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庄主压抑了怒火,把旺源说的话听完了。
旺源说的情形已然极为详细,通过他的描述,陈庄主仿佛身临其境一样。
旺源的说法虽然详细,到底和娇杏总结性的说辞差不多。
从旺源的叙述中,陈庄主反而意外感受到了娇杏讲究义气、善解人意和为他人着想的特性。
和陈庄主最初的猜想,竟然完全不一样。
陈庄主多少有些意外,看向旺源的眼神充满了质疑。
旺源咂摸着嘴,回顾了下自己刚刚的说辞,知道按照自己的说法,有些给娇杏开脱的意味。
旺源不想因为自己的言论,在将来给陈庄主留下任何有误导性的印象——虽说事情就像他刚刚描述的那样,但谁也不可能进入到别人的内心去探知别人的真正意图。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旺源伸手捅了捅身边的旺财:“旺财,我能记得的,就是这些了。你给庄主也说说,看看我有没有多说或者少说什么。”
两人之中,旺财一直以旺源马首是瞻,旺源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旺财的态度。
陈庄主并没问昨晚上发生的事,但旺源还是对陈庄主详细地讲述了那天发生的事,并且是事无巨细地去讲——旺源的谨小慎微可见一斑,旺源的自保意图从中完全可以窥见。是以,旺财在旺源的讲述过程中,始终带着高度的注意力去全程聆听的。听到旺源让自己说话,旺财当时就反应了过来。
旺财抬头看了陈庄主一眼,他见陈庄主神色如常,顿觉心里放下了大半。旺财并不看旺源,怕让陈庄主以为他俩串供。旺财只把头低低地垂下,恭谨地道:“旺源说的时候,小的一直在旁边认真地听着。刚才旺源已经将事情说完全了,小的没有什么可以补充或修改的。”
陈庄主听完两人说的话,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昨晚上的事,事发突然,他们不可能有时间串供。他们也不可能冒着被打杀的风险,帮助娇杏爬床。只是他们人虽然没有直接的帮助娇杏,但他们偷懒耍滑的行为却间接导致了之后事情的发生 。
陈庄主一想到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但事已至此,再惩罚他们已然没了什么实际的意义。倒不如狠狠地斥责他们以后,让他们和自己一起收拾手上的烂摊子。
陈庄主打定主意,威严十足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旺财和旺源见陈庄主一大会儿不吱声,心里还正忐忑呢,听到陈庄主的冷哼声,当即吓得够呛。
两人经久在一处,面对危险时已经形成了极默契的态度。旺源和旺财动作一致般地身体紧缩、背脊低垂,头已经低下去了,却还是尽力从低垂的头里往外瞧看。
两人没想到陈庄主也正紧盯着他们瞧看,一时几双眼睛碰撞在一处,虽无人说话,场面却是精彩纷呈极了。
旺源和旺财,立时如临大敌般真正地低下头去,紧竖起腰身,夹紧了各自的屁股。
两人此刻,宛如两条忠实的异乎寻常的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