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膳的时候,陈母特地给陈启盛了一碗鸽子汤让他尝尝。
鸽子汤已经被撇去了大部分的浮油,汤色淡黄,碗里还漂着几颗颜色鲜亮的枸杞,一望就让人很有食欲的样子。
陈启谢过给自己盛汤的母亲,用汤勺舀出一勺汤放进嘴里。
鸽子汤,甚是鲜美。
陈启朝母亲竖了竖大拇指,连夸鸽子汤好喝。
陈母见自家儿子喜欢喝鸽子汤,脸上笑容更盛,告诉陈启喜欢喝不妨多喝点。
喝汤的时候,陈启的脑海里忽然浮起二壮的影子。正在喝汤的手不由顿了顿,心里一动,陈启对着陈母道:“阿娘,这个鸽子汤挺好喝的。先生今天留了作业,我今晚要在书房待一会,等下能否让人再多做一些鸽子汤送到我书房里,我留着晚上宵夜。”
陈母难得见儿子对某样事物如此执着,可见儿子是真心喜欢这鸽子汤。当即就命下人通知厨房,重新炖鸽子汤,晚上把鸽子汤给少爷送过去。
母慈子孝的用过晚膳,陈启往自己的院子里去。
陈启一路行走,一路欣赏沿路的风景。他这才发现,山庄里的花一不留神大部分已经是将绽未绽、似露未露的模样了。
花开的淡淡喜悦增添了几分游兴,陈启也不急着回院子,背着手在花树中徜徉。视线不经意地一扫,陈启看到一枝长势特别好、意境也特别美的花儿。
看到那束花的瞬间,陈启只觉得如果是让二壮亲手执着一定很好看,如果从花枝中剪下那么几朵插在二壮的鬓边一定很好看……
陈启脑海里刚刚浮现出这些想象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他再去深想为什么要二壮亲手执着、二壮手执着为什么就好看、为什么要单插在二壮鬓边、为什么单插在二壮鬓边就一定很好看等等诸如此类、匪夷所思的问题时,陈启只觉得一阵心慌。
虽如此,陈启到底还是遵从自己的本心这样做了——他命路过的小丫鬟去花房里拿了花剪,然后把那一枝他特别看中的花枝给剪了下来,然后一路带到了书房。
陈启也没让人动手,自己挑了花瓶,灌满了水,然后把那一枝颇大的花束分做了两枝,一枝放在书房,一枝送回了寝室。
二壮和肖亮从厨房里用完晚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插放在花瓶里的花枝。花枝遒劲清新,花瓶素雅,倒是给平日看惯了的书房增添了几许春色。
陈启看二壮盯着花瓶里的花枝看,蓦然间想起了自己当初从花树上折下花枝的心思。陈启心思翻涌,也看不下书,他索性丢下书本对二壮道:“这花好看吗?要不要我给你画一幅花枝图?你……捧着这枝花的那种?”
二壮毕竟是个女孩子,骨子里有遮掩不掉的女孩爱美、爱花的天性,她也只略微沉默了几瞬,就极快地答应了陈启。
陈启心下激动,面上却强自按耐,只微微抖颤的手泄露他内心深处的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