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刘子腾调集了四个道的战兵,又从他新招募的新兵之中抽到了四万人,这才组成了这十二万的大军,晋州道将军闫向荣,幽州道将军董成德,丰州将军夏文宇,成州将军杨兴旺,带着四道大军出征,而最后一名将军,则是新任冀州道将军晏元恺。
冀州道武肃军全军投靠了凉州后,刘子钰一怒之下裁撤了武肃军的名字转而改名为高阳军,而在成军不久之后,刘子腾就赶到了北方,在整合了北方所有军队之后,重新任命了高阳军将军,而晏元恺就是刘子腾从新军之中提拔起来的,因为他在刘子腾面前展露了高于一般人的军事才能,被刘子腾收入麾下并依为心腹,将他放在高阳军,一是因为他的军事才能确实很高,另一方面就是晏元恺没有什么背景,刘子腾能牢牢掌控住他,控制了他也就等于变相控制了高阳军。
“下令大军休息一晚,明天登陆扎营。”刘子腾下令道:“在派出斥候,沿着马蹄印进行搜索,一定要找到他们的大队人马,抓住证据才能把李朝宗勾连外族的事做实。”
“王爷,这件事我看完全没有必要。”董成德道:“就算是抓住了证据李朝宗也完全可以不承认,凉州和西疆接壤,只要李朝宗把责任推给西疆,他就能够顺利脱身。”
“对啊!西疆边境线那么长,难免有个疏忽的地方,让一些西域人进来也不是不可能。”夏文宇道:“这样我们不仅捞不到好处,还容易得罪了西疆的袁庭之。”
“西疆?哼!”刘子腾冷哼道:“西疆现在是大楚的西疆还是凉州的西疆?袁庭之到底是大楚的大将军还是凉州的大将军?”
刘子腾有自己的情报网,自然能收集到一些不一样的消息,袁庭之认路朝歌当干孙子这件事他就知道,虽然给他消息的人也不确定,但是他就认准了这件事是真的,所以他对得罪不得罪袁庭之和西疆边军根本就不在意。
几位将军对刘子腾的话都是一头雾水,他们在自己的州想知道什么都不是问题,一旦出了他们自己的管辖范围,说是两眼一抹黑也差不多,他们知道的消息都很有限,而像刘子腾这种有自己情报来源和情报网的王爷,他知道的消息就要比别人多也比别人全面。
“王爷这是何意?”晏元恺问道。
“先不说这些,抓紧时间休息。”刘子腾摆了摆手,道:“晚上要加派斥候,防止凉州那一小股驻军调头杀回来,那帮疯子干出什么事我都不奇怪。”
凉州军有多疯狂他曾经有幸见识到,在长安城外,路朝歌带着五千骑兵,就敢跟刘子钰叫板,刘子钰手里可是握着数万禁军和半残的羽林军,兵力是路朝歌的二十倍,可那有怎么样,还不是带着他们几个王爷顺利离开了长安城?
对于凉州军都是疯子的这件事,闫向荣是深有同感的,当初跟着大军攻打凉州,也曾见过凉州千余人的疯狂,那股视死如归不畏生死的作战方式,真的让他现在想起来还头皮发麻。
“一旦发现有凉州军靠近立即示警。”刘子腾想了想说道:“若是有凉州战船靠近,就是撞也要给我撞沉他。”
刘子腾为什么不敢让凉州战船靠近?他是真的害怕那个特别响的东西,他虽然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可他也知道那东西的威力巨大。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凉州的战船都在江州道,这边的战船不过就是刚刚开始建造,而且数量也十分有限,就那么几艘战船,路朝歌自己也不舍得拿去自杀式的攻击啊!
况且路朝歌还在岸上等着他们上岸呢!不把他们都留下来,估计路朝歌能闹心好几个月。
一夜平安度过,第二天天刚亮,刘子腾就命令大军开始登陆扎营,物资从船上搬下来,堆得有小山那么高,这么多物资也看出了刘子腾的决心。
刘子腾踏上了久违的土地,这让他在大河上漂流了一个多月的他终于好受了不少,长舒了一口气的刘子腾来到了最先为他搭建好的中军帐。
刘子腾的中军帐堪称豪华,各种名贵的东西可是不少,尤其是那满满两个书架的书,这要是让路朝歌看见了,他一定能瞬间想起一个人来。
“王爷,不如去那个小县城看看?”闫向荣说道:“若是城内有合适的地方,王爷您也不必住这军帐了,毕竟还是冬天,晚上还是很冷的。”
“不必,我身为大军主帅,岂能把自己的军队扔在一旁,自己去城里享受?”刘子腾果断的拒绝了闫向荣的建议,说道:“昨晚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没有?”
“启禀王爷,到现在一个也没回来。”晏元恺道:“估计是被凉州军埋伏了。”
“就那么点人,也要跟本王过不去。”刘子腾气哄哄的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道:“在派斥候,警戒方圆五十里。”
昨天一晚上刘子腾派出了二百多斥候,可这二百多人一个也没回来,这些人遵照刘子腾的军令扩大了侦查范围,可就是这扩大侦查范围的命令,让他们遇上了埋伏起来的小股玄甲军,这些斥候是一个也没跑掉,不是被杀了就是被玄甲军给抓住了。
此时距离刘子腾大营一百多里外,路朝歌看着跪在面前的一串斥候,道:“一晚上就抓了这么多?”
“还杀了不少呢!”玄甲军斥候校尉谷俊驰略显疲惫的说道:“他们现在侦查的范围已经扩展到一百里了,若是咱们再不走的话,估计还会有大队斥候赶过来。”
“跟我说说,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路朝歌蹲在一名斥候面前,问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说谎,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
“做梦。”斥候也是个硬骨头,直接将头扭向了一旁,根本就不看路朝歌。
“我靠,他居然说我做梦。”路朝歌转头看向谢玉堂几人,道:“他还跟老子甩脸子。”
谢玉堂和他手下的将军们强忍着笑意,了解路朝歌的他们都知道,路朝歌严肃的时候那多半是遇到大事了,现在他还能跟众人开玩笑,那就说明他心里已经有底了。
“你别以为只有你们凉州军才有硬骨头。”那斥候冷冷的说道:“今天也让你们看看我晋州军的硬骨头。”
“那我到是要看看你们晋州军的骨头有多硬。”路朝歌笑着说道。
说着,路朝歌的大手就按在了斥候的肩膀上,大拇指扣住了斥候的肩甲缝,道:“说出来吧!说出来少遭点罪。”
“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斥候冷哼道。
“真不给面子。”路朝歌笑着说道:“我都多长时间没亲自审问过人了,今天就拿你开开荤。”
说完,路朝歌的大手开始发力,那根扣在肩甲缝上的大拇指仿佛要刺穿斥候的皮甲一般,那斥候也真是好样的,愣是一声没吭,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痛。
路朝歌看着那斥候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又开始不断的加大力量,他自己有多大的劲他知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忍耐的人。
“算你有本事。”路朝歌笑着松开了手,道:“今天我先放过你了。”
说着又来到另一个人的面前,道:“你说两句?”
“哼!”回答路朝歌的又是一张臭脸。
“你也是晋州道的战兵?”路朝歌问道。
“自然。”那斥候冷冷的说道。
“你们晋州道的都不怕死是不是?”路朝歌问道。
“自然不怕。”那斥候冷笑道:“你就省省你的吐沫吧!想从我们身上得到情报,你就找个地方睡一觉,没准真能梦到呢!”
“来来来,晋州战兵都站起来我看看。”路朝歌笑着说道。
‘呼啦啦’,跪在那里的战兵一大半都站了起来。
“把这些晋州的都来下去埋了。”路朝歌挥了挥手,道:“跟我在这装硬汉,老子成全你就是了。”
谢玉堂挥了挥手,一队玄甲军走了过来,把这些斥候给押了下去,而路朝歌来到一名还跪在那里的斥候面前,道:“你不是晋州的斥候,那你跟我说说,刘子腾带了多少人马过来?都是哪几道的战兵?”
“回将军,一共有战兵十二万,这里面有四万骑兵。”那斥候可没有那么硬的骨头,直接就说了出来。
“还是有聪明人的嘛!”路朝歌笑着说道:“接着说,你要是说的好我就饶你们不死。”
“是是是。”那斥候说道:“晋州道、幽州道、丰州道、成州道以及新成军的冀州道高阳军,总计十二万人多一点。”
“高阳军?”路朝歌想了想,道:“连武肃军的军队番号都给剥夺了啊?”
“步将军带着武肃军投靠了你们凉州,武肃军在陛下那里自然就不受待见了。”斥候道:“然后就命令组建新军了。”
“知道他们的将军是谁吗?”路朝歌问道。
“知道,叫晏元恺。”斥候说道。
“叫什么?”路朝歌听到晏元恺的名字之后声音直接拔高了好几度,道:“你在说一遍叫什么?”
“晏元恺。”斥候道:“他是王爷的心腹,我听王爷这么喊过他。”
晏元恺这个名字路朝歌太熟悉了,不仅路朝歌熟悉,谢玉堂他们一样熟悉,晏元恺曾经和路朝歌一起去了西域,好不容易从西域活着回来,也是升到了路朝歌的亲军校尉的职位,本来是要接替黎成益的,可是却被他自己推辞了,这才有了徐天寿上位。
而在路朝歌知道朝廷招募新军的时候,派了一批人去雍州从军,其中就有晏元恺,而且是他主动提出要去的,可是现在怎么就跑到北方冀州道去了,这让一众人都摸不到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