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心思的确不好猜,莫说别人,便是自己也未必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渴望一些什么东西。天籁 小 说ww w.』.茂德帝姬退出会宁殿后,便沿着宫内石子铺成的小路,随便地走着。其实,刚才她找赵佶,本想是说:杨帆这厮非礼了我。
当然,十四岁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已经过了会相信“亲亲嘴会怀孕、拉拉手会怀孕、甚至瞪一眼也会怀孕”的年纪。她心里明白,这“非礼”之说,其实无从谈起,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恼得很,就是想去父皇那儿告状。
然而,到了赵佶跟前,话刚要出嘴,却又鬼使神差地说成了“那小火车跑不起来”这件事情。之后便又是一阵气恼,也不知是针对谁。
沿着宫内的小路,走了一会,大概感觉有点累了,她便在一个亭子内坐下,亭子下方是个小水池,池内的水很清澈。茂德低头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喃喃自语道:“你这是怎么了?”
茂德帝姬怎么了?其实,这种情况放在千年之后,被唤作“青春叛逆”,或许茂德还严重一点,外加“婚前焦虑”。
十四岁,此时被认为是跨入成人的年纪,茂德自己应该也是如此想法。然而这个年纪,第二性征刚刚出现,生理上还远未达到成熟的程度,心理上更是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然。这个年纪的孩子,突然要成婚,突然要接受大人的生活模式,其情绪如何能不起波澜?当然,若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也就在夜里暗自惶惑一番或者偷偷流些眼泪,这事便过去了。可是茂德帝姬却是赵佶最宠爱的女儿,有泄一番、胡闹一番的资本。于是,她可以在定婚之前玩失踪,可以在无聊之时跑去看看自己的“火车”玩具,可以在明知杨帆拉他的手只是无心之失,甚至事后还微微有点温暖的感觉的情况下,依然呵斥他“登徒子”。这些行为没什么道理,不爽而已。
这么胡闹了一通,茂德心情平静了很多。坐在亭子内,看到服侍自己的小宫女和小太监,远远地躲着怕自己看到,便又觉得好笑。她挥挥手,示意他们跟上来,然后回宫休息。
然而,关于杨帆是不是登徒子的讨论,还没有停止。
这日从辟雍回府,恰在晚饭之前,杨帆照例到卧房里换衣服。刚换好了衣服,周若英敲门进来,手里拿了一个请柬,似笑非笑地递给杨帆:“美女相邀!”
“嗯?”
“李师师、唐盼兮两位姑娘,邀请大人明日醉杏楼一聚。”
“这俩小妞?不知又有什么事情要麻烦我。”
“大概是看上大人了罢?”
“怎么,吃醋了?”
“妾身才没有呢。”
“那好,明日我便同那两位姑娘好好亲热亲热。”
“啊?大人,真是,真是......登陡子!”
“哈!今天这是第二个人如此说本大人了。”
“什么?你轻薄了谁家姑娘?”
“什么轻薄!一个小屁孩而已。”
“小屁孩你都轻薄,果然是登徒子!”
“......”
两人调笑打闹一番,杨帆才正经道:“看来醉杏楼又缺节目了,那两位姑娘现在被一个至尊登徒子包着,那个至尊登徒子咱们得罪不起,明日真得去一趟。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从本大人这里讨到节目,也得付出些东西。嗯,咱们神工楼都有哪些东西可以卖给他们,明日列个名单,以后这些东西,便让他们从咱们神工楼采购。”
周若英格格一笑,她知道李师师与赵佶的关系,自然知道杨帆口中的至尊登徒子便是当今皇上,不过现如今也已经习惯了杨帆调侃的说话方式,所以只感到好笑,倒不再大惊小怪。
“一会我拟个单子。”
“嗯!”
......
九月初十,朝庭例行休沐。
巳时时分,杨帆来到醉杏楼。这次接待他的地点却是放在了唐盼兮的漱玉阁。上午是青楼营业的淡季,所以,唐盼兮、李师师早就等在那儿。杨帆进门之后,两人施礼拜见,然后三人寒暄入座。
两个月的时间未见,李师师与唐盼兮的风采依旧。李师师清丽之中带些娇艳,唐盼兮端庄之中略显柔媚。两人久经风月,自然极会讨好男人,不过这些媚功对杨帆作用不大,当她们故技重施向杨帆讨要曲子的时候,便被杨帆讹了几单生意。
当然,醉杏楼这样的销金窟,日入金银无数,不差钱,能用几单生意换得杨帆的曲子,于双方而讲算得上是皆大欢喜。生意谈毕,杨帆清清嗓子,准备授曲。
这时,唐盼兮却又笑着制止道:“大人且稍等一会,醉杏楼前些天刚来了一个妹妹,这曲子却是为她讨的,奴家这便叫她进来。”
杨帆点头,略一琢磨,心下便已了然:看来唐盼兮的确被赵佶看中,这李妈妈,正在为醉杏楼培养新的台柱,便如李师师之后,醉杏楼捧红了唐盼兮一样。
不一会儿,唐盼兮便领了一个姑娘进来。这姑娘明显要比李师师两人年轻许多,也就刚刚及笄,身材玲珑,一身淡绿色的衣裙,给人一种清爽纯洁的感觉。此女子面容稍显清瘦,也没有多少光彩,但她头上黑如丝、脸上五官端正,却可预见,再成长两年,定是一个如李师师、唐盼兮一般的美人。
“这李妈妈的确眼光不错,若是举办个选美比赛,可得请她去当评委。”杨帆心里乱想着。
正胡琢磨间,便听唐盼兮朝那姑娘道:“还不快快参见大人!”
这小姑娘方才讷讷地走到杨帆跟前,福礼道:“奴婢李青青,参见大人。”
杨帆抬抬手,道声免礼,然后示意各人入座。
关于教授的曲子,杨帆昨晚便已想好。这个时代,后世那些情爱直白流行歌曲很难被接受,即便有人喜欢,估计也会被归入《****之类的淫邪之列,私下流传。所以杨帆只得选那些有着古韵并且情意婉转的歌曲来教授他们,这样的歌曲,歌词放在此时虽然不算精彩,但韵律却是此时其他词作那些单调的唱腔无法比拟的,算得上雅俗共赏,各阶层均能接受。
《烟花易冷》,杨帆清唱几遍,三人记下歌词曲谱,自弹自唱,轮流练习。
时间很快临近中午,李妈妈照例安排了酒宴。四人入了一个雅间,酒菜尚未端上。
“此间时候,照例是弹唱一曲才好,不知大人可还有雅兴欣赏。”唐盼兮一边为杨帆斟茶一边问道。
“哈哈,说实话,倒想静一静。”杨帆笑道。
李师师此时却是起身施礼道:“奴家三人愚钝,怕是刚才只顾练习,忘记丝竹乱耳,扰了大人清静,实在罪过。”
听了此话,唐盼兮、秦萦柔也慌忙向杨帆谢罪。
“这是哪里的话,才这么短时间不见,姑娘便例如此见外了?”杨帆微笑道。
听了此话,李师师格格一笑,唐盼兮也举袖掩口。
三人重新落座,唐盼兮莞尔道:“那奴家便不与大人见外了,奴家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答应。”
“噢?”
“记得大人教奴家那《笑傲江湖》的曲子时,讲了一个并于此曲的故事,上次大人好像讲到那令狐公子身受重伤,负气出走......却不知后话如何?奴家这两个月一直被这故事吊着胃口,奴家冒昧,还请大人说说后事如何,否则奴家可就吃什么都食之无味了。”
“奴家也是呢......”李师师也道。
“哈!我当什么事呢。”杨帆笑道。
“话说令狐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