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并不知道娇杏的心思,一方面是他不屑于知道,另一方面是娇杏实在掩藏的极好。在众人眼中,娇杏永远是懂得进退、与人为善、深受夫人喜爱和看重的人。
陈启进了膳厅,饭菜正在一一摆上。不过片刻的功夫,陈庄主和陈夫人也来到了膳厅。
陈启跟父母见过礼,一家三口分坐在膳桌边。
陈夫人的眼力极佳,平素又对自己的儿子极为上心,她和陈启一碰面,就觉出了陈启的不同。但具体的是哪里不同,她一时半会还说不上来。为了能够不动声色的观察陈启,陈夫人特地让人把自己的座位调整的离自家儿子更近一些。
陈夫人给陈启夹了一箸菜,貌似无意地凑到了陈启的近前,陈启微欠着身子将菜受了。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陈夫人在凑近陈启的时候已然闻见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脂粉气。
陈夫人心里猝然一惊,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一餐饭的功夫,她前后给陈启夹了许多次饭菜,一次比一次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眼见一顿饭将要吃完,陈夫人笑着问陈启:“启儿,你今天还跟你父亲到各个庄子里去看看么?”
陈启自从在学塾里读完书以来,并无意功名,而是一直跟在陈父的身后学习打理田庄的各项事务。平日,陈启除了和以往读书的一些好友相聚,他大部分时候都是要和父亲在一起的。
陈启听了陈母的话,立时就有了回复:“孩儿今天已经和昔日同窗约好了要一起聚会,今天就不能和父亲一起到田庄里去了。”
陈父当即点头,表示知道有这回事。陈母见状,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陈启用完早膳跟陈父陈母告退,陈母紧跟着陈启起身。在陈启不注意的当口,陈母忽然指着他的脸道:“你脸上有东西……”陈启刚想用手去摸自己的脸,陈母已然伸手到陈启的脸上擦揉了几下。
几下擦揉之后,陈母有些好笑地看着陈启:“哎呀,我还以为启儿你脸上有块饭渍呢!果然人年纪大了,多多少少都会眼花么!你说可气不可气!”
陈启心里虽疑惑母亲这样的举动是看出了自己脸上有猫腻,但母亲既然没说什么,他也不好接着问。陈启站在原地和陈母又说了几句安慰人的贴心话,这才离开。陈启一走,陈母的脸色却立刻沉了下来。
陈父看着陈母忽然转变的严肃的神色,不解的问陈母:“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启儿一走就变成这样了?他不过是参加个聚会,至多晚膳之前也就回来了!启儿如今已经大了,你也不必担心成这副模样……”
陈母冲着陈父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把自己摸过陈启脸颊的手指给他看。陈父看见陈母的手指上赫然留着些白色的印记,陈父知道陈母的手才刚刚摸过陈启的脸,一时忍不住惊异起来。
陈母走到陈父的身边,微微叹息着道:“我刚刚仔细闻过了,是香粉的气味。老爷你说得对,启儿已经慢慢长大了,咱们恐怕要早一点操心他的婚事了……”
娇杏就站在膳厅不远的地方,陈夫人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听到陈夫人说要张罗陈启的婚事,娇杏的手紧紧的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