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明知道逃无可逃,众人仍飞速地朝高空中飞去,但很快便被一股强劲的罡风挡住。那罡风强劲零乱吹在身上宛若锋利无匹的刀直刮得人血肉横飞。
一名钺国护卫惊恐至极地大叫:“怎么可能才飞这么点高度就到了罡风层……”
有钺国护卫退得太快,冲得太高,直接被罡风刮了进去,几个翻飞就剐成了漫天碎肉残骨……
“完了!”
众人看到那已经飞速贴近的榕树根须翻搅的大地,前有榕树巨妖发威逼近,后有罡风断路,只感到一阵阵无力的绝望——
“拼了——”有钺国护卫受不了,暴吼着冲向那榕树巨妖的根须,发动最强攻击,却瞬间被根须卷中吸成干尸。
冲到后面的钺国护卫见状,“啊——”地大叫着冲到那卷来的榕树根须上引爆了自己的元神……
自爆元神,神魂俱丧!
化神期修仙者自爆元神,却只将那榕树巨妖的根须炸出直径三丈、深约六七尺的大坑,后面的榕树根须翻腾,很快便又将那炸出的大坑填平。
玉宓见状吓得冷汗直冒,她已经退到罡风层边缘,那凛冽的罡风刮得她连骨头都在疼,强大的吸力好几次都差点把她吸进去。
那榕树根须很快便冲到脚下,一条碗口粗布长满须子的榕树根须像长鞭一样甩上来,一下子卷住玉宓的腿,猛地将她往下拽。
玉宓吓得瞬间化成一只浑身燃烧着南明离火的朱雀扑腾着翅膀扶摇直上,一下子冲进了罡风层中,那凛冽的罡风刮得她血肉横飞,痛得她仓皇冲出罡风层还没站稳脚就又被榕树根须裹住,那根须裹住她就往下拉,又被她身上的南明离火瞬间烧成灰烬。玉宓将身上的南明离火烧到极至,将那些裹向自己的榕树根须一一烧毁。可那细小的榕树根须烧毁后,越来越粗的榕树根须像巨蟒般翻涌着滚过来。看到那粗如浴桶、像蛟龙似的榕树根须翻涌着而至,那南明离火烧在它身上都不能阻止它的卷近,挡在他前面的钺国护卫瞬间碾成血肉渣子、又再被南明离火烧成飞灰,玉宓惊恐至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包谷,救我——”
一声龙吟咆哮声传来,一道金龙的龙气裹住司若穿过那南明离火冲到玉宓身边,神情惊惶地大叫:“包谷呢!”她听到玉宓的那声惨叫才想起自跟容如玉动手开始就没看到包谷了!
那榕树根须转瞬间便冲到玉宓的面前,玉宓哪顾得上回答司若的话,抡起手里的南明离火剑不顾一切地斩向那近身的榕树根须。她将手里的剑舞到了极至,那冲到跟前的榕树根须被南明离火剑迸发出来的剑气直接绞断,又再被上面的南明离火烧毁!
司若见到榕树根须卷来刚要挥剑斩上去,就见玉宓像疯了似的抡剑去砍那些榕树根须,方圆三丈内,但凡有榕树根须卷进来立即被玉宓手里的剑绞碎再烧成灰。
玉宓手里的剑舞得极快,那凌厉的剑气,那杀伐之意,那疯狂之势,令司若看到都胆寒。
杀杀杀——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玉宓疯狂地斩着周围的榕树根须,将自己方圆三丈内维持成干净状态。她身上的南明离火燃烧到极至,那炙热的火焰使得有龙气护身的司若都快抗不住,热得她觉得自己都快烧起来了。
司若想上去帮忙,却发现完全没有她插手的地方。
钺国的洞玄期修仙者纷纷杀到司若的身边,将司若团团护住。
他们震惊地看着南明离火烧出的火墙以及那执剑杀向卷来的榕树根须的玉宓。
朱雀形状的火焰笼罩在玉宓身上,手里的南明离火剑不像是灵宝法器,倒像是一把杀伐之剑,剑气纵横激荡不断绞杀着卷来的榕树根须,挥剑间,南明离火剑上的火焰化作一条条火龙挥洒。最让人震惊的还是玉宓的那股疯狂劲头,那有人身高粗的榕树根须以碾压之势扫来,玉宓用力一个踱脚就冲了上去,那剑挥得像风火轮似的,她转得就像那咬住猎物进行死亡旋转鳄龙,只是那速度却比鳄龙要快上无数倍!那坚固无比、粗如蛟龙的榕树根须就在玉宓的这种疯狂旋转绞杀下,生生地劈成了两截。
司若看着那浑身燃着熊熊火焰气势万千宛若发狂的暴龙般的玉宓目瞪口呆。这杀得方圆三丈内连一根榕树根须都没有,你还好意思吼“包谷,救我!”?他们冲到玉宓这三丈之地,扛住了玉宓放出来的南明离火,几乎就站在这看戏了!
“陛下,得想办法突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司若问:“看到包谷没有?”
听到司若的问话,钺国诸位重臣才突然惊觉到,对啊,包谷呢?
一名钺国重臣冲玉宓叫道:“玉宓仙子,不如我们联手杀出重围?”就冲您这勇猛劲,何苦留在原地陷在这包围圈,直接在这重重榕树根须中掏个洞杀出去得了!
玉宓很想杀出重围,可这里都被榕树巨妖封住了,连传送阵台都用不了,怎么杀出去?若是冲杀出去,在移动过程中必然出现破绽,极有可能身死魂消。她知道包谷不会看到她死在榕树巨妖手中,只要她撑住,只要她护住自己,包谷就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去!
容如玉冰冷的声音从榕树根须深处传来:“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随着她的声音的出现,玉宓周围四面八方的榕树根须全是那比蛟龙还粗的巨大根须,这些根须翻滚着以碾压之势朝着玉宓卷去。
司若及七名洞玄期的重臣还有那跟在几名重臣身边被他们照顾着的司言最先与这巨大的根须遭遇。
司若一剑劈下去,轰碎一大截,可更多的立即碾压而来,迫得他们不得不往玉宓身边退。
可玉宓身上的南明离火实在灼人,即使有龙气相护,众人也觉得被烧得喘不过气来。
这前有狼后有虎,再退下去就该被玉宓身上的南明离火烧死了,不退,就得被容如玉弄出来的榕树根须给烧死!
玉宓更不好受,她的剑再锋利也劈不了如此多、来势如此勇猛、如此巨大的根须。一条根须刚劈完,别的根须已经碾压过来,“轰”地一声撞在她的身上,将她撞飞出去。她撞在另一根榕树根须上,那根须立即长出根须将她缠住,那根须不顾焚烧就往她的体内钻,但很快就被烧成灰烬,紧跟着又有比浴桶还要粗的榕树根须朝她碾压过来。
原本让她轰出直径三丈的挪动空间,在几个呼吸的瞬间就缩成不足丈余。钺国众人都被挤了过来,拼命地朝着榕树根须轰去却是枉然。
玉宓双眼通红地挥剑朝着面前的榕树根须用力劈去,大叫道:“包谷,救我——”她撑不住了!
蓦地,一股磅礴的剑意从地底涌出,那凛然的战意仿佛要将天都捅出个窟窿!
大地深处传来宛若夏日滚雷般的轰隆巨响,随着那巨响的响起,整片榕树林的大地都在剧烈颤动,连同那疯狂涌来的榕树根须都被震得直抖。
那眼看就要卷住玉宓、司若他们的榕树根须疯狂地退走。
司若愣住了,问道:“怎么回事?”她定睛看去,赫然看到那巨大的榕树真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下陷去,那被烧成碳的双臂还要拼命挥动似要抓住什么稳住那不断下陷的身躯……
“哗隆隆——”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别说那株占地百里的榕树巨妖真身,就连这百里地的山头都没了!全部陷进了一片漆黑的虚空里。
忽然,那漆黑的虚空一晃,化作一张巴掌大的皮,落在一个身穿白衣浑身散发着滔天剑意的女子身上,那女子像陷在一片浓郁得似要凝成水滴、宛若奔腾河水般的灵气中像溺水般拼命挣扎—。
大地在轰鸣颤抖,整条山脉都在震动,就像是庞然巨兽在山体中穿行移动似的!
包谷!
司若惊得嘴巴都张圆了!你什么时候跑到山体底下去了!
容如玉也愣住了!
她愣着那深丈两百多丈的深坑,用力地狠狠地揉了揉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脚下!榕树呢?山呢?等她看清包谷站的地方,这好像是一座山洞,可里面的东西呢?容如玉震惊地叫道:“你——”
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洞府呢?
福天宝洞呢?
她的树身呢?
山呢?
啊?
容如玉愣愣地盯着包谷腹部丹田中的那两枚绕着丹田旋转的金丹,又惊愕地看着包谷。你就算比别人多出一颗金丹,那你也只是金丹大圆满,连元婴都没有修出来的修仙者,你怎么能……怎么这样啊?
包谷身上的剑意迸发到极至,剑威牢牢地罩住她,可周围那磅礴涌动的龙脉灵气仍旧冲得她如同汪洋中的一叶小舟似的立足不稳,她就像被卷进了洪流中似的,拼命地想要从这洪流中挣扎出去,却莫可奈何!
好一会儿过后,那涌荡的气流消失,包谷几近虚脱地摔倒在地。
容如玉愣愣地看着包谷所趴的地方。
周围那半圆形的山壁、那摆放的玉石桌、玉石床塌、梳妆台、家具物件,还有那夜明珠、那宝石,那摆件,这分明就是她的洞府!就是她占据这荒古山脉龙脉宝穴甚至已经初步形成福天洞地雏形的洞府,可这会儿,洞府的顶都没了!缭绕在洞府顶上的那一层层散发着五彩氤氲霞光的福缘宝气也没了,甚至连洞府上方她的树身都没了!这也就罢了,就连……就连……就连这她这洞府所在的、所占据的这荒古山脉的龙穴灵气都因这地形发生巨变而瞬间散尽,龙气移位,没了!
容如玉朱唇大张,像看贼又像看强盗似的盯着那站在她洞府中不仅把她的家掏空、就连她的树身都不知道弄到哪去的包谷,抬手指着包谷,好半晌也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