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说话之人向他左侧那人丢出一个眼神。
莫何会意，向前踏出一步，对沈青云朗声道：“听闻沈兄在圣城中惊才绝艳，以一阵之力压得荒秋抬不起头。”
“在下天域莫何，对灵阵一道有所研究，但与沈兄相比还是自愧不如。我这有一道灵阵，想请沈兄指点出不足之处。”
闻言，沈青云眼睛微眯，指点出不足之处么？不过，这天域莫何，是谁？
吾辈修士，不懂就要问。
“他是谁？”沈青云微微侧头，对萧晨轩轻声问道。
沈青云才来圣城几日，若不是荒秋主动针对紫霄书院，恐怕沈青云也不会知道它，不知道天域也是正常。
萧晨轩低声回应道：“是目前圣城中顶端两个势力之一，另一个是洪兴，这两个势力在中心区域互相对抗，争夺那唯一的一个核心区域。”
“这莫何便是天域的成员，以一手灵阵独领风骚，据说他也能布置出五阶灵阵，与沈师弟你一样。”
沈青云恍然，说着低调谦逊的语言，打着指点不足之处的名头暗中较劲。看来这莫何对自己是很不服啊！
但也能理解，在王侯境中能达到五阶灵阵的地步，绝对可以在这个境界称为第一人，却因为沈青云的横空出现，让他这个第一，变得不那么特别了。
因此生出较劲心理，还是想看看到底谁更强。
但很可惜，今日莫何必败，只因挑错对象了。
而且天域让莫何出来，也有想拖住沈青云他们的嫌疑。
“来吧。”沈青云无所谓的对莫何扬了扬下巴，动作无比的轻佻，你自己想自取其辱，那也怪不得别人。
但这动作，落在天域几人眼里，却又变成另一种意义。
“狂妄，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五阶灵阵！”
展阳左侧的那人开口道。
莫何微微点头，目光直视沈青云，“沈兄，你且看好了！”
话音落下，莫何身上便爆发出恐怖灵力波动，在这广阔的大殿中，无数灵力光芒亮起，在天域和紫霄书院之间竖立联接组成，形成一个灵阵屏障。
莫何淡漠的声音从屏障另一段传过来，“此阵乃我独创，与传统灵阵不同，它只面向一方，拥有强大防御力的同时还拥有一定反弹攻击的能力。”
“沈兄，你能看出其中不足之处吗？”
“愚蠢。”
沈青云只看了一眼这个灵阵屏障，便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这包涵贬义之意的词语传进莫何耳中，令其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语气带着一丝冷意，问道：“沈兄何出此言？”
“你刚才说，这种类型的灵阵是你独创？”沈青云道。
“不错。”说话时，莫何下意识挺起胸膛。
沈青云冷笑一声，道：“神州大地上能人异士何止千百数，你就这么肯定是你独创？”
沈青云的声音铿锵有力，言语字字珠玑，掷地有声。莫何闻言只感觉内心狠狠颤了一下，很快反驳道：“沈兄又怎知这非我独创，而其他人也发现了？”
“我不知道。”沈青云摇头道。
这个回答，让莫何一怔，显然是出乎意料，不知道你说得这么肯定？
“但我知道，不会有人像你这么蠢，即便发现也不会说出来。”沈青云补充道：“我知道你的设想，这一面，所使用的阵纹数量便是一座五阶灵阵的数量。你想，若是所有面都像如此，那么防御力是否会大幅度提升。”
“你很想知道可不可行，但修为却不允许，凭王侯境的修为，凝聚两面都困难。”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想法很不错，也很天真。”
“你只是做不出来罢了。”莫何冷冷的道：“师尊都对此举赞赏有加！”
“那你师尊也是个蠢货。”沈青云毫不客气的道：“传统灵阵之所以能流传下来，就是因为它有不可复制的一面。若是随便改变外观，就能成为新灵阵开辟的开端，那这世间为何就没有出现你这样的新灵阵？前人的智慧，你无法想象。”
“一座灵阵，要经历多少推演，多少失败才能成形。可即便是这样也依旧不是完美，在看不到的地方总会存在缺陷，只有境界更高深，才能发现并且弥补。”
“这是一种循环，也是灵阵师们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你倒是说，这样的灵阵，缺陷究竟在哪儿？”莫何双手不禁攥紧，不甘的道。
沈青云看了眼他们身后的身影，也没在意，说好在他们出手的时候就不会插手就不会插手。
基础的信誉总要有。
“缺陷？”
沈青云随意的道：“这样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缺陷。”
说罢，沈青云侧目看向身旁的风楚寻，道：“楚寻，你去吧。”
风楚寻看了眼沈青云，心想叫他干嘛，他又不懂灵阵。
“强行破开就行。”沈青云道。
风楚寻点头，只是破阵简单，踏步走上前，取出赤雪。
当沈青云抬起赤雪的那一刻，可怕的剑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成为王侯境之后，他的修为和王侯剑与王侯剑意更加相契合。
激发剑意，一举一动都有淡淡的威严流露。
他双眸冷厉，射出两道锋利剑意，落在那方正的灵阵屏障上。一瞬间，风楚寻好像看见这灵阵上最薄弱的地方，他生出一种感觉，只需一剑，这个灵阵就会彻底崩溃。
他从来不是个会被犹豫缠身的人，略做思考后，他就挥出一剑，简单到极致的挥剑。
一道剑影似是从赤雪剑上分离，发出高亢的剑鸣嗡音，朝灵阵飞掠而去。
灵阵光芒大放，抵挡住这道剑影，但没有将之反弹。这剑影的力量，超出它能反弹的力量。
可莫何看到这一幕却没有高兴起来，碰撞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得分明，灵阵内部，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声音清脆，但也只有他才能听见。
在光芒绽放之后，便是逐渐衰弱，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咔…嘣！”
剑影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僵持几个呼吸后，便将灵阵击碎，穿过灵阵，剑影散去。灵阵，也逐渐崩溃瓦解。
这就破了。
不堪一击。
对其他人来说，这只是一座灵阵被破。
但对莫何来说，这不光是灵阵被破，还有他那一直以来坚信的理论，一同被粉碎了，非常彻底。
风楚寻看了眼灵阵存在过的地方，开口道：“抱歉，我不知道它这么脆弱。”
“噗！”
本来就郁结攻心的莫何听到他这话，气血上涌，一口殷红鲜血吐了出来。
“呀，吐血了。”
大黑狼看到莫何吐血，抬起一只爪子捂住眼睛，一副不敢看的样子。
见没什么事了，风楚寻也转身回去，一道声音传进耳中，让他停下脚步。
“见阁下刚才释放剑意，想必也是一名剑修。我也是，不知可否讨教一二？”
风楚寻回头望去，看向展阳右侧，上下打量他一眼，风楚寻便没了兴趣。
“你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