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啵愣了一下，奔进客厅，只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屠遇。
“屠遇！屠遇！”
匆匆奔到屠遇跟前，小姑凉瞪大眼睛，神色惊慌，“你刚才有木有听到什么声音？有个叔叔的声音！是不是家里进小偷啦！”
屠遇眼神一闪，淡声：“没有，你听错了。”
“不会哒！我真的听到了！”啵啵鼓起腮帮子，对屠遇不相信自己的事有些不高兴。
小姑凉双手掐着自己圆滚滚的腰身，斩钉截铁：“我真的听到了啊！”
“你听错了。”屠遇一字一顿，脸色阴沉下去，冷冰冰的眼底释放冷箭：“你是不是又不听话？我说你听错了就是听错了。”
啵啵张张嘴，对上面前那张可怕的脸，她只好把委屈都咽进肚肚里。
屠遇看她瘪嘴，要哭不哭，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烦躁，却又吓唬她：“你这是幻听，不能告诉别人。不然别人会以为你病，把你抓走关起来，然后你就谁都见不到了。知道吗？”
“啊！”啵啵惊呼一声，眼睛瞪的又大又圆，满脸的惊恐，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急切的嚷嚷：“我木有病！我神马都木有听到！我不缩！我跟谁都不缩！”
“嗯。”屠遇满意的点头，眼底划过邪肆。
小姑凉却又扑到他怀里，扬起小脸，软趴趴的求：“那屠遇，你也不要，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屠遇低头看着她，挑了挑眉。
突然想起她每次对着沉鱼亲昵叫哥哥的样子……
将脸凑到小姑凉耳边，屠遇低声：“那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不告诉别人。”
这有什么难的？
啵啵立刻叫道：“哥哥！”
小姑凉的声音又娇又甜又软，听的屠遇心口热胀。
他没想到小姑凉会这么容易就叫了，本来阴郁的小男孩愣在那里，看上去呆呆的。
啵啵眨巴眼睛，以为是只叫他一声不行，又连连叫了好几声：“哥哥！哥哥！好哥哥！”
屠遇回过神，小脸可疑的红了。
他嘴唇嗫喏，刚要说话，突然听一道疑惑女声传来：“沉鱼来了？”
啵啵扭头看去，顿时双眸发光：“妈咪！”
她向温姣奔去，一把抱住温姣的大腿，像一只撒娇的小奶猫：“妈咪你回来啦！”
温姣低头亲亲她的头发，眼神四处一看，没发现沉鱼，于是奇怪问道：“啵啵，你刚才在叫谁？”
她听着女儿叫哥哥，可是沉鱼并不在啊。
“我……”
啵啵刚要回答，身后就传来一声男孩的轻咳。
小姑凉吓了一跳，赶紧闭紧了嘴巴，不敢说话了。
温姣今晚喝了不少酒，在外面时候还能强撑着清醒，但是一回家，回到熟悉的地方，精神一松，人就轻飘飘，晕乎乎的。
“啵啵，妈咪有些不舒服，先去睡了。”
说完，温姣就回到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
啵啵不放心的跟进房间，看妈咪这么快就睡着了，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哼哧哼哧帮妈咪扯过被子盖好，然后又轻手轻脚的离开。
“妈咪睡了，我们也睡吧。”她回到客厅里，对屠遇说道。
一边说，小姑凉一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屠遇没说话，滑动轮椅跟着她进了隔壁房间。
十分钟后，小姑凉躺在床上睡熟了。
屠遇见她睡熟了，悄悄的出门，溜进了温姣所在的那间房间。
温姣就在床边睡了，只占了大约三分之一的地方。
屠遇滑动轮椅靠近，盯着床上的人看，眼神晦涩难辨。
不一会儿，他从另一边爬到床上，躺在了温姣的身边。
空气中更多的是酒味，有些浓，很刺鼻，但依稀也能嗅到另外一种味道，淡淡的，带着点清甜。
屠遇闭上眼睛，仔细的辨别为数不多的清甜气味，然后不知不觉的向旁边的人靠近，再靠近。
等他意识到什么，自己小小的身体已经紧挨住身边的人。
睡着的温姣无意识翻身，摸到身边有个软软的小身体，她潜意识认为那是自己女儿，于是将人一把抱住。
屠遇骤然被拢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脸颊陷入一片柔软，整个人都傻了，身体瞬间僵硬住，像一个铁块。
先前他极力想要寻找到的清甜味道，此时正源源不断的从抱着他的女人身上散发过来，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鼻子，侵占他的神经。
他眼眶发胀，鼻子发酸，小白牙咬住自己的唇，像是掉进了一片泥潭。
一面想奋力挣扎逃出去，一面又忍不住想就此沉下去，溺在谭地。
“呼……水……”
突然，屠遇头顶传来喃喃的女声：“渴……水……”
他仰起脸，望着面前那张漂亮的脸，终究狠下心，从温暖的怀抱挣脱出去。
温姣听到什么声音，就醒了。
头有点胀痛，喉咙更像冒烟一样。
她舔了舔唇，勉强支起身体，正准备下地去倒点水喝，却突然看见房间门口有一抹小小的身影。
屠遇手里端着一杯水，笔直的站在那里。
四目相对，温姣惊讶的瞪大眼睛。
她没看错吧？
他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