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境内运送粮草没什么可说的,一路都很顺利。
骆天明这个新晋的归德郎将,虽然品级不低,但因为是纯纯的新人,所以也没被派什么任务,只需跟着走就行了。
到了边界之后,骆天明同样没搞什么特殊,随同其他将官一起拜见了主将杨延昭。
等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杨延昭才将骆天明唤到帅帐,父子两个聊聊家常。
骆天明和杨延昭不熟,这场谈话感觉很尴尬。
杨延昭也同样觉得儿子很陌生,只问了问佘太君、柴郡主等人的近况,又叮嘱了骆天明几句,就把他赶出去了。
实在是杨延昭在家的时间太少,就算是在家的时候,在面对骆天明时,不是查问功课,就是考较武艺兵法,真正的交流少之又少。
不过这也怪不得杨延昭,这个时代的父子关系大多如此,当爹的都要板着脸,否则就会被人说成是溺爱,不会教育儿子。
反倒是在对待孙子时,可以抱抱亲亲举高高,这就是俗话说的“抱孙不抱子”。
作为从五品的军官,骆天明有一个单独的帐篷,居住条件还行。
难受的是吃食,军粮就没有味道好的,能让你吃饱就已经不错了。
好在骆天明不是从小锦衣玉食的杨宗保,这点苦还是能吃得了,适应的很快。
第二天,杨延昭再次召集诸将,给新来的这批将领和援兵分派了任务。
从汴梁赶来的援军,在战斗力上是无法和边军相比的。
毕竟他们常年驻守平安无事的汴梁,和整天在刀光剑影里打滚的边军怎么比?
因此,杨延昭分派给他们的任务都比较轻松,大多放在二线,只有辽军突破了第一道防线,才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不过骆天明是个例外,他不但被安排在了一线,而且被分配了斥候的任务。
斥候可不是个好活儿,非常危险,且异常艰苦。
由于古代没有卫星,没有雷达,侦查敌情就只能靠人力。
可要侦查敌情,就要和敌人非常接近才行,一不小心就会被敌人包围,小命就交代了。
就算侦查到了敌情,也不一定就能立功,万一是敌人故布疑阵,让斥候侦查到假的敌情,误导了主帅,打了败仗,斥候能有好果子吃?
宋军的斥候还尤其难做,因为宋军缺马,仅有的几匹马也算不上好。
而辽军最擅长的就是骑兵,不但马好,而且骑术异常精湛,射术精良。宋军的斥候一旦被发现了,就很难逃回来,大部分都会被射杀。
骆天明作为杨延昭的亲儿子,当然不会没有好马,就算宋朝再缺马,也不会让将领没有马骑。
可是骆天明一个人有好马没什么用,和他一起的袍泽的马不行,他还能扔下其他人不管,自己逃命吗?
所以,杨延昭的这个安排,遭到手下将领的一致反对。
但杨延昭主意已定,他又是主帅,其他人反对也没用。
骆天明自己倒是无所谓,当年和郭靖守襄阳的时候,这种活儿他干多了,早就是个老斥候了。
即使现在他没有内力,没有了在千军万马中七进七出的本事,也比其他人强得多。
很快到了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骆天明不用家将帮忙,就自己收拾妥当。
因为斥候要跑很多地方,所以珍惜马力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全身铁铠就不能穿了,只穿一件皮甲就行。
但是箭矢要多带,一旦遭遇战斗,弓箭就是主要攻击武器,不能没有。
兵器也只带一柄马刀,长枪、朴刀统统不要,顶多再带一柄匕首。
杨家的家将呆呆的看着骆天明,这哪是个初次上战场的毛头小子?分明是个老兵嘛!
他们本来想让骆天明自己先收拾,然后再给他指出错误,给他好好上一课。
没想到骆天明一点错误没犯,让他们真的只能旁观了。
不过他们也没怀疑什么,骆天明平时很喜欢和家将们聊天,杨家的家将有三百多个,谁知道都聊了什么?从这些老兵哪里学到了斥候的本事,也是应该的。
由于骆天明的身份特殊,所以他的斥候小队,有一半人替换成了杨家的家将,剩下的一半也都是老斥候了,没有一个弱手。
骆天明在这队斥候中,官职是最高的,所以由他下令,带着这队人驰出军营。
在一个老斥候的指点下,这队人骑马慢跑了二十里,来到预定的侦查区域。
骆天明打量了一下周围,熟练的下令道:“所有人,每四个人为一小组,每四个小组为一小队,以小队为单位散开,间隔三里。”
他这个命令就不是这个时代的该有的了,以前从来没人这么做过,于是一个家将立即反对道:“少爷,这不合规矩。”
骆天明却不听他的,说道:“按我说的去做,注意和左右的袍泽保持联系,去吧!”
他毕竟是最高军官,既然坚持这么做,其他人只好听令。
虽然从来没这么做过,但这队人毕竟都是老兵,很快就自由组合,分成了十二人一个小队,然后拉成长排,开始将整片区域横扫一遍。
以一个小队为基本单位,共有四个小组。老兵们很快就发现这么分组很有意思,于是大多采用了菱形布阵,前面一组探路,后面跟着两组保护左右两翼,最后一组支援,哪里有问题都能及时出手。
这样的阵型,进可攻退可守,即使遭到敌人伏击,也顶多损失前面的一组人,后面的三组都有机会逃脱。
不过阵型虽好,第一天却什么收获都没有,辽军根本没出现在这片区域。
好在他们也没有白费劲,将隐藏的很好的兔子、獾子打到了好几只,当晚足够加餐了。
第二天继续搜索,也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不好,竟然迎面撞上了一个辽军千人队!
最先发现辽军的斥候二话不说调头就跑,同时发出警告,让其他兄弟也跟着跑。
斥候们的反应都很快,全都跟上了。可是辽军同样很快,立即追了上来。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宋军最精锐的斥候,在骑术方面也没法跟辽军比,没多久就被追近了,双方开始用弓箭互射。
骆天明见自己人这边有人被射落马下,立即降低速度,主动落到了最后,然后开弓放箭,掩护其他兄弟。
骆天明的箭法自不用说,即使在颠簸的马背上,对手还是游牧民族的辽军,依然是一箭一个,竟然以一己之力,杀的辽军不敢追的太紧了。
最后,骆天明射空了三个箭壶,将辽军杀的彻底放弃了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