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陈府上下就忙碌起来。二壮和肖亮忙着把陈启院中收拾好的衣裳和一应物品装上马车。陈夫人夫妇院中的丫鬟和小厮们也忙着把各样礼物和衣服用品装进马车。
陈家庄门口一时进进出出许多人,异常的热闹。众人忙活了大约有大半炷香的功夫,才渐次的忙活完。
一切准备就绪,陈庄主夫妇并陈启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小厮从庄内出来。
虽然只是短暂的离别,陈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陈庄主,一再地叮嘱他注意天气冷暖变化,切勿饮酒贪杯。
陈庄主满面笑容地一一应了,转头就冲着陈启不停地眨眼。陈启接收到父亲给的信号,嘿嘿地笑了起来。
陈夫人见到陈启笑,再转头看看陈庄主,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陈夫人嗔怪地瞪了陈庄主一眼,也不再说什么了。
一行人走到马车前,陈庄主亲自扶着陈夫人上了马车,跟着陈夫人的丫鬟婆子紧随其后也跟着将要登车。
娇杏也在随行的行列,她正要登上马车的时候,忽然一个趔趄就倒在了紧随其后的一个小丫鬟身上。
小丫鬟被吓了一跳,叫了出声。陈庄主和陈启都还在马车边,两人和其他人一起凑过去瞧看娇杏的情况。
娇杏瘫倒在她身后的一个小丫鬟身上,双眸紧闭,嘴唇发白,竟是病倒的模样。
陈夫人坐在车厢里听到了外头的喧闹,此刻也从车厢里出来了。她看到了病倒了的娇杏,忙让车下的几个丫鬟把娇杏扶了下去。
陈庄主吩咐丫鬟们安顿好娇杏就替她请府医过去,陈夫人这边又重新挑了一个丫鬟代替娇杏随行。
陈启和肖亮、二壮一起登上了第二辆马车。
片刻之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驶离了陈家庄。
初秋的时节,四野里景致颇佳,处处充满了野趣。马车一路辚辚而行,边走边在车厢里赏景,倒也不寂寞。
马车窗子上的帘子早被挑了起来,二壮正好奇地向外张望。虽然他时常跟着陈启出门,但方向感极差,且他又没有认路的本事,为此就常常被陈启和肖亮取笑。因此他每到一处就十分积极地辨认四处的景致,来增加自己对路和方向的辨识度。
陈启也在看着窗户的方向,但他看的并不是窗外的风景,而是半贴在窗户附近的二壮。
二壮的眼睛里全是欢悦,如刚出囚笼的鸟儿,眉目都是喜悦的神色。看到这样的二壮,陈启不由反思自己以往是不是过于束缚二壮了,以至于他竟然极少见到这样欢快的二壮。陈启当即决定,以后要带二壮常出来走走。
肖亮喜欢到外面赏景,跟陈启请示了,就坐到外面车夫老李的身旁去了。
车厢里没了肖亮,陈启的目光就更加不加掩饰地投注到二壮的身上。
初时二壮还不觉得,时间一长,他就察觉到了陈启的目光。陈启的目光过于直接和专注,二壮忽然没来由的就想起,自己昨晚间被陈启摁在被窝里的情景。
没人教导过男女有别的二壮,并不真的清楚他和陈启那样同床而眠、抵足相拥甚至肢体交缠意味着什么。他只是为了更好的生存而不得不隐瞒自己是女子的秘密,同时顺带着扞卫了自己的贞操而已。
所以二壮对陈启的触碰虽然觉得亲密有些不习惯,却也没生出别的心思。他日常的工作是照顾陈启,二壮甚至把和陈启适当的亲密,让陈启开心,也当成了自己工作的一部分——毕竟陈启精神愉悦了,他和肖亮的日子也会更好过些。
至于陈启为什么独独对自己那样,二壮早就从陈启那得到过答案,虽然他理解的答案和陈启给的的答案可能不一样。
陈启曾当着二壮的面说把他当“内人”,陈启所谓“内人”就是大众眼里的内人,妻子,是被藏之深屋之人。
二壮眼里的陈启所说的“内人”,却就是单纯的屋子里的人。这个“内人”可以是任何人,却独独不会担当妻子的角色。
尽管两人对同样字眼的话理解出了不同的意思,从而有了不同的认知和态度,但并不妨碍两人和睦相处。
说到底,二壮对陈启的俯就和配合,不过是二壮对于两性关系理解的浅薄和为人太过于良善、心软所致。
但即便再薄弱的意识,二壮骨子里天然的专属于女子的羞涩还是有的。二壮可以接受无人时和陈启唇齿相依,甚至是只要不触及他女子身份底线的事陈启都可以对他做,但只要一到白天,二壮就会刻意让自己遗忘掉和陈启夜间亲密时的事。
在陈启目不转睛的盯视之下,二壮的脸慢慢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