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心中带着疑虑,并不会相信娇杏的一面之词。
面容冷肃的陈启转头看着二壮的方向,淡淡吩咐道:“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出去一下。”
二壮虽不知道陈启要做什么,但他知道陈启这个时候出去,绝对是有自己的理由。二壮没多问,冲着陈启点了点头,陈启当即转身出去了。
房门被再度关上,屋子里只剩下娇杏和二壮两个人。
二壮还在看着关上的房门出神,娇杏却一改自己之前的那副悲戚的慈母模样,好奇地打量起二壮。
二壮感觉到娇杏的注视,回过头来面对着娇杏,脸上流露出颇为挣扎的神色。
对于娇杏的说法,二壮也有些疑惑。
二壮想的简单,他总觉得一个女子如果誓死要扞卫自己的身子的话,总归是有办法做到的——二壮虽知道男女有体力上的差别,但因为陈启、肖亮他们一直过于照顾二壮,以至于二壮并没有真正的从根本上重视到这种差别,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差别有时候是会致命的。
故而在娇杏和陈庄主的这件事上,二壮的认知是:陈庄主既然饮了酒,那肯定不只是神志模糊,他的力气估摸着也会减弱。娇杏如果誓死不从,说不定当天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再者就是,二壮认为即便娇杏因为陈庄主醉酒失身不幸有孕,又因为对陈夫人感恩,愿意生下陈庄主的孩子,她大可偷偷摸摸的生,偷偷摸摸的抚养——既是报恩,偷偷摸摸的报也是报,真没必要给别人添堵似的报恩。
二壮知道娇杏父母双亡,家中只剩下她一个。陈庄主既然是因为和娇杏发生了关系才把她送走的,以陈庄主待人的一贯风格,他必然为娇杏做了些安排。
实在不行,娇杏可以跟陈庄主要上一笔钱,带上自己的这个再过几个月就会出生的孩子去别处生活,也总好过跳进眼前这堆是非之中啊!
和自己的孩子相依为命、自由自在的生活难道不好么?为什么还要想不开再来陈家庄自取其辱?
二壮因为和娇杏有些熟识,并没意识到娇杏可能撒了谎,他对娇杏还是留有许多信任的,只是他实在不理解娇杏的所作所为和她最终的选择而已。
在自幼就被拐卖的二壮看来,什么也没有自由以及同家人的团聚重要。
两人看中和坚持的东西不一样,这或许就是二壮和娇杏的命运走向,如此天差地别的原因吧。
在这世上,许多人对很多东西都会有不同的选择和执着——有些人重情,有些人好利,有些人爱欲……
这些都很寻常,也无可厚非,但不同的喜恶往往造成了不同的价值观和不同的选择。不一样的选择多了,紧随其后的就是要面对各自不同的人生路途和结局。
有太多人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可惜当时身在其中的人常常有如身在迷障中一样,往往看不破。或许即便看破了,到最后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接受他的选择必然导致的命运最终的安排。
一切都无迹可寻,一切又早已注定。
娇杏已经站立许久,大着肚子的她其实不太适合长时间的站立。
陈启走后,娇杏不久后就坐在了椅子上。
不知怎地,面对站立着的二壮,娇杏忽然生出一种自己在精神和肉体上都要比他矮上几分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娇杏十分的不舒服。
“陈启他……似乎对你很好。”
娇杏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心底里的疑惑,尽管并不想承认,但在事实面前她也只能面对现实。
二壮骤然在娇杏的嘴里听到陈启的名字,原本还有几分松弛的身躯突然一紧,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
娇杏怎么莫名其妙的说到了少爷,而且还直呼其名!二壮仔细寻摸了几息娇杏话中的意思,始终不解其意,脑海中却已然极快速地闪过了陈启和他素日相处的一些片段——不得不说,陈启待他确实是好的几乎没边了。
以娇杏现在说话的语气,二壮怎么听怎么都觉得酸溜溜的。二壮意识到,这种实话是不能对娇杏明说的。如果他说了,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很明显有炫耀的嫌疑,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二壮思索罢,神情里多少带着些拘谨对娇杏说道:“少爷脾气好,并不是单对我一个和气些,他对谁都是这样的。”
听了二壮的话,娇杏并没有觉得受到丝毫的安慰,心里反而更加苦涩起来:是啊,哪怕陈启脾气好,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可面对着自己的时候,却是那样不留情面和冷冰冰的!
二壮的一句话刚说完,屋里就陷入了沉寂,随即陈启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