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两个人七两银子。”张有铁听王牙人说的话直接开口就定了下来。他对老马很满意,本来只是想买一个人看池塘,谁知这人还懂拳脚功夫,就算腿有些跛,对付乡下的一些宵小也足够了。
听到张有铁愿意把他们夫妻二人一起买走,老马婆子直接哭了出来,和老马两个人一个劲儿的对着张有铁和柳氏磕头,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干活。
挑好人后,张有铁他们就去前面签契约,白契立好后,看天色还早,由王牙人领着他们去官府盖了印,在这里张有铁又交了七百文钱的契税。从官府里出来,张有铁的怀里揣着盖了章的红契,从此他们家也是有下人的人家了。
“马叔,会挑牲口吗?”此时驾车的已经换成了刚买回来的老马了,因为他年龄比较大,张有铁和柳氏一商量,就叫他们两口子马叔马婶儿了。张有铁坐在另一边问他。
“主子想买什么牲口?”
“骡子吧,用来拉货的,速度比牛车快。”
“会挑,咱们现在就去?”
“嗯,走吧,先买骡车,一会儿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听到张有铁的吩咐,马叔赶着牛车往县城的骡马店走去。
老马果然是懂牲口的,进了牛马店,他跟在张有铁的旁边看着店里的伙计给他们介绍店里的骡子。伙计在前面介绍,他跟在后面看看骡子的四蹄,最后再看看牙口。最后选了一头看着有些瘦下颌有嘬白毛的大青骡。
“主子,这头好,才三岁的年龄回去刚好能干活,之前的主人没有好好喂养,这要是拉回去好好喂养,很快就能长的膘肥体壮。到时候一次拉个几百斤的货不在话下。”听到他如此说,张有铁也仔细打量了他说的那头骡子,越看越满意,的确不错,虽然瘦些,但眼睛明亮有神。
“好,就这头吧,多少钱?”
店铺的伙计看他们如此利落的就选好了骡子,心知这家是不差钱的,就狠狠心报了九两的价格。
“九两?你觉得我很好骗?你再报一次,诚心些。这城里不是你们一家骡马铺子。”张有铁又不是没买过牲口的,那小伙计一开口,他就知道对方是看自己太利落了,准备坑自己一把。
“大哥,您看这话说的,这个骡子的确是很好,拉回去养养保证膘肥体壮,能拉货。”小伙计没想到张有铁一下就点中了他的心思,脸上有些赧然,但还是嘴硬的想争取一把。
“再说个价格,合适我就买,不合适我就再换一家。”张有铁笑看着小伙计,脸上的笑容是憨厚的。
“七两,大哥这是报的最低价了,刚才报九两也是想着有个还价的空间不是,既然大哥不喜欢虚的,我就直接给您撂底价了。”
“马叔,你觉得这个价格可还行。”张有铁小声问身边的马叔。
“可以,这个价格就没虚头了。能买。”马叔小声的跟张有铁嘀咕。
听完马叔的话,张有铁抬头对着那伙计说
“就这头了,再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板车。”
“好嘞,大哥,您这边请。”伙计听他还要买车,高兴的不行,自己在心里盘算着这单自己可以拿到多少的分成。
柳氏、王氏夏雨还有马婶几人就在骡马铺的外面,一是看着自己家的牛车,再者里面气味也大,熏人。
夏雨用手在马婶的眼前晃了晃,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看不到。柳氏看到她的动作,用手在她的背上轻拍了一下,示意她不可以这么做。
“马婶儿,你的眼睛是如何看不到的?以前能看到吗?”夏雨好奇的问
“哎,以前能看到,后来做绣品做的多了眼睛熬坏了。”也许是问的人多了,马婶听到这个问题并没有伤心,只是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你以前还会做绣品?”夏雨伸手摸摸马婶粗糙的手,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粗糙的手在以前竟然能做绣品。
马婶感受到夏雨用小手在摸她的手,笑了笑,摸着夏雨柔嫩的小手说
“我以前是伺候大家小姐的,自然是会刺绣的,后来主家放了我出来,才跟在镖局做事的老马成了婚。”马婶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过往,可以说是一句话带过。但是她这样一说夏雨更好奇了。要按照马婶说的,她应该会生活的很好,怎么到最后又被卖去牙行呢。王氏柳氏两人对看一眼,她们的想法和夏雨的差不多,要说马婶的起点不算低了,怎么五十多了又被卖去牙行了呢。
夏雨想张嘴问,但是被柳氏给拦住了,以后时间长着呢,总会知道的,不急在一时。
“喔。”夏雨最后只能干巴巴的喔了一声。
等张有铁再出来时,后面跟着老马牵着骡车。
“老三,你家真是了不得了,今年买地又买车的。啧啧,你瞧瞧这大青骡看着就精神,就是有些瘦了,回家要多喂些草料。”
“是啊大嫂,马叔挑的这个骡子着实不错,回家得好好养养。拉货有劲着呢。”
“你这桶虾你准备往哪送?咱们该回去了吧,要不一会儿要抹黑赶路了。”王氏看了看开始往下坠的太阳说。
“把虾送到码头咱就回。马叔,你就赶着骡车跟在后面,咱们先去去码头。能行吗?”张有铁对王氏说完,扭头对牵着骡车的马叔说
“主子没问题的,你前面放心的走,我在后面跟着。”
一行人,两辆车背着光,往码头的方向慢慢驶去。
到了码头,张有铁离很远就看到了挂的“沈”字的货船,此时码头上热闹的很,有不少人正往船上一麻袋一麻袋的扛东西。一个领头模样的在下边指挥着。
“管事大哥,你好。今天沈府的丁管家安排我送来三十斤的大虾,要给府城的醉霄楼送的。”张有铁陪着笑对那指挥的人说
“喔,丁管家已经派人过来交代过了,直接给我吧。银钱丁管家会总算给你。”那个领头的对张有铁说
“哎,好嘞好嘞,那这个桶我给送上船?”
“不用了,你回吧,我随手就提上去了。”
“那劳驾您了。”张有铁把桶放在那人的脚边,又客气了几句才扭头回到牛车上。
一家人回到张家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到家后把牛车和马车全拉到院子里,马叔把车卸下来,问清了牛棚的方向。就牵着牛和骡子到牛棚里,又给槽里添上料草。
夏雨一进家就进了灶房,柳氏则拿着小凳子请有些局促的马婶先坐下歇会儿,等吃过饭就带他们去住的地方。
“夫人,我可以帮着洗菜的,怎么能让小姐做饭我反而坐着休息呢。”
“以后有你干的活,现在先不忙。你坐着吧,饭菜都是中午留在锅里的。我们也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和你之前待过的富贵人家没法比,吃食也简单,希望你能习惯。”柳氏客气的跟马婶聊着天。
“夫人,您说的哪里话,您和老爷心好,愿意给我和老马一个安身之所,我俩就感激不尽,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的,怎么还敢嫌弃饭食呢。”说着话就要跪下来再次对着柳氏磕头。
看她的动作,柳氏赶紧制止了她要磕头的动作。
马叔把牛和骡子安顿好,张有铁就带着他去了虾池旁的小屋
“这是临时搭建的,有些简陋,过两天再挖池塘时我会找人重新建两间。你和马婶先住着。明天我给你送来一套做饭的家伙事。以后你和马婶吃饭就不用再来回跑了。平常家里的活不多,你和马婶主要就看着这里的虾池,别让其他人往里扔乱七八糟的东西。”
“哎,都听主子的安排。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虾池看好的,保证不会有人捣乱。”马叔听完张有铁的安排心里自是高兴的,以后他和老婆子单独做饭吃,她也能自在些。心里越发的想着要做好自己的活。
安排好这一切,两人回去,夏雨已经把饭菜做好了,玉米面稀饭、二合面的馒头、一盆水煮虾、一个清炒菜瓜。可是吃饭时,马叔和马婶坚决不去堂屋吃饭,说不合规矩,他们是下人能在灶房里吃饭已经是主子开恩了。最后没办法,夏雨只能给他两单独拨出来一份吃食,一盘虾,一盘菜瓜,四个二合面的馒头和一小盆稀饭。
马婶是看不到吃的什么的,但是马叔看到夏雨给他们分的饭菜竟然是和主子们吃的是一样的,当场跪下又嗑了几个头,才端着饭和马婶去灶房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