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别说追月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了,徐印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他眼睛瞪地大大的,这段时间他因为干活瘦的厉害,人都有些脱形了,眼珠子像要瞪脱眶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他不想相信,说好了不怕苦不怕累,要等着他的,怎么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丽娘就变卦了呢?
李丽娘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徐郎,对不起,我说我要嫁人了。”
徐印眼睛红了,顾不上手脏不脏,一把抓住她的双肩摇晃,化身某咆哮帝吼道:“丽娘,为什么?你不是说要……”
说到这里,他哽住,说不下去了,这里的环境太苦,真的要求对方一直等着不现实,但等待时间也太短了。
他的流放之期要十五年之久,说是如果表现好能减刑,但那也是十年后的事了,减刑顶多一年两年。
可他才到这里两个月,感觉像是过了半辈子。
之前二十多年吃的苦都没有这两个月内吃的苦多,每天有做不完的活,虽然没有镜子,但他摸着自己变得粗糙的脸和干枯的头发,也能想象到自己有多憔悴。
想着这些,他握着李丽娘双肩的手就松了,从咆哮帝化身痴情种,语气干涩问,“那个人怎样?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李丽娘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上街给你置办冬衣,碰上了一个登徒子,他救了我,看到了我的容貌,非要我以身相许,你知道的,我……我不是喜欢欠人人情的人,那人家里在北地势力很大,我怕他会因为得不到我为难你,所以就同意嫁他,徐郎,你忘了我吧,以后好好保重自己。”
徐印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原来……原来是他误会了丽娘,她是怕那人找自己的麻烦才妥协的吗?
他太恨了,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之前眼睁睁看着她成为苏大富的妾室,现在又只能看着她嫁给另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好,丽娘,我会好好的,你不必操心我,我现在这情况没办法送你出嫁了,你也好好保重自己。”
“好。”李丽娘让人拿了个包袱过来塞进了他手里,“这里面是棉衣和一些吃食,你拿着。”
转身的时候,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不知道她是怎么控制的,追月从虚拟屏幕里竟然看到有一滴泪像是晶莹的珠子一般飘落,徐印怔怔地看着那滴眼泪,捂住了心口弯腰单腿跪了下去。
就这,他的眼睛仍然不舍得离开李丽娘的背影。
李丽娘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看向他,两人一人在马车上,一人在马车下面,两两对望,就像是被拆散的苦命鸳鸯,一个眼中满是不舍,一个眼中满是被逼的无奈。
最终,车帘放下,隔绝了苦命鸳鸯的对视,车夫驾着马车掉头走远。
车厢里,本来还满是被逼无奈的李丽娘吐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大包袱的样子。
她新找的丫鬟小梅道:“娘子,徐相公配不上你,你何必为他伤神呢?”
“你不懂,他是个执拗的性子,我要处理好和他的关系,不然他若是攀上什么人出来给我添堵,我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说这话时,李丽娘的神色淡淡的,把刚才被徐印摸过的外衫脱掉扔在了角落。
“这衣服扔了吧,我闻着难受。”
小梅有些不舍,但当着主子的面没说什么,“是。”
“回去后你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这里,以后你我主仆一体,我好了,你的日子才能跟着舒服。”
虽然李丽娘没有明说他是谁,但小梅知道,乖巧应声,“是。”
追月看着李丽娘这态度,挑了挑眉,很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于是,就让人去查了李丽娘要嫁的人是谁。
这一查,让追月大吃一惊,竟然是程家堡的三爷,也就是程堡主的三弟。
这人是游手好闲的主,喜欢流连花丛,他大哥经常教训他,督促他上进,让他不要整日里沉迷于女人堆里,为此没少拿鞭子抽他。
可程三爷不认同,什么叫沉迷女人堆?
他觉得天底下的美人儿都该被捧在手心里,还嘀咕他大哥就是迂腐之人,钻钱眼儿里了,一点都不懂那些花儿的美丽,不会欣赏美。
北地的女子大都长得高挑健壮,就算有长相娇小美丽的,也是一些大家小姐,被养在深闺,不轻易露面,程三爷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更不要说圈养在身边欣赏了。
李丽娘也就三十出头,这些年被徐印养在外面,并没有做过什么累活,保养的好,显得挺年轻,且还有种成熟女人的韵味,让程三爷第一次见就入了心。
说是娶,其实是程三爷在距离此小镇不远的县城里置办了个宅子,日子到了一顶小轿子把李丽娘抬进门就行。
但李丽娘很会哄人,想要个小仪式,希望他请一些好友来,但她很有分寸,不敢提让程三爷请家里人来,怕触及对方底线,再把事情给搞黄了。
程三爷是个一般不会和美人争辩的性子,听到不用请家里人来,就答应了。
当然,程三爷不会请能把消息递到他大哥面前去的友人,只会找些和他有一样兴趣的朋友来,到时候摆几桌席面就行了。
这种事程三爷都没有亲自操办,而是交给他的贴身小厮,就可以知道他对李丽娘是个什么态度了。
而李丽娘这一厢却告诉徐印的是程三爷要她以身相许,其实以对方的性子,如果李丽娘不愿意,根本不会为难。
更无语的是,她还扯出怕程三爷为难徐印的说法,这背后的深意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有意思啊有意思!
真爱啊,竟然这么脆弱吗?
那多不好,难得他们为了彼此付出了那么多,分开多可惜啊!
追月是个心善的人,看不得有情人不能成眷属。
666系统听到追月这嘀咕声,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好像之前某个世界里宿主就说过这话,但具体是哪个世界,它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