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得学会接受，才能在这里生存。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行的话明天回去还来得及。不过那样的话，大爷就瞧不起你来了。”大爷审视着王军说道。
“大爷，你让我好好想想。看到这种情况，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王军皱着眉望着乱七八糟的地面说道。
“好好想想，回与不回都在你，这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哪一条走好了也行。只不过是人不能在艰难困苦面前退缩，那才是硬汉子，才具备闯荡世界的条件。”大爷说着将铺盖卷解开，将褥子扑在冷硬的床板上，然后扯过被子就钻进去了。衣服是不能脱的，那样会更冷。
王军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苦恼地紧皱着眉头。
“孩子，我要睡了。如果你打算在那里站一宿的话，那你明天就别干活了。条件就是这样，人不能不睡觉，躺着想也是可以的。过来，将铺盖铺上，挨近我，那样咱们可以互相取暖。”大爷和颜悦色地说道。
王军动了动脚，却没有走过去。突然一阵冷风将虚掩着的木板门吹开，屋内瞬间更冷。他打了一个冷战，不由得将门紧紧挂上，然后用屋内唯一的木板凳挡在门后，觉得还不够牢固，他又在门沿上拴上了一根铁丝，将门子紧紧地与门框拧在一起。看着牢固了，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提着铺盖卷走到了木板床。
“孩子，被窝里暖和，快点铺上钻进去。”大爷看着王军沮丧的样子慈祥地说道。
“谢谢大爷。”王军将褥子铺好，也像大爷一样衣服没有脱就钻了进去。
褥子不厚，木板的冷很快透过薄薄的棉絮直抵背脊，王军在被窝里被冻得瑟瑟发抖。
“孩子，将被子裹严实一些，再靠近我一些。忍一会儿就好了。”大爷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寒冷，教着他。
王军没说话照着大爷的话做了，随着被窝内热气的积攒，身子不再打颤了。除了头部感觉冷风嗖嗖，其它的地方都感到了暖意。
“不冷了吧？这叫抱团取暖。赶紧睡吧，孩子。”大爷开玩笑地说道。
“好的，大爷。”王军直愣愣地看着房顶，随口应了一句。
大爷不再说话，一会儿竟响起了鼾声。鼾声很大，此起彼伏，在寂静的黑夜尤其刺耳，但王军却觉得这才心安。在这鼾声中，他思绪万千。脑子里快速运转着。何去何从呢？回去以后有没有出路呢？难道就在工厂里养尊处优地耗费大好时光吗？那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那里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吗？一系列问题在脑子里出现，又回炉？当他想到干脆就回去就那么过一辈子时，刘霞期望的目光出现在黑夜里。她鼓励他的话语在脑海里回响，他想起他说要为她努力，为他们的未来生活拼搏的话。他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刘霞会不会排斥自己，更瞧不起自己。他应该是斗志昂扬的，而不是临阵脱逃！想到这儿，他咬咬牙，决定不管条件如何艰苦，都要坚持留下来拼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