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刮着院口的树,发出一阵阵的嘶叫,夜晚的月还抓着冬末的一丝丝寒凉。
洗完碗的胡夏歌借故溜开了,她说在市场的时候给金金和亮亮一人买了一去棒棒糖,要拿去给他们。
可是拿了糖的时间一拿就几乎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胡夏歌折回来的时候想着简旻应该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可……哪知她前脚才刚一踏进来,一道身笼就将自己笼住,听得她后退了几步。
客厅里只亮了一盏台灯,男人垂着眉眼看她,周围都是昏昏暗暗的,胡夏歌不敢迎上她的视线,她担心会撞见他眼眸里藏着的汹涌情绪。
她,会招架不住!
“以为你要住春花奶奶家里的呢。”
两人离得近,胡夏歌后背抵着墙壁已经是无路可退,于是只能将头越埋越低,“教金金他们写作业呢,明天就是周六了,又是手工又是写字的。”
“那现在是忙完了?”
“嗯。”
她越是低着头,简旻就越是朝她靠近,让她的头顶几乎碰到自己的胸口,“那是不是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那人问题……
胡夏歌没有回答答,她以为可以就这样躲过了。
“我接受你的建议不去外面租房子了啊。”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简旻也不着急,“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是指留在我身边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昏暗的空间里,胡夏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你之前说要想好好读书,我不逼你,可是我也会害怕,害怕你会哪天突然离开,我又没有任何立场去挽留你。”
胡夏歌依旧没有抬头,轻咬着下唇,嘴唇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我保证,如果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影响学习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在学习我也一定不会打扰,可以吗?”
见她沉默,他问得很是小心翼翼。
胡夏歌心里好乱,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歌,难道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外面的树叶还在陆续地发出声响,一声一声地交织在一起。
终于,她抬眸看他,“简大哥,你很好,真的。”她知道他是个好人,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特别是在他帮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时候。
“可是,我的心里有人,没有做好准备要去接纳别人。”
所以,一心只想要认真只是一个完美的借口。
他明白了。
撑在墙上的一只手垂了下来,他后退两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他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可以让自己渐渐地走进她的心里了,可是,终究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转身要走。
胡夏歌唤他,黑暗中偷偷红了眼眶,“我不能骗你,不能在自己心里还有别人的时候去接受你的爱意,可是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她咬了咬下唇,“如果你愿意,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吗?”
再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把心里的那个身影给赶跑,然后全身心地去迎接另一个人的喜欢。
这样,对谁才都是公平的。
简旻的背影一僵,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如果,”胡夏歌继续开口,“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她并没有理由让他这样等着自己。
说完,她敛着眉眼,目光静静地落在地面上的自己的影子上。
下一秒,她看到前面的那个影子动了动,然后和自己的重叠在了一起,简旻把她拉进了怀里,这一次,他不要去担心是不是会吓到她。
“好,我等你。”
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处,然后松开她,带着凉意的双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
欧文给宋子乔注射了Nro疫苗。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过去,已经将近三个小时过去了,可是宋子乔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痕迹,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如常,眉间的朱砂痣依旧艳如鲜血,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欧文也是急得额前不停地在冒细汗,他抬起手背抹了抹,“少主您放心,只要小夫人醒过来,一切就都没事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没有醒?”尹亨言的目光一直锁在她俏丽的小脸上。
欧文镇定自若,“少主,请您再等等。”
要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又怎么敢说自己成功了呢,他对宋子乔身体里的血液可是做过了无数次的分析,所以她的身体情况是了解得再清楚不过了。
尹亨言语气平缓,可紧抿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恐慌和紧张,他很怕床上的人儿再有个什么不测。
“Nro疫苗,对身体真的有副作用?”他侧过头看双手垂在身前,一脸严肃的欧文。
他点头,停顿了一下,他看到他眼眸里藏不住的落寞,不免觉得于心不忍,“少主,小夫人还小,要是以后把身子底养好了,再接受其它的治疗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这话…
听着怎么都像是在安慰人的话。
尹亨言没有接话,他宁愿这样了,也不要她去接受其它的治疗,因为不想她再受苦,一点点也不想。
还没有等到宋子乔醒,尹亨言他就被巴德急匆匆唤了去,他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所以在巴德开口之前他就先想好了如何去应对。
他说,这一辈子他只认定一个宋子乔。
他说,如果不能是她,他什么都宁愿不要,哪怕是未来纳西家族的身份。
巴德被气得不轻,拧着眉,“这些年我对你的栽培以及对你的教育,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回报我的吗?”
尹亨言不作声。
想了想,巴德也退一步,“你年纪不小了,早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你要把小姑娘留在身边我没有意见,但是宗嗣的责任你也不能推托。”
这话是什么意思,尹亨言一听就明白,可是他怎么可能答应。
“外公,我办不到。”
他的态度坚决且清楚,这样的事不能犹豫,若是给对方存了一丝希望,那接下来将会是无止尽的麻烦。
而他最担心的是,会让宋子乔受委屈。
巴德警告他,“阿言,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个样子像什么?”
这是他寄予厚望的孙儿,查是没有软肋,就完美了。
尹亨言再次强调,“外公,我只要晏晏。”
巴德扬起拐杖,抽在他腿上。
他是年纪大了,年轻时腿受过伤留下病根所以除了双腿走路不太利索,他的力气可是一点都不小,毕竟年轻时也是踩在刀刃上的人。
一下、两下、三下……
尹亨言稳稳地站在,丝毫没有躲闪,后背依旧挺拔笔直。
反倒是巴德累了,手里的拐杖一丢,一手撑在桌面上,有些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