夏侯仲德眼睛一瞪喝道。
“将无贪生念这是好事。”路朝歌摆了摆手道:“我们的将军都不怕死,那我们的战兵就更不会退缩。”
“你们四个立即点兵出发。”路朝歌说道:“至于吃喝的问题,我想这难不倒你们对吧?”
“是。”四人齐声道。
“其余诸将立即拔营,随我赶往镇疆城。”路朝歌说道。
虽然刚和三国联军打了一场,但是也休息了好几天的时间了,就算是连夜赶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刚刚那一场,最多就算是给他们热身罢了。
北疆边军连夜拔营,后续的一切事情直接交给了辎重营处理,路朝歌带着北疆边军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向着镇疆城方向奔驰而去。
而就在路朝歌带领北疆边军离开的时候,王嗯英也赶回了自己的营地,当他知道三国联军已经被北疆边军打败的消息,他也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就是他要看到的。
“败的还真快啊!”王嗯英笑着说道:“逃出去了多少人?”
“没看到有多少。”斥候回答道:“活着的人不少,不过好像都被抓了。”
“抓了?”王嗯英疑惑道:“他们现在也喜欢抓俘虏换……”
‘银子’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王嗯英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了心头,这操作他怎么感觉特别熟悉呢!
“就这段时间,北疆边军那边来没来什么人?”王嗯英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有啊!”那斥候说道:“路朝歌来了。”
路朝歌三个字就如同三柄重锤一般,一下一下的锤在了他的胸口,他和路朝歌接触不多,甚至都没和路朝歌打过仗,但是他和路朝歌的手下交过手,就比如晏元恺,一个晏元恺就把他彻底打回原形,现在直接面对路朝歌,他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王嗯英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缓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是冷静下来了。
“我这次不过就是要回幽州罢了,也不用和路朝歌面对面,我有什么可慌的。”王嗯英在心里嘀咕道:“更何况,有草原国家那帮蛮子牵制着他,估计他也没时间搭理这边的事,只要我自己小心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王嗯英叫来自己的斥候,询问休屠部的情况,当他知道休屠部已经倾巢而出的时候,他也就彻底放心了,只要大草原上的这些部落都能够像休屠部一样倾巢而出,他就有大把的机会回到幽州,至于草原和北疆边军打成什么爷爷奶奶样,他才不关心呢!
“知道吐谷浑和冒顿的情况吗?”王嗯英又问道。
“那边距离咱们太远了,这又是冬天……”斥候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王嗯英已经明白了。
“派人去一趟,看看那边的情况。”王嗯英说道:“若是他们倾巢而出,立即回来报告。”
“是。”那斥候应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
王嗯英来到舆图面前,开始找北疆可以轻易突破的地方,他这个是四千骑兵,不是四十个人,想要瞒过北疆边军的斥候可没有那么容易,想要悄无声息的回到幽州,他还要仔细谋划一番,不过他现在并不着急,只要等北疆边军和草原打起来,他就一定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