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鸢,你若是此时肯跪下来求我,兴许我能让你待会儿好受一些。”
陈绍生脸上挂起一个邪恶的笑容,他就是要毁掉这个他曾经高攀不起的女人,看着她这张绝色容颜在他身底下求饶。
“呸,你也配。”
柳扶鸢简直一刻也忍不了,鄙夷的瞪了他一眼,随后身子后坠,陆乘风啊陆乘风,你可别让我失望。
鹅黄的身影是这碧水蓝天之间最亮眼的存在,阮景鸿正要开口说话,就见陆乘风足尖点地,身影掠过湖面,朝着隔岸的酒楼而去。
当他的胳膊紧紧箍住纤细腰身的时候,他抱着她,将她的头摁到自己怀中:“闭眼。”
柳扶鸢睁着眼,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只能感觉到他另一条胳膊向上抬起,随后便是箭刺破长空的声音。
箭声很快消失,她也被他带到了安全的地方,没有听到箭入肉体的声音。
“扶鸢姑娘?”
阮景鸿的声音落在耳边,柳扶鸢正要抬头,却被一只大手捂住眼,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一个接一个的响起,不一会儿,湖面上就飘来血腥味。
“你,先离开这里吧。”
柳扶鸢只是听着阮景鸿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而后陆乘风拉着她离开了这里,她的眼睛见到光亮时,湖面上一片绯色。
陆乘风杀人了。
三人兜兜转转,到了一处客栈,阮景鸿熟络的带着他们上了二楼,推开雅间走进去。
他面露怒气,本想发作,但看到柳扶鸢还在,忍下三分:“我差人将姑娘送回画仙阁吧。”
阮景鸿就不明白了,陆乘风向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是却为了面前这个女人两次动了杀意,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应该让他认识她。
“她回去,也要被带过去。”
陆乘风将柳扶鸢拉到身后,微微侧身对着她说:“你在此处歇息,我与景鸿有话说。”
说罢,他率先走出去,阮景鸿忍着怒气也走出去。
隔壁房间,阮景鸿双手抱臂,冷笑道:“大哥原来也知道金明楼出了命案,扶鸢要被带过去,你为什么还要杀人?”
他不反对陆乘风英雄救美,但金陵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不知道掺杂着多少眼线,他今日这一出手,只会被人盯上。
守将擅自离开驻守地,可是死罪!
“那里面,有二皇子的人。”
陆乘风不是个冲动的人,隔着那大开的窗子,他看到了一个猛汉手臂上的纹身,那是二皇子的人,目的就是为了引他出手。
他杀了二皇子的眼线,二皇子自然能够猜到他在金陵,不管是他派人过来,还是自己过来,他接手的这桩案子才能有进展。
引蛇出洞,放虎归山,才是他的目的。
“就算如此,大哥今日也太过鲁莽!不行,你明日就启程回塞北,这里我来处理。”
阮景鸿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心中焦急,他害怕,害怕到时陆乘风被人参本。
“这桩案子不能再查下去,我会如实禀告四皇子,景鸿,你应当明白,乱世之下,不站队才能明哲保身,四皇子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秉性比起他的哥哥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乘风能看出阮景鸿想要建功立业的心,但是这皇家的水太深,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作为他的大哥,他不想看到阮景鸿陷入那般境地。
四皇子看似是这五个皇子之中最和善爱才的,但是他的手段比起他的哥哥弟弟们,更为狠辣。
为了那个位置,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也可以舍弃一切,人命在他眼中不过是可以交易的物品罢了。
他们如今为四皇子做事,也是因为这桩案子牵扯到一件往事,那是陛下要查的。
只是再查下去,就会被其他人误会成是四皇子一党,到那时陛下也不会再信任他们了。
“我知道,回塞北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阮景鸿苦笑一声,他爹是金陵知府,而他在世人眼中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可他心中也有抱负,也想建功立业。
只是他爹说,他将来只需要继承他的衣钵,继续做这个金陵知府就好。
塞北太危险,沙场要人命,他就想阮景鸿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
“景鸿,你的理想,终有实现的这一天,不要气馁,我过两天就回塞北。”
陆乘风伸出手拍了拍阮景鸿的肩膀,他嘴笨,倒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阮景鸿摇摇头:“算了,你还是先去看看扶鸢姑娘吧。”
“金明楼的事情不必担心,我会处理的。”
只是几个混混,想办法搪塞过去就行。
此时雅间内,柳扶鸢对着镜子将自己的头发弄乱了些,然后使劲儿揉着脸,揉的整张脸看起来十分红,这才坐到床边,头靠着床栏装睡。
吱呀一声门响,陆乘风走进来,看着睡着的柳扶鸢,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他透过窗,看到了陈绍生,男人最懂男人,他能看到他眼底泛起的邪念,还有那些猛汉,只怕也是这个目的。
陆乘风不敢想,若是今日自己没有来双木巷,若是她真的出了事,自己又会怎样。
“陆公子。”
姑娘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微微抬头,一双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可怜看向他,蓦然,她垂下头笑了一声:“好似每次遇到陆公子,都是这般狼狈的样子。”
“可有受伤?”
陆乘风本想狠狠心一走了之,可是那步子就像是钉死在了原地,寸步不动,嘴里甚至还说了关切的话。
“没有,多亏陆公子来的及时。”
“公子为我杀了人?”
柳扶鸢站起身,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陆乘风将手背在身后,别过头道:“无妨,此事不用你管。”
栀子花香传来的时候,陆乘风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姑娘柔软的手环过他的腰身,握住了他的手,她说:“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公子费心。”
“赎我出画仙阁也好,为我寻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也好,我都觉得,我不值得公子这样做。”
“扶鸢只见过公子两面,却抵得过旁人的千面万面,原来一眼万年并不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