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虽然从外表看起来态度自然,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内心里却很有些焦急和难过。
一直以来,陈启跟肖亮和二壮都是以半友半仆的身份相处。尤其是对含有特殊情感的二壮,陈启虽然表面上对他和肖亮差不多,但暗地里二壮在陈启内心所占的分量却比在陈启面前侍候多年的肖亮还要重的多得多——毕竟,陈启和肖亮再亲近,也没跟肖亮睡过一张床,没跟肖亮互舔过嘴巴,没在心里那么热切地盼望和肖亮亲近。
母亲当着陈启的面训斥了肖亮和二壮。
陈启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和心里最在意的人一次次当着他的面,向母亲和他低下身子跪了下去,他的内心并不好受——这样的场景在提醒他,他以前在他们面前特意保留的友善和平等就像一个巨大的空气泡泡,不戳自破。
他看着肖亮和二壮在自己面前卑微而颤抖地跪下、低下头去,如同看到了他们卑微颤抖的灵魂一样难受。
陈启迫不及待地想赶紧结束这场训话,结束母亲对他们、更是对自己的,这场无论是从精神还是从肉体层面上看,都是巨大折磨的训话。
二壮胆子这么小,他头垂的这样低,上下身子几乎跪的折叠在了一处,他一定很害怕很难过吧。
陈启心里不自觉的涌出怜惜,看向二壮的眼神都不由得柔和起来。但他随即想起自己还在母亲面前,又赶紧收拾起自己的神色,重新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阿娘,你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让肖亮他们起来吧,再不走等下我要迟到了。”
眼看母亲训斥得差不多了,陈启终于将心里的焦急一股脑儿带出全部呈现在脸上,似乎他真的只是为了怕迟到而着急。
陈母安慰地拍了拍陈启的手,冲着肖亮和二壮道:“你们主子都发话了,今天就饶过你们。以后再不尽心,都仔细你们的皮!起来吧!”
肖亮和二壮叩头谢过陈母,这才从地上站起。
陈启见肖亮和二壮起来了,忙不迭跟陈母挥手道别,自己先跑到马车里坐了。肖亮和二壮忙拎着文具和陈母准备的食盒,也跟着上了马车。
几人在车厢里坐稳,马车立刻启动离开田庄大门。
马车里的气氛极为沉滞。
二壮自上了马车后并没有抬头,陈启看不到他的脸,也就无法弄清他的情绪。肖亮人比二壮大许多,这种阵仗多少见过和经历过,情绪倒挺正常。
肖亮和二壮坐在马车一角,肖亮抬头就看到陈启的手上包裹了几圈白色的布。
看着陈启手上被包裹的样子,陈启的手这是受伤了。
早上的时候,肖亮并没怎么留意陈启的手。除了洗漱时感觉陈启今天擦手特别快之外,并没有别的异状——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受伤了?
也只能是在自家院子里受的伤,他之后就到夫人院子里去用早膳了。如果是在夫人院中受的伤,夫人决不会罚他们。
肖亮找到夫人惩罚他们的原因了,心里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