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从会客厅离开之后,在书房中找到了陈启。
陈启坐在书桌前,面前摊放着另一幅执花图。
就连陈启自己也说不清楚,在已经知道月姑对赵煜无情之后,他为什么还会去想再看一看书房中的这幅执花图。
执花图是陈启非常用心才画下来的画作,他对执花图的每一笔都非常的熟悉。
表面上看上去,眼前的这幅执花图,好像是他亲手所画。但陈启却在看到这幅图画时,仅凭感觉就敏感地觉出了不对。至于哪儿不对,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
能够让陈启这个原画者都分辨不出来作假的地方,不得不说赵煜的仿画能力确实不一般。但却也成功激起了陈启的倔劲——他还不信了,赵煜的画功难道真的就无懈可击?!
即便赵煜画的真的无懈可击,陈启也不相信性格向来要强的赵煜会甘心给别人作替,他一定会在画上留下什么隐秘之处,以此沾沾自喜。
陈启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图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在他看得头颈酸痛、眼睛酸涩,眼睛无意间扫视到图画上月姑手持的花束时,才发现了赵煜留下的破绽——图画上大部分花朵都是五瓣的桃花,只有一朵藏放在众多花瓣中的花朵被画上了六瓣!
看来赵煜手上拿的那幅画,确实是他原先画的那幅画,而他面前的这幅,则是赵煜仿画的。
月姑说她不曾将原画送给赵煜,但还是出现了两幅画对调的结果,那一定是赵煜趁月姑不注意的时候将两幅画对调了。
至于赵煜为什么要对调两幅画,陈启虽然懒得猜,但却知道赵煜这人向来诡谲、心思难测,结合今天赵煜将画拿来时的说辞,就不难猜测赵煜的用意。如果不是陈启先一步和月姑把话说透,说不定还真会着了赵煜的道。
不得不说,赵煜这个人确实是极富心机,稍不注意就可能会落在他的套中。
陈启暗暗惊心,但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不管赵煜手里拿的是真画或是假画,都不重要。他有月姑在身边,胜过所有的一切。那幅原画,就让赵煜拿着,想想他以往白费的心机,看一次,伤心一次吧!
陈启吁了一口气,心里已然释然,慢慢地把画卷起。
正卷画的功夫呢,恰巧月姑从门外进来。她一看见陈启的动作,就已经了然他在做什么。
陈启一见月姑,赶忙加快了卷画的动作。关心地问起了月姑她和赵煜见面的事:“你和赵表哥,说好话了?”
月姑冲着陈启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陈启手中的画问他:“这幅画是你画的那幅么?”
陈启知道月姑于自己的职责上向来上心,不想她因为被赵煜换走了画而自责。他极快地点点头,笑道:“我这个赵表哥啊,从小到大就喜欢和我开玩笑,他就是拿着仿画专门过来唬我呢。害得我刚刚又仔细查验了一番,这幅才是我原本的画作。”
月姑听见陈启这样说,神情明显一松,微点了点头:“那就好。”
陈启放好了画,走到月姑身边,拥着月姑道:“既然你已经答应成婚,明天你和我一起到栖霞寺好不好?咱们一起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母亲……”
听到陈启的提议,月姑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陈启只做不知,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十足的劝慰:“月姑,自父亲去后,母亲这几年的性情更见柔和了。她别的要求没有,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够娶妻生子……在不知道你是女子的时候,我从没想过要娶妻的事……现在你回归了女子的身份,我也才有了娶妻的打算。明天咱们一起过去,我会和母亲说明一切,母亲见到你这么好的女子陪伴在我的身侧,她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月姑心里虽仍有些惴惴,但陈启的话却也给了她力量。她明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道理,更何况他们成婚的事,确实也需要告知陈夫人,得到陈夫人的认同,于是月姑冲着陈启点了点头。
陈启见月姑答应了自己的提议,顿时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