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杨帆低头深思,那方庚也稍加停顿。天』籁小 说ww『w.『.
“方腊历史上据说是明教中人,而明教却要刺杀这方庚,看样子,两人之间一定有所关联。”想到这里,杨帆精神一振,道:“继续。”
“是!”方庚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可是,去年的时候,几个绿林草寇占了县内的帮源洞,也经营起了漆园生意。这些草寇哪懂得生意之道,只凭武功占了些山中的漆树,又招了些无所事事的流民,这如何能产得了好漆?当时家父便怀疑,这帮强人经营漆园只是个幌子,背地里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因此便命人暗查。
果不其然,今年年初之时,我们便探得,这伙草寇背地里与魔教勾结,拉人结社,食菜事魔。这倒也罢了,更严重的是,他们借做漆园生意的名义,秘密收集兵器马匹,这些兵器马匹远远出做生意所需,因此,我等怀疑,这帮强人恐是要叛乱造反。”
“啊!”周侗惊道,“如此大事,你不报与当地官府,好让当地官府彻查,却来找那林灵素做甚?”
“唉!”方庚叹道,“我等何曾没找过当地官府,现这些疑问之后,家父立即便报与青溪县衙。县衙于是派了都头郑彪,前去帮源洞查探,可不知是谁走露消息,那伙强人竟将所有物证藏匿。结果,那青溪知县非但不再去深查,还治了家父一个诬告之罪。
家父自然不服,又将此事上告睦州府衙,可结果却被斥为:不通时局,妄造谣言,并将家父收押。我等使了好些银子,才将家父救出。
自此之后,我们方家寨便与帮源洞这伙强人势同水火,冲突不断。通过这半年多的争斗,我等更加确定,这伙人将来定会犯上作乱。而一旦这天到来,当其冲的便是我们方家寨。因此前些时日,我等便计义,怎么找个门路前去京城告御状。恰在此时,神霄宫广邀天下英雄,泰山聚会,对抗魔教。灵素先生乃是皇上近臣,我们便决定来此参会,继而藉着灵素先生的关系,将此事上达天听,早除隐患。”
说到此处,方庚咳嗽几声,喘气休息。
“你说的那伙强人,为的可叫方腊?”待方庚气息稍定,杨帆问道。
方庚一震,又是一阵咳嗽,脸色更加苍白,颤声道:“大人原来早就知道,莫不会也认为小人是在造谣中伤?别的暂且不说,单看魔教中人对小人的追杀,大人应知小人所述绝非妄言。大人可能不知,自小人一出睦州,估计因为有人走露消息,魔教中人便一路追来,我等只好隐匿身份,迂回前行,既便如此,还是在黄河渡口之处与魔教刺客遭遇,我们方家寨五人,只有我一人拼死逃掉。之后的路程,小人不敢白日行路、不敢住店打尖,到了东平府后,实在累的支撑不住,才找了家无人的院子,想稍事休息再行赶路,无奈伤势作,竟昏迷过去,这才被东平府的捕快当作盗贼抓了起来。再之后的事情,大人已经知晓,若非小人所言属实,方腊他们心中有鬼,魔教怎会如此想置我于死地?请大人万万三思!”
杨帆站起身来,摆了摆手道:“你误会本官的意思了,那方腊是真的会造反的。”
“啊?”方庚、周侗一道出一声疑问,他们实在想不到杨帆竟会凭一个不识之人的几句言辞,在不加考证的情况下,如此肯定地得出结论。
“你先下去休息吧,此事事关重大,本官会奏与皇上,慎重处理,”杨帆朝方庚道。
方庚应了一声,起身出门,由王贵、张显领着去了房间休息。
“老夫记得大人前些天曾问我们魔教教主是否方腊,大人所言的那个方腊,与今天方庚所言的这个方腊,可是一人?”待方庚出门之后,周侗问道。
“正是一人。”
“以我观之,那方家寨的方庚一家,定是地方上的豪强,这些豪强平日里横行惯了,与那方腊等人因争利而相互难的情况也是存在的,大人怎会如此肯定,这方庚说得便是实话?”
“花石纲!”杨帆道,“南面现下恐怕很多地方已经民不聊生了,那里的形势便如泼了油的干草,见着一点火星便会烧着,而方腊就是那点火星。”
“可当地两级官府怎会都对此毫无察觉,置若罔闻,这也不合常理。”周侗摇头道。
“那青溪县里肯定有魔教的内应,而睦州府,不过是讳疾忌医罢了。”
周侗微微点头:“魔教必除那小子而后快,接下来也不知会不会罢手。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几天倒需小心提防。”
“是啊,记得那行刺咱们的胡蝶儿,本是个如花的大闺女,却扮了个黄脸的老太婆,这说明魔教中人善隐身份,说不定那些店小二中,便有人是他们假扮,咱们的安保工作的确需要加强下。”
“哈哈,大人放心。”周侗笑着起身,“老夫这便安排去。”
......
众人来到饭厅的时候,厅内已坐了许多人,看打扮均是江湖中的武人。江湖中人多是粗犷的汉子,聚在一起,侃山吹牛、喝酒划拳声音不免有些大,所以厅内有些嘈杂。
众人一看这种情况,怕杨帆嫌吵,便建言找个单间用餐。杨帆倒觉这样的氛围挺好,有江湖的味道,还能从喝嗨了的醉汉口中听到许多小道消息。其实,为了安排来此参会的众多人士,被神霄宫包下的这几家客栈,大部分雅间均改作卧房,所以即便杨帆这样的身份高贵之人,如无特别要求,也会被安排在大厅就餐。
见杨帆无甚么意见,大家便找了张相对僻静的桌子坐下。由于住店的人多,酒菜上的较慢,大家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听厅内的江湖人士说些奇闻佚事,这期间鲁智深等人自然也免不了对一些认识的人点评一番。
尽管天色已晚,但厅内依然6续有人到来,厅内的桌子很快便被占满,再来的人便只好另找地方或是遇见相熟的挤挤坐下,厅内门口之处,便6续有人探进身来观察一番,然后或转身离去或被喊着名字凑到桌上。此时酒菜已经上桌,众人对这些进出之人也不太在意,直到先前路途之中遇到两次的元觉和尚进门之后,见无地方可坐,正欲离去,厅内却有人站起,喊道:
“邓雷,老邓——来这边喝几碗呗!”
那元觉和尚朝那边看了一看,喧声佛号,道:“徐帮主客气,贫僧吃不得酒,破不得戒,只怕会扰了诸位的酒兴,贫僧还是先回房休息。”
那被叫做徐帮主的人倒也热情,依然喊道:“我说老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和尚?这奉符城现如今人山人海的,要桌酒菜不易,你上哪吃饭去,快过来凑合一下吧。”
“呵呵,既已皈依佛门,便真的是和尚,贫僧还是回头叫小二送几个馒头,在房里凑合一顿便是,诸位请便。”说罢元觉便举起单掌施了一个佛礼,然后转身出门。那徐帮主自是不悦,低声嘟噜了几句,便又大声张罗着桌上的人喝起酒来。
“那和尚不是叫元觉么,怎么他们叫他邓雷?”杨帆随口问道。
“邓雷是人家的俗名,便如洒家,俗名叫做鲁达,法名叫做智深,呃,对了说到这儿,洒家顺便提醒下大人,以后莫再叫洒家鲁智深,大人难道没现,别人要么叫洒家鲁达,要么叫洒家智深,叫鲁智深说俗不俗,说佛不佛,很不讲究。当然,洒家这个和尚当的有点不像和尚,所以叫什么无所谓,大人切莫这样去称呼人家,便如刚才那位,要是叫他邓元觉,只怕会遭他暗里耻笑......”
众人皆掩口轻笑,杨帆心思却被一带,终于想起后世小说里,这元觉究竟是何人。
“呵呵,谁说你不像和尚,我看越来越像唐僧了......嗯,鲁智深、邓元觉,这就对起号来了。”杨帆笑道。
“唐僧是谁?”
“唐玄奘,去西天——哦,去印度——总之就是唐朝那个去取经的和尚。”
“啊?我像他么?”
“像!都很啰嗦。”杨帆沉声道,“对了智深大师,你要是与那元觉和尚对打,能否将他擒下?”
“嗯,这个,难说,要是伤他或许能做到,但要擒下,至少武功要比他高出一截,或是再加些人手......”鲁智深摇头道。
杨帆环顾下四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低声道:“那咱们用这个呢?”
“醉心散!大人你不是开玩笑吧?擒不下又不是打不过,没什么丢人的,用得着用此下作的手段?”鲁智深不解道。
“不开玩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杨帆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