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庄主和陈启去巡查庄子,到了傍晚时分才回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才进主院,早已等候在主院门口的刘妈妈就上前跟陈启说了陈夫人的吩咐:“少爷,夫人说她今天出门上香时有些疲累,就不和您一起用膳了。她让老奴告知您,让您今天在自己的院子里用膳。”
陈启听到母亲疲累,原本还想再去看看的,但刘妈妈说母亲现在还在床上躺着,陈启也只得作罢,准备第二日一早再过来看望母亲。
陈庄主听到陈夫人身体疲累,当即就去了主屋,这一回,刘妈妈却没有拦着。
主屋里和往常一样灯火通明,只是屋里十分的沉寂,仿佛不曾有人在屋里一般。
陈庄主在外面听刘妈妈说陈夫人疲累,此刻在屋里躺着,他一进屋子就准备进卧房里去看陈夫人。谁知道他才进了屋子,就发现原本该在床上躺着的陈夫人此刻却坐在正堂里。
坐在正堂里的陈夫人目光幽幽,从陈庄主一进来,眼神就直勾勾的盯在他的身上。陈庄主猝然接触陈夫人仿若能窥伺人心神的眼神,心里像被看穿似的猛然一惊。
陈庄主极力稳住心神,按压住心里的不安,朝着陈夫人的方向走过去:“阿媛,刘妈妈不是说你乏累么?你怎么不歇着,在这里坐着?”
陈夫人看了看陈庄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仿似不经意的动了下身子,陈庄主的手立刻从她的肩头滑了下去。
陈庄主看着自己从陈夫人肩头滑落的手,心里七上八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夫人没有回答陈庄主的话,她拉了拉摇铃之后,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房间里的桌子旁坐下。
陈庄主并不放弃和陈夫人的沟通,紧跟着陈夫人坐在了桌边。
不过片刻的工夫,就有下人提了七八个食盒过来。
小丫鬟揭开食盒,把食物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就和送膳的人一起低着头退了出去。
陈庄主在整个摆膳的过程中,视线始终在陈夫人身上留连,陈夫人却始终像没看见陈庄主的眼神一般,并不看他。
陈夫人从陈庄主进门以来对陈庄主的忽视,由不得陈庄主不心惊。但陈夫人并没说什么,陈庄主纵然心有犹疑,却也不能主动开口去问。
直到陈夫人主动给陈庄主斟满了一杯酒,然后她给自己也随即斟满了一杯,陈夫人这才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令人极为不安的沉静局面。
“夫君镇日忙碌辛苦,请满饮此杯,阿媛在此谢过夫君对阿媛这二十多年以来的照拂和……爱护。”
陈夫人一上来就用酒水表达了对陈庄主的感激。
听到陈夫人的话,陈庄主的眉头却深深的皱了起来。
不对劲!
十分的不对劲!
阿媛和他之间从没有如此客气、疏远过!
即便要感谢,阿媛感谢他对她“这二十多年以来的照拂和爱护”又是个什么鬼!
他们是夫妻,他照顾她、爱护她,不是应当应分的么,为什么要对他进行感谢?!
而且阿媛竟然还说“这二十年”——是过去的二十年,难不成以后的时间里,她和他之间还会有什么别的变化不成?!
一想到这些,陈庄主的心里立时升起浓浓的不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