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宇宙档案合上,讲述了一则故事。
人们只要前行,故事就永远不会停止。
我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哪个宇宙,离最初的出发点有多远距离了?龟博士在飞船停缓下来之后,做过计算……龟博士没有询问,而是一种静默的态度。鱼人咨询过龟博士的意见,龟博士说道:“继续前行。”
鱼人飞船在太空中以超过光速来行驶,自然是很快的速度了。鱼人留意周边的情况,宇宙中总能引起人们的遐想和好奇。鱼人与谍仙合体,所以对空间异常的感知,非常灵敏。根据万物相互影响的理论,处于时空当中的任何异动都会带给远方空间以影响,哪怕这种影响相当轻微,或者是一段历史之后才感知的。对时空有着足够敏感的生物或技术就能觉察到这种最微末的异常,也可通过这种异常获得来自远处的信息。
“我听见了谁在呼吸?”鱼人对谍仙说道,鱼人说罢,慢了下来。
谍仙说道:“我也听见了,但我判断距离还相当远。”
“就朝那个方向去看看吧。”鱼人说罢,但心里想:会不会是海市蜃楼一类的情况?
如果是海市蜃楼,也不担心。鱼人想到龟博士的研究,还是去看看吧。鱼人稍作停留,没有唤醒他们,然后继续前行。
前方,鱼人发现了一条银河,隐隐约约可见,但颇有迥异之处。一般银河星系散落往往随机而成,这个隐隐约约的银河倒像是人的杰作。鱼人决定前去看看,便朝着这个方向游过去了。
声音虽微,鱼人却听得很清晰,而且越来越清晰了,声音就来自这里。看官,如果不是特别敏感或者极高技术的设备,这样的声音其实是听不见的。声音虽微,却也传播得很远了。这个声音不是靠强弱关系来传递的,而是靠某种能力。鱼人心里警惕:对方要么很强,要么在呼救,总之是非同一般哪!
鱼人心里禁不住打鼓,自从明仓战役发生之后,它不想失去任何人了。它要把这里所有的乘客都安全的带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看似在眼前,其实在天边,行了好远。这声音应该是越来越近的了。还是小心些好,会挨近你的。那时,把你瞧个清清楚楚!
到了,鱼人高兴地停住了,它没有再往前了,要看清一个很大的物,距离太近反而不好观察。鱼人退了一段距离,然后再一看:这里居然躺着一个人!
“嗯……嗯……厄……终于有人来看我了么?多少岁月了、过了多少年?终于等来了生物,来看看我。快过来,哈哈!原来还是条小鱼。”他笑了,他笑得很开心!但听声音,非常苍老。
他咳嗽了几声,很虚弱,但看出他很高兴!刚才的兴奋和话语都仿佛耗掉了他的精气神,他闭目养神,试图恢复体力。
他躺在银河里,有数不清的小行星为他铺床。床的两边放了好多很亮的恒星,这些恒星在为他点灯。床的另一头,连接着一条路,如同鹅卵石一样铺成了一条路,一看,原来全是死行星。尽管全是死行星球体铺成的路,真令人十分惊叹了!
路的两旁间歇地悬浮着恒星,仿佛是用来给路照明,如同别具一格的路灯。这情景,既朴素又豪华,真乃奇景!
躺在床上的老人仙风道骨,他仿佛是神一般的存在。鱼人想起家乡古藤里面的相关描述,难道他真的是神?这一类生物,尤可不能小觑。神无欲则刚,一旦发挥能量,就能创造世界,但神也能毁灭世界。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鱼人恳切地说道,眼前的老人看上去让它感觉很亲切。
鱼人扇动着鳍,显得很可爱!它准备变身,打算降落。
老人看着它,刚才的欢悦就让他歇一阵的了,他问道:“你来自何方?能告诉我吗?”
“我是湖泊星球的人,我的船上有我的同伴。”鱼人回答道。
“总算有人来了,虽然是外国人。”鱼人听出老人的话语有种伤感。
老人说道:“你们都是好人,身上没有戾气,也没有自私的意念。方便的话,让我见见你们吧。”
鱼人开始变身,找地方下落。
“你就落在我的床边吧?”
鱼人会意,就把自己停泊在老人的床边,或者说就停留在一颗行星上面,算是床边了。老人躺在数不清的行星上面,行星紧挨着的密度仿佛刚好适合为他铺床。这位老人仿佛习惯了这样的寝居,没有压迫感,他脸上的皱纹无不在诉说着昔日的过往。
鱼人停好,一行人苏醒。d先生和A女士、b女士还有龟博士他们下来了。抬头一望,无不感到惊讶!
“这是哪儿?”有人问道、
只见一位巨人般的老人,躺在同样巨大的床上,而为他做床的,竟然是一颗颗行星。
看远处,还有条路,路也是行星铺成的。这路通向哪儿?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尽头。旁边像路灯一样点缀的恒星,玲珑小巧,间歇地摆放在路旁。光芒柔和,与路边的距离恰到好处。
老人颇为安逸,只是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美中不足的是,他能去哪儿玩儿呢?或者活动活动啊!人太老了,衰老已经剥夺了人的体力,余下的就是坚持。用坚持延续自己的精神意志,才不至于彻底被岁月摧垮。
“老人是神灵,大家不可不敬。”蝶仙小声叮嘱道。
“你们上来吧!”老人笑着说道,眼神中反而对大家有感激之情!
接下来对话的不是鱼人,而是d他们。
老人手掌接过来,d等人来到老人的手掌上,然后沿着老人的手臂往上走,直到老人的胸膛上。老人微笑着看着他们,说道:“这样就好了,我的胸怀欢迎你们的到来!”
A女士看着老人家,她自己脚踩着的地方就是老人的胸膛上,她问道:“我们站在您的身上,您会不舒服吗?我们可以挪下位置,譬如回到床沿。”
“不,就这样挺好,让我感受下生命。”老人脸上说不出的愉悦,只是他需要节省气力。
“老先生,请问您怎么称呼?”d先生鞠了一躬问道。
“世人都叫我上帝,你们也叫我上帝吧。”
“上帝?您就是上帝!”一行人齐声惊呼!
老人眼睛眨了眨,微微点点头。
“上帝您好!”d先生再鞠一躬,饱含诚恳地说道。
众人异口同声说道:“尊敬的上帝,我们愿意为您分担劳苦!”齐刷刷地为上帝鞠躬。
他们对上帝非常尊敬,哪怕是无神主义者首乌人。对眼前的老人,人们有种说不出的敬意!所谓神,只是更强大的生命个体,但首乌人自信人能超越神,所以首乌人信神但不崇拜神,是有着强烈自尊感的自然人。
“你们有时间陪我聊天吗?”上帝笑着问道。
众人忙点点头,纷纷说道:“好!”
上帝看着大家,d先生说道:“我来自首乌星球。”
A女士说道:“我和她来自女儿国星球。”看b女士,她们两个点点头。
龟博士接着说道:“我来自湖泊星球,与下面停靠的鱼人飞船是一个故乡。”
上帝听罢,点点头。
上帝说道:“我已经在这里躺了超过亿年了,幸好你们到来,为我解闷儿。湖泊星球上的故事,我曾略有耳闻。那时候,湖泊星球和帝国星球还是一颗行星,分家之后,湖泊与帝国走上不同的发展道路。在一次宇宙大冲突中,湖泊国战胜了帝国集团,各自的势力也发生了变化,对宇宙影响深远哪!”
龟博士看着他,老人真的很高兴!但什么原因使他看上去这般沧桑?
龟博士问道:“难道没有人来看您吗?”
“怕是不会有人来看我这老年人了。”老人很悲伤,欲抽噎,他说道:“我的呼吸让他们很烦呢!倒是你们来到这里,就赶过来了。”
“我只怕时日不多,能在有生之年看见湖泊国的人,我也心满意足了。”
众人听了齐刷刷鞠躬!d先生说道:“上帝,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能做到的,我乐于效劳!”众人点点头。
“嗯,不劳烦你们,陪我聊会儿我就高兴了。”
一行人皆点点头!
“在很久以前,宇宙大爆炸,不同的宇宙用各自不同的方式爆破,释放自己的能量,随即孕育生命。这样的爆炸艺术,总会孕育生命的。自此,各宇宙百家争鸣,百花齐放,造诣不同、各有千秋。湖泊星球那时候没人照顾,倒自成体系了,发展成为宇宙中举足轻重的力量。你们的正义事业了不起!”
龟博士很有礼貌的点点头,对上帝说道:“我们怎敢居功?这都是万物对我们的期望,我们只好不断努力,才能不负众望!”
湖泊星球的《史记》记载,很久很久以前,某些宇宙受到神灵特别的眷顾,手把手地抚养一颗颗星球。唯恐资源不够丰富,神为地造出了许许多多颗绿色星球。大量的生命星系竞相角逐,可造物的神灵竟消耗了自己,结果培养出的竟是一群白眼狼!龟博士所着《史记》记载不多,多为传闻和一些死行星上面的历史记录。
上帝显得惆怅万分,看着前方的路。只有上帝知道,这条路已经铺了多少万年?却没有人来过了。孩子们是否还健在,他们生活得还好吗?还能不能此生见到他们?
神灵,本来不会死,可你要关心凡人,就会衰老。你要托起普通的生命,试图让孩子们成长,自己便会消耗神元。你创造的越多,就越痛苦;越是用情,越是会消寿。
上帝还记得很远古时候,他的姐妹们告诉他:“你何必造那么多?你要完全消耗掉你自己吗?最终会死去的!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你只要心心安安的当神仙,你就能永世长存,知道吗?过好自己的神仙日子,别玩了!”
如今,上帝不知道姐妹们去哪儿了?那时候,他青春少年,只顾执拗地造物,他像母鸡下蛋孵化小鸡一样慢慢地抚育一颗颗星球。待到孩子们长大成人,他的奉献和付出,不求回报,自己相信,神的意志会永恒!上帝怀疑神也会老去么?会有寿终正寝的时候么?他还记得告诉自己的姐妹:“我要付出、奉献,待到宇宙万物滋长并发展的时候,我就能与宇宙万物合而为一,永不分离。我和孩子们都将永远活着!”
“你真傻!”姐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