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陆凉辰语气里是他没有察觉到的关心，好看的剑眉瞬间皱了起来。
他弯腰去替苏糖拍着背，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干呕。
程姨刚开始脸上还满是担忧，接着像是想到什么，瞬间笑得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更明显。
“小糖，这个月的例假来了没有？”
苏糖微楞，边接过陆凉辰递过来的纸巾擦嘴，边抬头看向程姨。
“还没有。”
说这话时，她余光瞟了一眼陆凉辰，脸上也慢慢染上红晕。
陆凉辰则是看着她，眼睛眯成一条线，一脸若有所思。
听到还没来，程姨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最近是不是感觉特别累，特别想睡觉。”
苏糖不知道程姨问这个做什么，但的确最近这个月男人要得太厉害，晚上经常睡不好，白天就会睡得多一点，身体也经常会感到疲乏。
她头点到一半，突然明白程姨这样问的用意，她是怀疑，她……
“哎哟！”程姨激动得双手拍掌，“小糖，你这种情况看着像是有了。”
她又激动看向眸中带着疑惑的陆凉辰，“二爷，小糖这种症状像是有了。”
陆凉辰还是有点不明白，眉头皱得更深了，程姨笑得合不拢嘴，说得更直白，“就是怀孕了！”
陆凉辰猛地看向苏糖，眼中带着难以置信和……欣喜。
“怀孕了？”
“大差不差了，我当年怀……”想到当年的伤心事，程姨脸上笑容淡了几分。
随即又释然了，过去了便过去了，抓着过去不放没有太大意义。
“大概率……是了。”
想到两人这段时间的备孕，小糖现在又出现这样的症状，不出意外的确像是怀孕了。
不过还是有些不确定。
陆凉辰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她看向苏糖显得有些迷茫和惊慌的脸庞，又看向她的肚子。
“你怀孕了？”
苏糖不住摇头，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怎么会怀孕，她怎么可以怀孕？
她不是伤了子宫吗，怎么可能？
“哎哟！”程姨及时扶住了有些站不稳的苏糖，“小糖，小心点，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不！”苏糖来不及多想，来不及控制情绪，猛地推开了程姨。
“我没有怀孕，我不可能怀孕，我怎么会怀孕呢？”
程姨一脸错愕看着几近奔溃的苏糖，“小糖，你？你怎么了？怀孕不是高兴的事情吗？你和二爷这个月以来不是一直都在备孕吗？”
陆凉辰则眯着眼，薄唇紧抿着，死死盯着她。
“你不希望怀上我的孩子？”
他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对上那双如冰锥一样的双眸，苏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蝉。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一切都只是程姨的推测，有这些症状不代表她一定怀孕。
况且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那个医生都说她伤了子宫，难以怀孕了，怎么可能在这样断的时间怀孕。
她身体一直不好，月经经常推迟是常有的事，怎么可能就是怀孕了？
对，就是这样，不能自己吓自己，他好不容易才相信她一点，不能让之前的努力白费。
想明白这些，苏糖慢慢平静了下来，只是轻微颤抖的嘴唇还是出卖了她此刻不平静的心。
“没有，只是太突然了，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
陆凉辰并没有因此打消怀疑，鹰一样的眸子不住在苏糖身上扫射。
“真的是这样？”
苏糖双手紧握，垂下了眸子，“我也希望能有个孩子陪在身边，毕竟我现在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
“你最好是这样。”
陆凉辰收回视线，一脸若有所思。
见两人情况有些不对，程姨赶紧出来打圆场。
“二爷，你这样会吓到小糖的。”
“她可能也是初次怀孕，难免有些紧张和激动，谁都有第一次。”
“怀孕了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二爷就别像审犯人一样审问小糖了。”
陆凉辰从新又坐回了桌子，“先吃饭，明早去医院检查就知道是不是怀孕了。”
他声音平静，但其实仔细听就能听出其中带着颤音。
因为怀疑可能是怀孕，程姨明里暗里暗示了陆凉辰今晚不可以那啥那啥。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接收到暗示，吃完晚饭，冷着一张脸回了三楼。
苏糖磨磨蹭蹭了好久，耐不住程姨再三催促让她早点休息，心情沉重上了楼。
到二楼时，在那间睡过的卧室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推门进去，身后传来不辩喜怒的声音。
“上来。”
咬咬牙，苏糖只能去了三楼的主卧。
她也不看他，直接拿着睡衣去了浴室，洗好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陆凉辰站在阳台上，指尖明明灭灭，似乎是在抽烟。
苏糖没管，吹干头发就上床躺着，眼睛闭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真的害怕肚子里有个小生命，有了她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身边的床突然陷下去一块，很快被一个算不上温暖的怀抱从后面环住。
苏糖的身子僵了僵，想挣脱，男人暗哑的声音响起，“别动，我就抱下你。”
沉默了几秒，陆凉辰搂紧了怀里的苏糖，像在抱着珍宝一样。
“苏糖。”他叫。
“嗯。”她答。
“你怎么还没睡着？”
这次苏糖没有回答，陆凉辰也没有偏要问出个答案，声音继续在她头顶想起。
“我会好好对你们的。”
声音似在囔囔自语，又像是在承诺。
苏糖抿抿唇，在心底默默：就算长了同样的脸，你终究不是他，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造成的伤害无法复原……
她在黑暗上闭上双眸，眼角一滴眼泪滑落，无声无息没入洁白的枕头，只留下一个湿濡的印记。
昨晚陆凉辰已经提前给沈慕言打了电话，第二天天未明，他便带着苏糖去了医院。
沈慕言看到被陆凉辰拥在怀里的苏糖，眉头蹙起，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挂好号，趁着陆凉辰离开的空档，沈慕言还是将苏糖拉到了一个角落里。
“你确定你怀孕了？”
按照道理来讲，她不可能怀孕。
就是退一万步讲，即使怀孕马也不可能这样快，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