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紧走几步走回到赵清怡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母女两个坐回到床上。
赵氏的手来来回回抚触赵清怡的手,脸上一点点漫上心疼的神色,最后没忍住眼泪还是一滴滴落了下来。
赵清怡眼见母亲哭泣,自己刚刚好不容易止息的泪水又重新滴落了下来。赵氏瞧见,忙用手里的帕子替赵清怡拭泪:“我儿……怎么这么命苦……不哭,不哭……咱们不哭……”
赵氏虽说口口声声安慰赵清怡不哭,自己却也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泪——她的哭也仅只是为自家女儿感到不幸,为赵清怡哀悼一场酝酿许久却一朝失去的爱情。毕竟赵清怡整个的幼年和如花的岁月里,都只有陈启这么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赵氏知道自家女儿对陈启的看重和喜爱,她知道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痛,陈启的不幸间接的也造成了女儿的不幸。
“这可恨的……贼老天!我的苦命的孩子……”
赵氏人到中年,按理说对鬼神仙佛应该充满着敬畏,可女儿的婚姻眼看着遭受曲折,让赵氏的心也不由怨愤,几乎是口不择言起来。
赵氏说完,也自觉说话太过,连忙说了几声“罪过”抵消自己的口孽。
赵清怡其实已经好了一些,眼见着母亲为自己伤神到这个地步,她很有些过意不去 。
赵清怡把头依靠在赵母身上,声音低沉却极为冷静地说道:“母亲不必为我担心,我……虽然心里难过,但慢慢的就会好的……母亲放心,我不会想不开,此一时彼一时,我自然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表哥和我……终究是……有缘无份……”
赵母自然明白赵清怡话里的意思,虽然她不忍心看到赵清怡经受任何磨难,可磨难到来时,她终究还是希望自家女儿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毫无疑问,赵清怡一番审时度势的抉择,无愧是赵家人,对得起她这么些年对赵清怡的苦心的栽培和养护。
赵母从自家女儿那里知道了她的打算,多少放下了些心,她轻拍了拍赵清怡的手臂,思忖着道:“这个事想必是陈启告诉你的吧?他父母可曾知道?”
赵清怡微微地摇了摇头:“表哥说要我替他保密,就连姨父姨母都不知道……”
赵氏揉了揉手里的帕子,细细地思谋:“既如此,你就谁都不要说。亲家做不成咱们也还是有亲戚要走动的,我去找老太太去说,就说你小孩家家还小,不想这时候谈婚论嫁。请安时咱们避开你姨母一两次,你也避开陈启一点,你姨母那么聪明,没准就明白了……”
赵清怡微微地点了点头,一脸恹恹的神情。
赵氏叹了口气,知道自家女儿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缓解眼前的骤变,赵氏默默地陪了一会,暗中又叹了一会气。
临出门前,赵氏和赵清怡说,不想出去吃饭就不必出去了,她会让丫鬟送过来。
赵清怡只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