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天君风奕走后,便坐在屋子里运功疗伤。他身上的伤看起来严重,但却都是些皮肉伤,并不碍事,在服下风奕给的疗伤药后行气半个时辰身上的伤势便已经恢复。他把这几日发生的事一琢磨便意识到自己遭了挑唆算计,去往幽影城的事更是鲁莽,恐怕已是闯下大祸。
紫天君活了将近两千岁,经历过两次灭门大难,岂非全无见识。
十年前,以灵云峰为首的二十六峰脱离玄天宗,玄天宗便已是原气大伤。这十年里有紫云姝大力扶持,再加上一番清洗将别派安□□来的探子、眼线以及心怀不诡的弟子一一清除,玄天宗虽说实力大减,宗门弟子瞬间少了一半,能够站出来独当一面的弟子几乎全无,但因为有紫云姝这条八劫蛟龙坐镇,玄天宗的依然稳若磐石。
都说一人得道仙及鸡犬,紫天君原想着紫云姝化龙得道,玄天宗怎么也能受到一些萌荫再进一步,有真龙的玄天宗必然能够一飞冲天再次重回修仙界十大势力中,却没想到紫云姝自修成真龙后竟全无消息。他在幽影城受辱让他意识到紫云姝极有可能出了什么变故再不能庇护他和玄天宗。如今的玄天宗失去紫云姝的庇护,便再没有令人忌惮的战力!十年前的玄天宗,有青州大阵,有二十多岁洞玄期高手,有十几万弟子,有数百艘战舰,更有砍帮这个修仙界第一大势力作后盾,如今的玄天宗有什么?护山大阵是他亲手布的,他自己清楚自己的法阵造诣斤两,遇到阵法造诣高深的高手过来,一个人就能破了他的阵;洞玄期的高手只剩下他、风奕、陈钰三人;十几万弟子如今只剩下五万,实力在元婴期者不足五千,化神期者不过寥寥百人;战舰倒是都在,可就是这些战舰,以及玄天宗这丰厚的家底及修仙资源才是真正的祸源。若玄天宗真是穷得一无所有,又深处砍帮腹地,反倒是太平无事,不会有谁冒着触到砍帮的危险来打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势力。
紫天君想起五百年前刚到苍龙山脉的玄天宗,那是何等风光。在那场修仙界所有势力齐出的大战中,玄天宗获利极丰,一跃成为修仙界十大势力之一,不用他出力费神便有源源不断的修仙资源涌进玄天宗,那是成堆成山地搬进玄天宗,连宝库都堆放不下……
现如今竟落得这般光景。
紫天君的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只要他的姝儿还在这一界只需要出来表个态,玄天宗便能太平无事,其地位便是任何势力都不能小视的。
然而,未等多久,风奕便匆匆赶了回来,一见到他便是一句:“宗主,不好了。”
紫天君的心一沉,问:“此话怎讲?”
风奕面色沉沉地说道:“修仙界那些昔年拥有仙家底蕴的老势力已经有消息传了出来,这一界不容许真仙存在,修炼成真仙必须飞升上界,若不飞升者,如果自我封印压制境界能够勉强停留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必定有损。实力到达真仙境的强者停留在这一界便已是有违天意,若再出手再预这一界的纷争俗事,必遭天诛。小师妹化成真龙,不能再沾染这一界的纷争俗事。她若再护玄天宗,自身难保。”他的话音一顿,说:“还有一个消息,眼下修仙界已经传遍了,说玄天宗有五艘百丈大罗赤金舰,包谷从域外带回难以数计的大罗赤金,以她的风格,玄天宗必然有丰厚的一份。”
紫天君的身子一软,跌坐在蒲团上。玄天宗有多少大罗赤金,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这些大罗赤金足以引来任何一个大势力的觊觎!失去紫云姝庇护的玄天宗根本就没有自保之力。他想了想,说道:“以玄天宗的实力绝难自保,风奕,咱们得寻求外援。”他想了想,说:“你不是和清风阁的关系好吗?”
风奕说道:“消息就是吕兄给我的,说眼下除了砍帮以外的十大势力全都有动静。为了避免纷争,那九家势力已经在私下碰头。清风阁底蕴浅薄,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不可能护得住玄天宗。能够护玄天宗的,只有砍帮。”
紫天君抬头看向风奕,问:“砍帮?砍帮如果能帮玄天宗,玄天宗能是如此危局?”
风奕的话音缓了缓,说:“砍帮只需表个态,咱们的危局都能解。只是……”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玄天宗与砍帮、玄天门都已是交恶状态。砍帮和玄天宗没有打上玄天宗那都是顾念旧情仁至义尽。
紫天君想了想,说:“终究是同宗同源,风奕,豁出这张老脸不要,去求助,哪怕赔上丰厚的修仙资源,低声下气地求。”
风奕在紫天君旁边的蒲团上坐下,说:“师父,您应该知道砍帮并不把玄天宗的修仙资源看在眼里,想以重利相求这条是行不通的。至于顾念同宗同门之谊,若是包谷还在,此事若许有两分转圜。”
紫天君的眉头一皱,问:“包谷当真闭生死关了?”
风奕用力地点点头,说:“小师妹渡真龙劫其实是一道死劫,包谷替小师妹挡了这道死劫遭来天诛,被祖师婆婆救走了。外界传言纷云,最可信的一种说法就是包谷未死但伤得极重,几十年里是绝对不可能恢复得了的,千八百年也未可信,闭生死关的说法是出自包念回之口,非常可信。”
紫天君的嘴唇颤了颤,然后作化沉沉一声叹息,说:“当年我一时迷了心窍,竟轻信了那帮混账小子的挑唆,造就如今的局面,悔之晚矣。”
风奕不作声。他早劝过紫天君,那时紫天君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如今事已至此,再后悔又有什么用!他说道:“师父,大难在即,还请早作打算。”
紫天君说道:“我知道你与灵云峰一向走得近,我把宗主之位传给你,你去向玉剑鸣和包念回求援,他们能否出手相助?还有玉宓,她如今在修仙界的地位那是举足轻重,只需要她出来说句话就能保下玄天宗,玄天宗里如今能够在她那说得上话的就只有你了。”
风奕沉声说道:“师父,您是知道的,玉宓一向不爱管事,砍帮现今由包念回掌管,以玉宓的性格定然是包念回做什么决定她便是什么态度。况且如今包谷伤重到闭生死关,玉宓未必有那心思来搭理这些。至于念回和剑鸣二人,那一向是一个鼻孔出气,他们自踏进玄天宗起,受了眼下玄天宗各峰多少闲气,能不害玄天宗就不错了,出手相助?”他摇了摇头。
紫天君问道:“那你有何良策?”
风奕说道:“如今没有包谷的虚弥宝界,玄天宗想撤都撤不了。玄天宗眼下没有一战之力,若战必遭灭门,唯有求外援一途。往日里与玄天宗交好的那些宗门要么实力过于低弱,要么就是……怀有图谋,指望不上,如今能够指望得上的外援唯有钺国和追魂阁。放眼修仙界,除了砍帮,钺国不惧任何势力,砍帮虽说不会帮咱们,但也绝不会害咱们,钺国不用顾虑砍帮,在许以重利的情况下帮玄天宗的概率极大。只要钺国能出手,修仙界中八成势力都必将退散,若再加上追魂阁,必能解玄天宗当下之围。钺国女皇司若、追魂阁主曲迤柔都与姝儿和妖圣交好,看在她们的情面上,咱们若再给足好处,必然能助玄天宗渡过这道难关。”
紫天君皱紧眉头沉吟不语。
风奕问:“师父有何犹豫?”
紫天君深吸口气,心情沉痛地看着风奕,问:“你觉得这两个势力若出手助玄天宗,要的价会低吗?只怕玄天宗的家底都得被掏空。苍龙山脉的灵力日渐稀薄,若再失去丰厚的修仙资源,用不了多久便会步上昔日旧尘。当年尚有玄天门的传承作为一线生机,如今全无底蕴,若再失去修仙资源,玄天宗即便渡过这个难关离消亡亦是不远。”他话到这里,心里已是打定主意,说:“外援是不指望了。”
风奕问:“那师父的意思?”
紫天君轻轻摆了摆手,说:“你下去吧,我自有主张。”
风奕看着紫天君张嘴欲言。
紫天君却不愿再说,摆了摆手,示意风奕下去。
风奕抱拳行了一礼,道:“是!”他出去后,立即召集玄天宗弟子做好应对宗门大战的准备,同时开始着手把金丹期实力以下的年轻弟子转移走。看着那些年轻弟子踏上传送域门离开,风奕的心头一阵沉痛!他没想到玄天宗还会再遭遇一次灭门大难。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甚至划过一个念头:“若是当年不是由玉宓当少掌门,而是让包谷当了玄天门的掌门,如今的玄天门已是天下第一大势力了吧!”可随即想到自己这念头是对师父的不敬,况且如今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便打消了这念头。
包念回抱上清潆这条大腿顺利稳住砍帮的局面。
对于砍帮的人来说,反正他们接触不到砍帮顶层人物,都只是依令行事而已,砍帮由谁发号施令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只要稳住了大局,砍帮里的人该干嘛依然干嘛,丝毫不受包谷的事情影响。
对于修仙界来说,包谷的存在其实是一种震慑,她的战力、她所能够动用的力量令无路势力都深深忌惮,砍帮有她便有最大的依仗。如今包谷不在,却又来了一个打得这一界数万年无仙的魃坐镇,这种震慑比包谷在时还要恐怖可怕。这么些年大家对包谷的行事作风还算有着了解,清楚她的禁忌和底线在哪,还算好相处。可换上近几年刚冒出来才二十来岁实力刚踏进元婴期的包念回上任,外界势力一时间点还有点摸不准这一位的行事作风。
如今想动玄天宗,那就必然得注意包念回的动向。包念回与紫天君有冲突是一回事,但她终究是出自玄天宗,若是玄天宗有难,包念回真能坐视不理?十年前,那么多强者摸进玄天宗原以为是手到擒来之事,结果谁都没有料到包谷和紫云姝会突然杀回去,摸进玄天宗里的人全军覆没!前车之鉴就有眼前,包念回成为动玄天宗最大的变数,也是最危险的变数。
司若和曲迤柔直接到令使府找到了包念回。她俩时常往来令使府,和包念回的关系也颇为亲厚,见到包念回后开山见山说明了来意,也表明了态度,如果包念回对玄天宗尚有回护之情,她们便不动玄天宗;若是没有,天下修仙势力皆动,钺国和追魂阁自然也是要去分一杯羹的。
包念回早在司若和曲迤柔来之前便收到幽影阁报上来的消息,与玉宓、玉剑鸣、玄天门的长老堂都通气过,又召来砍帮左财、财使各堂的总堂主商议,已有决断。她在司若和曲迤柔说明来意后,直言道:“玄天宗砍帮属不同的势力,玄天宗的生死存亡与砍帮没有丝毫关系。不过有一点,苍龙山脉居于砍帮心脏腹地,砍帮是绝难容忍别的势力在这里扎根立足给砍帮心脏插上一根钉子,若苍龙山脉对砍帮形成危胁,砍帮必然出兵。”她的话音缓了缓,说:“玉师伯说风师伯为人不错,昔年对各峰弟子多有照拂,想护他一命,至于紫宗主,他终究是小师叔祖的父亲,他俩的性命还是要保一保的,只保性命,不管其他。”
司若和曲迤柔得到包念回准确的答复便离开了。
包念回送走司若和曲迤柔后便去了侧殿找到正在喝茶的花笙、丰梦龙、玉剑鸣。她说道:“钺国和追魂阁很快便会有动静,其他诸路势力都已经集结好人马,玄天宗撑不了几日。”
正在说话间,便有幽影阁的探子来报,说玄天宗正在调集力量做出抗衡准备,苍龙山脉周边诸城的护城大阵都已经开启。然而,他们都知道早在紫天君大办宴席的时候,各路势力的战斗力量便已经进驻到苍龙山脉周边诸城,玄天宗分布在各城中的力量根本守不住城池,一旦各路势力发动,玄天宗周边诸城将会在瞬间瓦解。砍帮负责接掌苍龙山脉诸城的力量都已经安排好了。
玄天宗保不住苍龙山脉,砍帮却不能任由这离幽影城不到几百里地的山脉落入别的修仙势力之手,那些城池在玄天宗失守后,砍帮必须得接手。
玉剑鸣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说:“走吧!天晓得现在的玄天宗能撑多久,万一去晚了,我们去断后助他们撤离变成了收尸就不妙了。”
花笙起身叹了句:“说实话,去帮他们,老娘心里仍旧膈应,可看着他们去死吧,又有点于心不忍!得,就当是日行一善,走吧!”
玉剑鸣、花笙、丰梦龙去叫上与他们同来的一些玄天门弟子踏上包念回借给他们的能够破界行驶于虚空的大罗赤金舰潜去了苍龙山脉。
砍帮本就和修仙界各宗门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包念回召集各堂总堂主商议对玄天宗的态度后不久,各总堂主便对底下的分堂主传达了少令主的决定,各分堂主又传达给下面的舵主、统领级人物,然后,这些舵主、统领级人物又“悄悄”地将消息隐晦地透露给了自己的宗门!
确切消息传出来,早就虎视眈眈的各路势力纷纷动了起来。去晚了,肥肉可就没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玄天宗外门地界的诸城瞬间宣告攻破。守城弟子连反应都来不及便陷入了围击中,稍有反抗者即被斩杀,扔下武器投降的立即被洗劫得只剩下一条裤叉,玄天宗的外门产业更是被早就盯上的势力派人洗劫一空!
玄天宗的外门管事在收到宗门传间让他们将玄天宗产业中的贵重物资转移的命令后,还没来得及动手便遭到攻击。别说转移或护住这些贵重物资,反应慢的没来得及逃的人连自己的性命都没能护住。
玄天宗的护山大阵早在各路势力攻进去之前便被人破了,各路势力动用传送域门毫无阻碍地传送到了玄天宗,与正在安排金丹期实力以下的弟子离开的风奕对上!
风奕召集到玄天广场上做好战斗准备的各峰弟子刚收到要被攻打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领宗主派发的战斗物资连战舰都没来得及调出来就被蜂涌而来的各势力堵上。数万人聚集在玄天广场上,看到天空中瞬间出现在数百座传送域门以及那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压来的难以数量的军队、战舰,全都吓傻了!
攻到玄天宗的人太多了,宛若乌云覆盖在玄天宗上空,连天都给遮住了。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的风奕面对这情况也被吓懵了!当初青州大战也不过如此!
这些势力的人从传送域门出来便毫不停留地扑向玄天宗各峰、各处,竟没有任何一个势力的人去管这些站在玄天广场上的大军。
玄天宗的弟子早被这阵仗吓得没有丝毫反抗之心,许多人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然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玄天殿被冲到玄天门的各路势力洗劫一空,甚至连玄天宗都拆了,偌大的玄天殿一直被人挖到地基,连奠基石都被挖走了……
再然后,又有修仙者冲到了聚集在玄天广场上的众弟子中,大喊:“交出储物法宝者不杀!”
玄天宗弟子这才反应过来,看到别派势力的人冲过来的人要抢自己身上的法宝,那自然是不愿意,出手反抗,然后便打了起来!一瞬间,玄天广场上炸开了窝,乱战成了一团。
玄天宗弟子富足是修仙界众所皆知的事,这些弟子瞬间遭到轰杀乱抢,那些化神期的弟子更是被重点关照,反抗者被击杀后扒得一丝不剩,没反抗的也被扒得一缕不挂!
甚至有人朝风奕冲了过去,但风奕的实力高深,拍死几个不知死活者后,洞玄期以下的不敢近他的身,洞玄期以上的哪顾得上抢他。风奕护住传送域门,大叫:“走,都走!能走多少走多少,走——”
玄天宗的弟子面对这阵仗,吓得屁滚尿流地往传送域门里冲!
见到这些肥羊要跑,攻打玄天宗的各路势力朝着风奕相护的传送域门轰了过去,无数的法宝轰击攻向传送域门,风奕拼命撑起一片防御大罩去护传送域门以及冲向传送域门的玄天宗弟子!
忽然,天空中涌起巨大的能量波动,一艘耀眼的战舰卷起滚滚之势冲了出来,骇得追杀玄天宗弟子的各路势力瞬间退出数十丈。
能够破域行驶、且是这怪模怪样造型的大罗赤金战舰只有砍帮才有!这是砍帮出手了!
一舰百丈长的大罗赤金战舰横压在玄天宗传送送域门的上空,战舰正前方的甲板防护罩收起,露出甲板上的几人。
风奕抬起头,赫然看到玉剑鸣、花笙、丰梦龙领着上千名玄天门弟子出现在大罗赤金甲板上。
各路势力拿不准他们突然出现的用意,不敢往前。
玄天宗的弟子趁着周围的压力减轻,在这性命攸关的当头哪顾得上其他,以最快的速度拼命冲向传送域门!
砍帮的大罗赤金战舰忽然爆发出一股能量罩将玄天广场护住,然后便再没了动静下一步的动静。
丰梦龙对立在传送域门旁的风奕道:“风师伯,走吧!带上玄天宗的弟子都逃命去吧,我们替你们断后。”
风奕明白玄天宗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如果不是玄天门赶过来相护,他们甚至不能保住性命。他用力地抱拳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弃他独去。玄天宗的这些弟子还请玉掌门、丰长老、花长老看护一二。”
玉剑鸣道:“风长老,你去吧,这些弟子有我们相护。”
风奕再次抱拳行了一礼,便冲出去寻紫天君,他没找到紫天君的踪迹,便以传音玉符联系紫天君却发现与紫天君联系不上了。风奕的心头一沉,心道:“师父不会已经遇害了吧?”又觉不可能!他师父再不济,各路势力看在紫云姝、妖圣、玉宓、丰梦龙他们的份上也绝不敢轻易动紫天君的性命。可再一想,他师父身上的重宝颇多,难保有人眼红心黑铤而犯险。风奕忧心之下,一遍又一遍地以传音玉符与紫天君联系。
忽然,风奕看到陈钰领着坐镇后山闭世不出的玄天宗众高手一路冲杀奔到了玄天广场。
风奕冲到陈钰跟前,急叫道:“陈师兄,可有看到师父!”
陈钰咬咬牙,叫道:“走!”一把拽住风奕和胳膊就朝传送域门冲去。
风奕反手按住陈钰叫道:“师父还在玄天宗,我等岂可独自离去!”
陈钰面色铁青地叫道:“玄天宗的宗门宝库在失守前就已经空了,搬空宝库的正是师父!”他朝身后的一位实力不俗的玄天宗管事模样的人一指,说:“你看他们是谁?”
风奕的浑身一震,眦目欲裂地大声叫道:“你什么意思?”
陈钰冷笑道:“什么意思?师父在宗门大难来临前卷了玄天宗的宝库早就舍弃我们独自逃了!为了怕泄露行踪,谁都没有通知谁都没有带!”
风奕浑身发颤,简直不敢相信!
那一位管事说道:“宗主来到宝库,忽然朝我下杀手,若非我警觉,及时护住要害逃了开去,而宗主又急着卷带宝库中的库藏珍宝没有追杀,我……哪有命逃到后山去报信!待我们赶到各路宝库时,宝库全空。玄天宗宝库的护库法阵可是妖圣当年亲手布置的,除了掌门,谁能在丝毫无损的情况下全部打开瞬间清劫走……”
陈钰拽了风奕就朝传送域门冲去,叫道:“走,咱们再没这个师父!”
风奕叫道:“这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陈钰忽然摸出一盏已经灭掉的魂灯,道:“信不信?”
风奕一看那魂灯上刻的身份信息,一咬牙,与陈钰同时联手施展手段。没有宗主在,三缺一,他们仅能令这魂灯上的那缕气息昙花一现,那魂灯的投影仅能一闪即逝,可就在这一闪即逝的瞬间足以让他们看清楚痛下杀手之人正是紫天君。
陈钰说道:“如此大的事,我若不以魂灯查核清楚,又岂能下此定论?”
风奕忽然想起玄天宗在此危急下的应对之策时紫天君否决了请外援的建议,然后又说了那番话。原来在他师傅心里,玄天宗已经保不住了,既然保不住,紫天君又舍不得这些重宝财物,那自然是……
风奕只觉心寒透顶。
陈钰拽住风奕奔到传送域门前,冲大罗赤金舰上的玉剑鸣一行抱拳道:“多谢相护!”强行拉了风奕带着玄天宗最后的一批高手冲进传送域门离开。
大罗赤金舰上的玄天门弟子以及远处观望的探哨将陈钰与风奕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那盏魂灯昙花一现的景相也探得清清楚楚。
探哨赶紧将探得的消息禀报上去。
玉剑鸣几人则惊傻了。
早探清楚宝库方位的钺国和追魂阁的人带着法阵师冲到宝库前,见到宝库大门敞开,看守宝库的人死在宝库门口,宝库已经搬空。
待查探过守库人的伤口时,得出的结论让他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毫无防备之下被人从正面一招击中要害毙命,而这伤口上所留的气息、伤痕正是出自紫天君的本命法宝。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玄天宗宗主紫天君会在宗门大难的当头放弃宗主之位、舍弃玄天宗所有人独自卷了玄天宗宝库中的财物逃了!
作为一宗之主,在明知护不住宗门的情况下,即使要逃,也得带着宗门亲信弟子逃命,保留实力再图东山再起吧!他竟一个没带!这是打算卷了这些修仙资源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独自修行?
一宗之主干出这种事,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愕然,难以想象!
奔着大罗赤金来的司若和曲迤柔站在宝库前看到空荡荡的宝库以及旁边的尸体时,简直都懵了!哪怕事实摆在眼前,她们都不敢去相信这守宝库的人会是紫天君杀的。等到探子传来消息时,司若和曲迤柔惊愕得面面相觑,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们算到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算到一宗之主会独自卷宝而逃!这是弃宗门、弃道义于不顾,一宗之主若是连自己的宗门都能舍弃,还有什么不能弃的?这样的人将来拿什么立足于世?一旦露面,那绝对是天下共诛,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谁都没有脸面去护他这样的人!就算紫云姝这个亲生女儿不受天道法则限制能够出手护他也没办法再护他。紫云姝一旦护他,那又能拿什么面目去见被紫天君背弃的数万玄天宗弟子?拿什么面目去面对玄天宗的祖师?拿什么面目去面对天下修仙者?
这种背弃天下、自绝于世的行为,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紫天君背弃宗门带着那么多的重宝逃走,这是让整个修仙界都去追杀他的节奏啊!
司若与曲迤柔几乎同时下了一个命令——找,掘地三千尺也要把紫天君找出来!
在追魂阁和钺国传出消息的同时,天下各路修仙势力也同时传出了消息。
紫天君这条大鱼卷重宝逃走,各路势力动用这么大阵仗自然不能空手而返。苍龙山脉几乎被搬空,周围诸城也被洗劫一空。
待这些势力接手后,砍帮接手的是一片废墟。
逃走的玄天宗弟子以风奕、陈钰为首宣布脱离玄天宗,之后便淡出了修仙界的视线。
玉剑鸣与风奕联系上,得知原来的玄天宗弟子死的死、散的散,只余下不足一千多的,占据了一条小山脉栖身,拜玄天为祖师爷,未建宗门、未立门派,以散修自居。
玄天宗自此从修仙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