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健腹诽一阵,问道:“辽东可有消息?”
闻轩连忙道:“建虏那边管的严密,还没有打听到他们内部消息。
大宁那边传来的消息与内阁送来的不大一样。”
“哦?怎么?”
“内阁说是辽西侯寻到了太子殿下。见龙密探打听到的消息是,太子殿下是从大宁城偷跑出来的!”
“偷跑出来?谈何容易!”
“具体还不甚清晰。大体上的过程是,太子隐匿大宁城,不断向外传递军情,在大宁城破三天前,趁夜下城去往辽西侯军中。”闻轩缓缓道。
朱友健听了,皱起眉头:“看来此事有蹊跷。等太子回来,朕再去亲自问他。”
闻轩听了,秒懂崇祯心思,“太子北狩这件事,由崇祯自己询问,他人就不要打探了。”
想到这,闻轩立刻回复:“臣这就让见龙停止探查太子之事。”
朱友健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汉中和关中那边如何了?”
相比于建虏的情况,汉中两处的情况就清晰多了,闻轩朗声道:
“关中各城都被阿济格占领了,大多是由汉人降军守卫,由孔有德总领各项事务。
阿济格主力大军经秦岭傥骆古道进军汉中,和张献忠野战两场,各有损伤。
据说,献贼损兵折将,大将艾能奇战死,张献忠也受了伤。但是阿济格那边也不是很好,损了数千人马。”
朱友健寻思,历史上张献忠是被豪格射杀的,现在豪格远在盛京,不知这一世,这个大魔头还会死在建虏手中吧。
“那汉中城中的守军出来没?”朱友健问道。
“没有。汉中守将是闯贼营中的吴汝义,先是被献贼围了几天,坚守不出,在之后阿济格入汉中,他自然乐的坐山观虎斗。”
“哈哈……这倒也是。现今他们三方陈兵何处?”
“回皇上。目前阿济格在城固县,张献忠在西乡县和镇巴县。各自都在调兵。”闻轩道。
“嗯。让他们打吧。也好给朕半年时间休养生息和练兵。”朱友健难得听到好消息,依旧笑着,道:“襄阳的李自成和武昌的左良玉有动作吗?”
“李自成正在备战,看不出何时进军武昌。倒是左良玉动作频繁,有异动。”
朱友健听了,感觉武昌那边和历史上出入不大,说道:
“左良玉势大,佣兵自重不听调令。据说福王登基诏书送去武昌时,他不让开启,最终实是湖广巡抚何腾蛟等人的劝说下,才勉强同意开读的。”
闻轩吃了一惊,心道:“此等情报,皇上怎么知道?锦衣卫和东厂都没有进入武昌啊,难道皇上还有一支密探?”
朱友健没有停下,“左良玉算不上朱由菘的拥立之臣,与南京不算亲近,这会,怕是要去南京清君侧了吧!”
“皇上圣明!”闻轩大惊,如此机密,他才刚刚得知,他实在想不出崇祯为何了解的如此清楚。
“朕是猜的?怎么,猜对了?”
闻轩才不信崇祯是猜的,讪讪的开口道:“皇上设想的与事实不无一二。左良玉调兵遣将,不是要西征李自成,而是准备去南京夺权。”
历史上,南京为“假太子”、“童妃”等案件闹得你满城风雨,马世英等人又在官绅中引起强烈不满,这给左良玉提供了避战东下的借口。
很快便伪造了“皇太子密谕”,顺江东下杀往南京,一路杀烧抢掠。诡异的是他发兵第四天便病死。
其子左梦庚领了大军,渐渐逼近南京,于此同时多铎攻下南京,阿济格打败李自成,将左营围在中间,最终左梦庚投降了建虏。
“就左营那些乌合之众,他左良玉夺不了南京的权。”朱友健冷嗔,“综合各方情况来看,明春之前,没什么战事了。”
这一上午,闻轩就这么跟着崇祯,将各处情报依次汇报。
朱友健一边听,一边观察附近山地的种植情况。
太行山东侧山地丘陵众多,越往西走,山地越陡,良田越少。这个年代梯田还不是很多,山地农田出产甚少。
前两天经过的平原地区,农作物已经长得很旺盛了,而此地作物却稀稀拉拉。
此地百姓虽然比他处之民多分了5亩田地,但是因为缺水缺肥,玉米、红薯等高产作物也没运过来,今年秋天收成肯定不会太多。
等闻轩汇报完定王杖杀内侍的缘由,朱友健才收回目光,道:“你可查清,那个叫做陈瑜善的太监,真的是李岩手下的密探?”
“这个没有实据。这个月以来,李岩根本没有进过宫,也没有与各处太监交往的经历。”闻轩道。
“是不是闯贼进宫后,李岩培养的密探?”朱友健皱眉。
闻轩谨慎的回道:“李岩原本就是闯贼帐下掌管情报的。每有大战,都是他率先入城策动百姓和打探情报。
之前,闯贼入京那么长时间,李岩掌控一些太监还是办的到的。”
“这件事你要当做大事去查,不可怠慢。”
“臣遵旨。”
“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去唤田守信过来。”朱友健道。
闻轩听了,勒停了马,待崇祯前行了一个马身,转头而去。
不多会,田守信策马来到崇祯身后。
朱友健也不回头看,直接说道:
“守信,传旨给倪元璐,告诉他,太行山西侧的这些山地,难以开荒,耕种不便,百姓纵有十五亩山间田地,也难以糊口。
让他尽快派人过来,组织部分百姓移民太原盆地、忻定盆地和临汾盆地。
解决百姓口粮的同时,也充实山西,以应对将来阿济格的反扑。”
田守信听了,口称遵旨。
“另外,传令京师的范铉超,让他再次下南洋采购种子,专供太行山之用。顺便让他设法打探郑森和郑芝龙的动向。”
“遵旨。”
……
福建福州。
郑森早已经被郑芝龙关了禁闭,心里痛苦至极。
他实在不明白,朝廷用人之际,一旦北上立功,郑家不论是政治地位还是经济地位,都必然再上一个台阶。
为何父亲非要拥立唐王登基,即使成了从龙之臣又何如,区区福建江西两省,如何同崇祯皇帝抗衡!
正想着,卧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人,正是其父郑芝龙。
“父亲,你终于肯见我了!”郑森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