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相公那封信是告诉他该如何预防,防止瘟疫进一步扩散。”
“我跟怜儿暂时在医馆住着,先不出去了,以免传染更多的人。”
“你回去让府中所有人都足不出户……”
萧南姝交代的很详细,赵清欢虽然担心,却也一一记下了。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若真是瘟疫,很可能会失去很多人命。
“信在手术室内,你那之前先消毒,旁边放着酒精和口罩,这几天你也注意防护。”
“若是你没有被传染那最好,如果你也被传染了,那就跟我一起隔离。”
“好,我会注意。”
“那你们吃饭的问题该如何解决,要不我让家里的厨娘过来,留下给你们做饭。”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你每天派人送一些食材到门口就行,我自己能做,就不麻烦太多人了。”
“瘟疫不是儿戏,靠近我们的人越多,扩散的速度就越快。”
赵清欢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好,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小姐,尤其是你,你还怀着身孕呢,更加不能有任何闪失。”
萧南姝的手不自觉的摸着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上,微笑着说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赵清欢走后,怜儿又哭了起来,还跪在地上磕头表示歉意。
她知道是她连累了萧南姝,要不然她也不会被传染,还有她腹中的孩子,若是因为她没保住,那她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萧南姝急忙扶她起来,又好好的安慰了一番,让她不那么自责。
“你坐下休息,什么忙都不用帮,照顾好自己,不让自己磕碰,不让我一边忙着做饭还要忙着给你包扎,就是最好的帮助。”
她的话虽然说的有些直接,但事实的确如此。
于是,赵怜儿便只能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不乱动,不敢给萧南姝带来任何麻烦。
很快,莫北渊就来了,不过也被萧南姝拒之门外,两人隔着院门,只能透过门缝说话。
“姝儿,你把门打开,我身体强壮,不会被传染。”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不放心,更何况你还怀着身子,还要照顾双目失明的病人……”
从没有一刻,他像现在一样如此担心过。
萧南姝却觉得,从没有一刻,他像现在这样如此话多过。
他向来都是沉默寡言的,今天这般怕是真的担心极了。
萧南姝摇头,看着他焦急担心的眼神,鼻头一酸,突然哭了起来。
孕妇的情绪本就敏感多变,更何况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还只能和相爱的人隔着一道门说话,她真的有点绷不住了。
莫北渊看到她哭,就更心疼更着急了,非要进去不可。
“姝儿,乖,快把门打开,听话。”
“我就进去看看你,我不碰你。”
萧南姝再次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进来,我不能害了你。”
“这次的瘟疫来势汹汹,我不确定失明后能不能恢复,万一是永久性伤害,我一个人瞎,总好过我们两人都失明。”
“你保护好自己,将来还能保护我和孩子,若是你也失明了,我该怎么办,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
莫北渊的情绪有些失控,用力拍着大门,低声怒吼:“我管不了那么多。”
“莫北渊,你冷静点,事情还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你现在要做的是更重要的事情,而不是留下陪我。”
“虽然我也想你留下陪我,但我不能自私,因为这毫无意义。”
“你留下除了能陪在我身边,什么都做不了,你治不好我的眼睛,也控制不了瘟疫,更加会害的你也被传染。”
“你快进宫吧,把这件事告诉皇上,让朝廷重视起来,尽快控制瘟疫散播,不让更多的人被传染,这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你快走,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我没有开玩笑。”
“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怀着身子,不能生气。”
莫北渊看着萧南姝真的生气了,这才无奈的离开:“照顾好自己,等我安排好,就回来陪你。”
“在瘟疫没有控制住之前,你不要陪我。”
可是莫北渊根本不听,他是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当晚,东宫便收到了消息。
此时,周宴之和李明诚正在一起举杯庆祝,突然有人汇报了莫府的情况。
“殿下,赵怜儿的眼睛已经瞎了,萧南姝觉得自己已经被传染了,怕出去传染别人,就把自觉住在医馆内,跟众人隔离开。”
“她给陆清瑶写了信,送信的人是莫北渊身边的小东,此人,最擅轻功,那封信怕是很快就能落到陆清瑶手中。”
“我们要不要派人将他除掉?”
周宴之不紧不慢的喝酒:“除掉一个跑腿的有什么用?”
“想要一劳永逸,就要除掉陆清瑶本人,只要她死了,这世上就没人能研制出解药。”
“既然萧南姝派人去送信,那就证明他们知道陆清瑶在何处。”
“如此重要的信,他们肯定会亲自送到陆清瑶手中,你们只要派人跟着就行,等见到了人,杀了她便是。”
“是,属下这就去办。”
黑衣人走后,李明诚举杯拍马屁:“殿下果然好计谋。”
“一开始我还在想该如何让萧南姝研制不出解药,这样她就不能破坏我们的计划了。”
“没想到殿下您如此轻松就解决了,真是高明。”
“在下一开始怎么没想到只要她瞎了,就什么事也做不了了。”
周宴之得意的笑了笑:“先生谬赞了,还是先生的计谋高明,本宫只不过在此基础上略施小计而已。”
“此计若是成了,本宫一定重重酬谢。”
“殿下不必客气,在下不求回报,只为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
两日后,萧南姝还是不能幸免的失明了。
眼前一片漆黑,她感受到了赵怜儿心中的恐慌和不安,因为,即便她早已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无法控制的感到害怕。
她怕自己一辈子看不见。
她怕昨天见莫北渊,是她此生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