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刚要入睡的夏雨,被自己忽然想到的一个事情给惊醒了。她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卖刀不收钱,卖刀不收钱,赊账……”自言自语间一个名字忽然被她想起“赊刀人”
这个前世只在民间传说中听到的故事,不正是他爹吃饭时说到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夏雨有些不淡定了,她前世可是看过有关赊刀人的传说的,有说那是骗子,有说那是上天给世人的警示。但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人能说清。
但是就夏雨自己来说,他更相信那是上天派人来给世人的警示。要是明年米面的价格涨到三十文一斤,到时候人们饭都吃不起了,谁还会有银钱付他那二两银子一把的菜刀钱。
想到赊刀人的话,明年米面的价格会大涨,那么是因为什么事情导致粮食价格的大涨呢。夏雨觉得如果出现粮食价格大幅度波动的原因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是天灾,二是人祸。
干旱,洪涝,蝗虫都是这个朝代让粮食欠收的原因,人祸她能想到的就是战争。除了这些原因能引来粮食价格的大幅度波动,其他的她想不到还有什么。
如此想着,夏雨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只是这次夏雨睡的很不安稳,睡梦中一片干旱的土地上,到处都是饿死的人。她想要找到自己的爹娘和哥哥,但是没有,一个活人都没有,漫天的黄沙中只有她自己。
再次醒来,天已经有些昏昏的亮光了,揉了揉有些困倦的太阳穴,夏雨穿衣起床。又是每日晨起练武的时间了。
只是赊刀人的事情就如一根刺扎在了她的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安。早饭时,她把自己梦中的景象说了。柳氏也只当她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夏夏,听说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不要想太多。那老汉就是那么一说,爹娘活了这么大了,粮食最贵的时候也没卖到十文一斤,三十文更是不可能。”
夏雨还是不死心,只是很认真的问柳氏和张有铁
“爹,娘,你们说如果咱们这里发生灾害,全国的粮食都颗粒无收。咱们粮食的价格会不会涨到赊刀人说的三十文一斤?”
听到夏雨这样问,柳氏跟张有铁对视一眼,觉得昨日饭桌上说的那件事情对女儿的影响似乎有些大。不过女儿既然问出来了,两人还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子才说
“如果真的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粮食的价格肯定不只三十文一斤,到时候说不定玉米的价格都能涨到三十文。但是夏夏,咱们国家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应该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张有铁先开口安慰女儿
“是啊,你爹说的是。就算是一个地方遭了灾,各地官府都是有粮库的,到了那时自然会开仓赈灾。而且官府也会出面控制粮价,不会让粮食的价格疯狂上涨的。”柳氏也在旁边开口劝道。
饶是他们这样说了,夏雨的心中还是隐隐的觉得不安。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有种大难来临的感觉。
回到自己屋里,她拿出纸笔,想了想措辞,还是给沈景恒写去了一封信。把赊刀人的话和自己的猜测都在信中说了。他毕竟在朝堂,天灾方面也许没法预知,但是一旦有可能发生战争,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将会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写完信,夏雨小心的把上面的字吹干,然后才装到信封里,又用沈景恒之前让人送来的火漆,将信封好。才唤十九进屋
“小姐,您有何吩咐?”
“十九,辛苦你帮我把这封信给京城的沈大人送去,一定要保证送到沈大人的手上。”想到沈大人已经成婚,宅子里多了女主人,她怕这封信不能顺利送到沈景恒的手中,特意多叮嘱了一句。
“是,小姐,您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十九把那封信小心的揣在自己的怀里,回到自己屋子里涂抹一番,才从后门走了出去。
此时,明安县城一个不起眼的小院中,忽然迎来了一波客人。
“丁队长,在下吴一,我们奉沈大人的命令来这里办些差事。出发前沈大人说,在这里如果遇到了困难,可以找丁队长帮忙。”一身劲装打扮的吴一很是客气的跟丁队长说话,同时还从身上拿出一个令牌和一封信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丁队长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先是拿那令牌看了一下,的确是自家主子给亲信制作的令牌。又拆开那封信看清了里面的内容,才小心翼翼的折好,看向来人。
“不知吴兄需要在下帮什么忙?”
“我们一个兄弟前几天跟我们走散了,他身上带的有大人要的东西。我们最后一次发现他的踪迹是在山上,他身上有伤,我想着他应该会往附近的镇子上求医。只是我们几个身负大人给的任务,不方便在外面寻人,这次来就是想丁兄帮着我们找找这人。”
“寻人倒是没问题,只是不知道你们之间可有什么暗号?或者记号之类的,还有那人叫什么名字,外貌上可是有什么特点,我才好让下面的人出去寻人。要不然,纵然面对面恐怕也难认得出对方。”丁队长想了一下开口问道
“有,那人叫小五,外貌上到没有特别的地方。身高跟我差不多,肤色比一般人要白些。其他的好似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吴一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在他后面站着的吴小七就开口了
“头儿,五哥有个那么明显的特征你怎么没想起来呢?”
听到他这样说,刚才听了吴一的描述还感觉有些棘手的丁队长忙看向开口说话的人
“喔,这位兄弟,不知他还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五哥的屁股上有块鸡蛋大小的红色胎记。”那人看了眼自己的头,然后得意洋洋的回答,对于自己平日观察细致这件事很是自豪。
“.……”听到他的回答,丁队长默了默,才看向吴一开口问道
“吴兄,这位兄弟也是在为大人做事儿的吗?”他是有些想不明白,大人心思如此缜密的人,为什么会派出这样一个人跟着出来办事。屁股上有胎记,难道他要自己手下的人上大街去扒了人家的裤子挨个看吗?
面对丁队长的询问,吴一自然是明白他话中未说明的意思。
刚才吴小七一张口说话,他就想出声制止。但是眼下自己有求人家,要是不让小七说,好似自己故意为难人的。但是,想到他那个西瓜大的脑袋里,针眼大的脑子,他就觉得闹心。平常在自己人面前丢丢人就算了,这才刚到人家的地盘上就把自己的老底儿掀出去了。
于是,吴一有些讪讪的笑道
“丁兄,小七的确是大人的手下,虽说脑子不甚灵光,但是胜在忠心。他说话你切勿见怪,也勿往心里去。不过我们之间是有联系的记号的,可有纸笔,我现在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