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温馨的吃饭时间,却被一阵不和谐的叫喊声打破了。
“三哥,三哥……,在家吗?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随着声音的走进院子的是一个十四五的小姑娘,长得很是……额,壮实!对,就是壮实。静和默默的看着来人,根据夏雨的记忆,她是自己这个身体的老姑,自己爹最小的妹妹张青荷。她和自己的四叔张成文是龙凤胎,自出生两人的地位就是家里除了爷爷奶奶最高的存在。自己的奶奶刘氏相当的重男轻女,在她的嘴里几个孙女全是赔钱货。夏雨家是分出来的还好一点,她那几个堂姐堂妹在奶奶手底下顿顿都没吃饱过。但是对张青荷这个老闺女,她却是十分的疼爱,甚至超过了除老四之外的三个哥哥。
张青荷在院子里站定,看着自己的三哥说:爹娘让你回老宅一趟,你快点跟我走吧。说话的时候没有和柳氏打招呼,更是连一个眼风都没扫一下桌子旁的娘儿三个
张有铁咽下口中的窝窝,问她:青荷,吃饭了没?在这吃点啊。
张青荷嫌弃的看了眼她三哥手中看不出颜色的窝窝说:我吃过了。说完又嘚瑟的加一句:娘今天晚上给我蒸的鸡蛋脑。
“喔,那娘有啥事?”
“我不知道,你回去自己问娘呗”张青荷不耐烦的说
“那你先回去,我吃完这两口饭就过去”
“行,那你可快点啊,别让娘等太久了”说完,张青荷就又像来时一样,大喇喇的转身就走了。
张有铁回到屋子里,端起粗瓷碗就呼噜呼噜喝着里面的糊糊。看着是打算赶紧吃完饭去老宅那边了。
“她爹,爹娘叫你回去会是啥事啊?”柳氏温柔的问着丈夫。
“不知道,青荷啥都没说”张有铁头也不抬的含糊的说道
“那爹娘不论说什么事情,你都先别忙着应下来,记得回来咱俩商量商量”柳氏看着丈夫说
静和看着娘的神情,又看了看闷头吃饭的爹。眼珠子转了转说:爹,我也好几天没见到我爷我奶了,一会儿回老宅你带着我一起呗。
“不行”!
出声反对的竟是柳氏,“你的伤口还没长好,一会吃完饭乖乖的去床上休息,不要乱跑”
“娘……”静和拖长了音和柳氏撒娇“我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了,再不出门活动活动,我的骨头都要长锈了,而且我的头现在不疼也不晕了,我就想和我爹出去逛逛”
“哎,她娘啊,孩子想去就去呗,我看妞儿也没啥事了,我会看好她的。再说了也就一袋烟的功夫,很快就回来了”
听他这么说,柳氏也不好再反对,只是看了张有铁一眼嗔了一句:就你惯会做好人!
静和学着张有铁的样子迅速的把碗里的糊糊喝完,跟着他去了老宅那边。在春雨的记忆中,爹爹弟兄四人,只有自己家是被分出来了,大伯、二伯两家还是跟爷奶住在一起,老姑和四叔都还未成家自然也是住在老宅。但是为什么只有他们家是被分出来的,夏雨就不知道了,只她有记忆以来自己家就已经搬出来单过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只有淡淡的月光可以照亮。张有铁紧紧的攥着女儿的手,就怕她一不小心再摔着了。
到老宅的时候,堂屋爷奶分别坐在炕桌的两边,大伯、二伯一人坐了一根条凳,老姑坐在刘氏身后的炕上,手里拿着针线不知道在缝些什么。在镇上读书的四叔也回来了,穿着靛青色细布直裰,头上戴着深蓝色巾帻(ze)。一身的书卷气息,很是温文尔雅的样子。老宅里的其他人则都不在这里,静和他们到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除了老爷子张大山在叭叭抽旱烟的轻微声响,再没有任何的声音了。
张有铁进屋对着老头老太太喊道:爹娘,吃过了吧,叫我来有啥事啊?接着又对着张有金、张有银两个哥哥打了招呼。打完招呼直接坐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二哥张有银的那个条凳上。静和跟着自己爹进屋,等他们寒暄后对着屋里的人叫了一圈,然后就站到了她爹身后当背景墙。
张爷爷看到静和关心的问道:夏夏啊,头上的伤好了没?还疼不疼啊?
“不疼了,爷。我几天没见你和奶,想你们了,就跟着我爹过来看看你们”静和很是乖巧的对老爷子说。
“好、好,夏夏是好孩子,知道给爷奶亲”老爷子听到静和的回答很是高兴。坐在一旁的刘氏则是翻眼看了看静和,想说什么,但是嘴巴动了动,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
老爷子看人来齐了,就把手里的烟锅子在炕桌的磕了磕说:老三也到了,我就把事情再说一遍,大家也好一起想想办法,商量商量。
“你们兄弟几个也知道,咱们祖上是出过进士的,不过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也慢慢没落了,我那时候因为家里穷没能读上书,这么多年过去了,但读书这事始终是我心里的一个结,就想你们弟兄几个能出来一个读书人,咱们家也可以光耀门楣,重现当年祖上的风光。你们三个都不喜欢读书,我本来已经死心了,但现在你们四弟读书可以,他从小天资聪颖,十三岁就考中童生,在我们这周边十几个庄子都是有名的。所以,以后我们家光耀门楣这件事就靠你们四弟了。今天学里的夫子给你们四弟说了,他这几年潜心学习,文章已略有小成,建议他参加今年的院试,如果考中,那他以后就是秀才老爷了,你们几个的身份那也跟着水涨船高。”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张老爷子端着炕桌上的碗喝了一口水。静和知道,重头戏要来了,毕竟前面铺垫了那么多,不久是为了引出后面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