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李太傅当晚就给皇上写了一封奏折,详细写明了这次跟毛子国会面的详细情况,其中还用不短的篇幅写了夏雨在这次会面中的贡献,以及当场揪出倭国细作的事情。用火漆封好后,八百里加急送回了京城。
京城里奏折最先到了沈景恒的手中,当看清奏折中李太傅说夏雨会毛子语,以及她在两国会面时的表现。之前心中的怀疑越发的强了,他觉得夏雨跟沈家第一任家主沈春风之间必定有渊源。想到沈春风那本还未破译的日志,他觉得夏雨那里可以给他答案。
但是想到沈家的家规,非沈家人不可看的规定,他又觉得有些烦躁。
使团那边事情办好,接下来就是等着京城那边皇上的批示了。所以这中间的这段时间,使团的人很闲。而且有了夏雨这个翻译,一干官员的心也彻底放松了,再也没有之前的忐忑和战战兢兢。
但是在众人商量着要出去游玩一番,欣赏一下这北国的风光时。县衙里的捕快来的两个,就之前地洞人命的事情,还要请夏雨、长运等当日在场的一干人等去衙门里过堂问话。
捕快来人的时候,使团里的几个主要官员正跟李太傅在一起,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有人提议道
“既然如此,不如咱们也一起跟着去看看?说不定还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说话的正是副史周文清,听到他这样说李太傅心里冷哼,真没看出来已经过了不惑的年纪的人了,还是个好八卦爱凑热闹的性格。上次他去衙门里接几个孩子回来就听说了,这厮那天就在自己后面也跟着去了。
“想去就去吧,左右这几日也无事。省得在这驿站胡思乱想的。”李太傅道
听李太傅这样说,周文清看向身边的几位同僚问道
“一道去如何?”
“哎,我就不去了,前几日我就馋这里的酒和美食了。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顿。”使团里姓赵的一个官员摆手拒绝了周文清的邀约。
“我也不去了,我要去给夫人买些这里的特产带回去。听说这里还有不少毛子国那边的稀罕玩意儿,我也要给夫人买些回去。”鸿胪寺少卿付大人笑着对周文清道。
最后除了张昊然愿意跟着周文清一起去衙门,其他人竟然都拒绝了。不是要赏风景就是要去品尝这里的美食,或者要去给家里人置办礼物。
“不错不错,我就知道张大人也是古道热心肠之人,这点跟我很像。不像有些人出门在外还成天的夫人夫人的挂在嘴上,没个男子汉的样子。”周文清拍着张昊然的肩膀很满意的道。
几个孩子乘坐一辆马车,李太傅、周文清,张昊然几人共乘一辆。
看到使团里最老实的张昊然也来了,倒是挺出乎李太傅的意料的。
“张大人,也想跟着去衙门里看看?”李太傅开口问道
“是的,大人。”恭敬的回答完,想了想又接着说
“张公子、张小姐的外祖家与我家是隔壁邻居。他们都还年幼,如今出门在外,我当多加照拂。”张昊然说的是心里话。
不过此时坐在一边的周文清心里却腹诽
‘以为这小子是个老实人,原来是借这个机会出来攀关系了。’
李太傅听了张昊然的话,脸上带了些笑意,点点头笑着道
“我知道你的祖籍也是在中州府,倒是真的没有留意其他的,想不到你跟长运他们还有这样的渊源。”
马车很快就到了衙门,所有人跟在捕快的身后往公堂上走。他们到的时候才发现络腮胡子和小个子男人已经跪在了地上。
高坐在堂上的县太爷看到夏雨身后跟着的几个人的时候,忙提着官袍的下摆,拱着腰小跑着来到大堂中间,对着李太傅就跪了下去。
“卑职见过太傅,见过周大人、张大人。”
“起来吧,我们今天只是过来看看你审案子,不用在意我们。”李太傅对着地上跪着的县令温和的说。
“是,卑职谢大人。”
从地上起来后,县令让人搬了几把椅子在一侧坐下,他则重新坐在那明镜高悬的牌匾下面。
夏雨、长运、沈珞还有大妞、十九、狗蛋、小石头几个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草民见过大人。”
县令一拍惊堂木,对着堂下的夏雨问道
“之前你说,你追着朱风跑了出去?”
“是,大人。他用东西迷了我婢女的眼睛,我一时气不过就追了出去。”夏雨老实的回答。
“你可有追上?”县令又接着问,口气很是威严。
“没有,我跟在他后面追了一段路,但是因为对此地的地形不熟悉被他逃脱了。大人,如今可抓住他了?”
“你是在哪里跟丢的?”县令又问。
“好像是城门附近,追着追着就看不到人了。我还跑到城门外面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然后我就回来了。”夏雨道
“你身为女子,去追一个劫匪,难道不害怕吗?”
“当然不怕,我跟着我家的护院学过拳脚功夫,家里的护院都打不过我的。”夏雨一昂头十分骄傲的说。
县令听到夏雨这样说只是深深的看了夏雨一眼,并未再接着问。他对夏雨的说话有怀疑,按照流程,他应该对夏雨用刑逼供了。但是想到夏雨的身份以及堂上坐着的几个大人,他放弃了那个想法。
“我们的人并未抓到朱风,只是在城外找到了一具被狼群吃剩的遗骸。看现场留下的衣料,应该是朱风本人。”县令说道。
“那地洞里的两具尸体是怎么回事?”李太傅忽然开口问。刚才县令追着夏雨问的那几句,他也能明白。这是怀疑那个叫朱风的人的死跟夏雨有关。
“地洞里的人正是朱家宅子的老夫妻,根据邻居提供的消息。应该是朱风把那老两口绑了扔到了地窖,然后两人在里面被饿死了。朱风杀人后霸占了那个宅子,至于他们是不是叔侄的关系,如今也不好说。只有等朱氏夫妻的女儿朱小珍回来后才能得知。”
“嗯,听你这样说来,那个叫朱风的人死的也不冤。这样的人手里不知沾了多少人命,如今死了倒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眼前这两人又是怎么回事?”说罢,李太傅又指了指堂上跪着的两个人。
“回大人,这两个人在这里也算是惯犯了,平日偷鸡摸狗的,被抓到过送来了几次。每次都是判监禁三个月,出去后继续如以前一样。”
“喔,这样啊!那你看着办吧。如果这几个孩子没事儿了,我就先带回去了。”李太傅道
“是,大人。如今案情已经基本明朗,公子与小姐帮着我们抓到了一个杀人重犯。”县令低着头回道。
李太傅的话说的也对,那个朱风就是全须全尾的回来,无非就是在牢里多养几个月,最后依然死要被砍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