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本神杀了你?”
夫诸凤翎睫羽低垂,望着少女清冷面『色』,微微颦眉。
苏『迷』眸光稍暗,抿唇笑道:“算是罢,总之一定要提前通知我,若我死得不明不白,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夫诸启了启唇,却是无声。
苏『迷』心下微沉,勾起的嘴角,略显低垂,脸『色』有些难看。
下刻,男人却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低笑了一声:“本神既已答应你,便不会出尔反尔。”
此话一出,粉润嘴角微扬。
苏『迷』扭头看向他,眉眼间渐染笑意:“那咱们拉勾,谁若反悔,谁便是小狗!”
拉勾……
夫诸目『露』疑『惑』,看着她翘起的小拇指,又望向她崩掉的门牙,绯『色』薄唇微勾,似含讥嘲,仿佛是在嘲笑她。
苏『迷』连忙捂嘴,遮住缺掉的门牙,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再敢笑,小心我敲掉你的门牙!”
“你要敲掉本神的门牙?”
夫诸敛了笑,眉眼温淡,却不怒自威。
苏『迷』眨眨眼,立马摇头认怂:“没有,你听错了。”
说完,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好困,咱们该回去了,对了,你怎么办,他们若是见了你,定会询问底细……要不咱们分头行动,你先回峦都城等我?”
“除了你,任何人都看不见本神。”
夫诸淡淡出声,却彻底消除苏『迷』心中的顾虑。
可垂眼望见身上崭新衣衫,复又皱眉:“这衣衫怎么办?”
她离开的时候,还穿着染上蛟血的巫部备选圣女白袍,此时却焕然一新,别人见了,定会起疑。
夫诸宽袖一拂,衣袍瞬时变为先前来时模样。
然而身上穿着触感,却丝毫未变。
苏『迷』当下便明白,他用了障眼法。
看来,神兽便是神兽,真正的本事,不可估量。
……
两人驾马回到山城,苏『迷』先行向那耶王回禀,随后又找到玄昙,假意安慰了一番。
可惜,玄昙丝毫不领情。
从始至终,一声都没吭,似乎连她救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忙了大半夜,苏『迷』也是凡胎肉骨,累的半死不说,还遭到这种冷落对待,当下便告辞离去。
玄昙看着少女离开背影,眉眼更为阴沉。
苏『迷』来到自己房间附近,见有人站在门口,刚想问他要点热水,那名驿馆杂役便恭敬行了礼:“小的已为您准备了热水与饭食,若有其他需要……。”
“不用了,洗个澡,吃点东西便可,你先下去罢,不用在此守着。”
苏『迷』一见这情形,立马明白其中缘由,应付的游刃有余,不卑不亢,声『色』温和,毫无做作。
驿站杂役立时颔首,恭敬退离。
推门但见圆桌不禁有饭食,还有水果,屏风后蒸然热气,一旁还放着叠熨整齐的干净衣衫。
苏『迷』勾勾唇,对此新现象,感到异常满意。
先是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随后褪去衣衫,进了浴桶泡澡。
虽与恶蛟相斗时,看起来游刃有余,但苏『迷』的身上,还是留下几道淤青与伤痕,而且那恶蛟血,具有腐蚀作用,若不是她当时有魂力护体,想来定然伤的不轻。
苏『迷』一边吸着气,一边洗澡。
正想召唤系统059,弄些伤『药』治疗,一道修长身影,突然闪了进来。
苏『迷』连忙拿过布巾,遮住心口,刚想发问,男人翻手一摊,雪『色』瓷瓶立于掌心之中。
还未说话,苏『迷』已然上手夺去,嘿嘿道了声谢。
夫诸的视线,落在那缺掉的门牙,眸光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下刻便凭空消失。
苏『迷』张了张嘴,复又闭上,随后倒出瓶中『乳』白凝『露』。
刚均匀涂抹,伤处淤痕,肉眼可见变淡,直至消失不见,细细一看,白皙肌肤似乎比先前嫩了些许。
神兽给的『药』,就是不一样!
苏『迷』笑弯着眼,洗完澡,将身上有疤痕的地方,全涂了个遍,穿上衣袍,又吃了个苹果,这才上榻歇息。
一觉睡到天亮。
苏『迷』还未睁开眼,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右眼半眯一道缝,却见身穿白袍容颜貌美的白发男人,一动不动立在榻边,定定望着自己,苏『迷』猛地清醒,迅速坐起身来:“你站在这里做甚?”
夫诸沉默摊手,却见一颗牙齿,静躺掌心。
苏『迷』下意识『舔』了『舔』缺掉的门牙,怔然发问:“这是我的牙?”
夫诸“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她紧抿的唇,凤翎睫羽微眨,轻道出声:“张口。”
“你要干嘛……唔!”
话未说完,便被夫诸单手扣住,下刻觉得牙龈微痛,她还未挣扎,他便放了手。
“你……。”
苏『迷』刚道一声,男人悠然转身,不见了踪影。
大脑片刻短路,舌尖轻触牙齿时,却发现缺掉的门牙,已然恢复如初。
他刚才是给她……上牙。
那昨晚,他给她找牙去了?
什么时候找到的,又站在这里多久?
苏『迷』满脑子疑问,全是关于夫诸。
她很想找到他,问他,可心里另一个声音,却非常理智的阻止。
他是神兽,所做的一切,都不能以人的角度去看待。
给她伤『药』,帮她找牙,等她醒来,给她上完牙,又扭头便走……
他不像故意吊她胃口,更像是随心而行,想做便做了。
看来,这头神兽不懂情爱。
不过没关系,他不懂,她可以教,反正她现在还小,时间多得是。
苏『迷』勾勾唇,立即起床穿衣。
经过昨晚的事,所有人对她都刷新了看法,行为举止上,显得十分恭敬。
苏『迷』不骄不傲,不卑不亢,刚吃完早饭,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立即出了门,来到玄昙房间附近,结果却听见那耶王满满担忧声。
“你既受了伤,为何不告诉本王?”
“王上,本座无碍。”
玄昙的声音,依旧冷淡,但气息明显不稳,隐忍而压抑,显得有些痛苦。
“你身上的皮肤,不断在腐蚀,你倒告诉本王,哪里无碍?!”那耶王看着他愈渐溃烂的皮肤,气愤又担忧,声『色』俱厉。
玄昙不答,房里的气氛,微微凝滞。
苏『迷』扬扬眉,复又敛去神『色』,满脸急切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