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婶无异于抢劫的行径,又一次刷新了娇杏的认知。
娇杏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再看看已然被胖婶拿在手里的金钗,有些反应不过来。
胖婶将金钗拿在自己的手里,反复的瞧看,仔细地掂量金钗的重量。金钗是实心的,极具分量。胖婶不知道的是,她手里的这个金钗,除了本身沉重之外,最好的还是金钗的做工。
胖婶把金钗牢牢握在掌心里,十分的满意。她的脸上堆满了笑,连看向娇杏的眼眸都温柔了几分:“娇杏姑娘如此大方,老奴真是受之有愧了。娇杏姑娘说不想喝药,想来也没有什么要紧。即便有什么要紧的地方,就像娇杏姑娘说的那样,无论到什么时候都绝少不了我的好处——我说的对么,娇杏姑娘?”
胖婶已然完全想清楚了,成全娇杏不喝药的心愿于她有百利而无一害。
倘若娇杏没怀上,她就此也早得了个分量十足的金钗,在娇杏面前还落了个好。以后娇杏也少不得仰赖她,娇杏的那些东西,早晚还会落进她口袋里一些。
娇杏若怀上了,在娇杏面前她就是最大的功臣。娇杏若能借此回到陈家庄,那她的富贵也不会少。
陈庄主和陈夫人感情再深,自己的亲生骨肉必定不会不要,毕竟偌大的陈家庄,也只有陈启一个,陈家的子嗣传承过于单薄。
或者陈庄主实在看不上娇杏,她到时候把娇杏生下来的孩子往上一送,陈庄主也必然会厚谢她……
再退一步来说,即便庄主厌弃娇杏厌弃到不行,那吃下去的药也不一定百分百有效不是?怀了就是怀了,不想要,打掉就是,反正和她胖婶没多大干系!
胖婶随便想想,等待自己的都是锦绣的前程,心里已然乐开了花。
娇杏到底知道孰轻孰重,一只昂贵的金钗怎么能和一生的富贵荣华相比?面对胖婶的问询,娇杏眼底闪过释然,极快地反应过来,冲她笑着点了点头。
娇杏送出了金钗,也得到了一些使唤胖婶的权利和底气——娇杏跟胖婶随口说了一句自己想要沐浴,胖婶忙不迭的答应着去准备。
胖婶给娇杏备好洗澡水,就急着回去要好好品鉴品鉴自己手里的钗子,跟娇杏道了晚安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出门去了。
娇杏把胖婶送走,插关上房门,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从昨晚到现在,虽只是短短的一日,她的人生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变化,有些是她主动造成的,有些是别人促就的。而不管这些变化是好是坏,她都没有回头路了。
等到娇杏坐到泛着热气的浴桶里洗浴,已经是一炷香之后。
娇杏抚触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眼睛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怜惜。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还真正关心她、顾及她的喜怒哀乐的人,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一想到这一点,娇杏原本还满是斗志的心灵,突然就充满了莫名的伤悲,一阵阵难以预料的孤独袭上娇杏的心头。
娇杏在水中使劲地拥紧了自己,但她很快明白,这样的脆弱不能持续过多——她走的路是那样的艰险,她不能有太多伤春悲秋的时候。眼泪,只是弱者最无能的宣泄。
娇杏很快地沐浴完,穿好寝衣的她,仔细地清点起堆放在墙角的那些财物——现在,它们是她的保命和立身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