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幼营交代田文昌密切关注孙一甫之后,便又安排心腹请孙一甫到他的办公室。
孙一甫还没有彻底和章幼营撕破脸,章幼营作为副站长叫他前往,他不能不去。
“站长!”
孙一甫站在章幼营办公桌前。
章幼营示意孙一甫坐下。
“老孙,情报科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章幼营关切的问道,丝毫看不出他对孙一甫的不满,他甚至对孙一甫一如既往的“信任”。
孙一甫回答道:“站长,都安排妥当了。”
章幼营微微颔首,他相信孙一甫的能力,否则,孙一甫当初也不会成为他的心腹。
只是,人是会变的,孙一甫的心已经不再他这里了。
“都按妥当就好,季站长对各科室的要求很高,你要打起精神,做好各项工作,前往不能丢了咱们老特工组人的脸。”
章幼营慎重的交代道。
其实,他在敲打孙一甫。
或许,他也在试图用原来在特工组的关系,试图挽回自己与孙一甫之间的旧情。
孙一甫点点头,虚心接受章幼营的教导。
章幼营对与孙一甫能够顺利担任情报科科长还是有所意外的,要说这背后没有顾青知运作,章幼营不相信,但更多原因,肯定是季守林迫切的需要掌握江城站的实权。
“老孙,我听季站长说,老魏从金陵回江城的途中遭遇到了袭击,此事你知道吗?”
孙一甫心中咯噔一声。
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顾青知特别交代他不能外传,季守林也交代他不能外传,章幼营是如何知道?
或许,只有两个可能。
孙一甫知道章幼营神通广大,在江城很多地方都有线人,他能够知道这件事就不足为奇。
另一种可能就是章幼营是幕后凶手。
孙一甫暗暗猜测,章幼营找自己肯定不会只是为了询问情报科的事情,他的目的也许就是想试探自己关于这件事情的虚实。
孙一甫立即摇摇头,惊诧道:“站长,竟然有这等事情?”
章幼营眉头轻皱,示意孙一甫不必大惊小怪,并交代道:“老孙,这件事你要留心,季站长很重视这件事,你务必要将其调查清楚,查出凶手是谁。”
孙一甫已经在调查此事,他并没有露出异常,而是正常的回答道:“站长,想来对方做事一定颇有章法,情报科在各行各业,各个角落都有眼线,却没有发现这等大事,必然有蹊跷……”
章幼营点点头,交代道:“此事调查过程不宜声张,有任何异常发现,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孙一甫郑重的点点头,神情严肃,显然对此事十分重视。
章幼营很满意孙一甫的表现,至少孙一甫表面上对自己还是恭敬的。
那就再观察孙一甫一段时间!
孙一甫离开章幼营的办公室,清舒一口气。
他对章幼营刚才的举动十分疑惑,要么章幼营想以此功获取季守林的信任,要么就是想要截断此事的信息。
不论是那种情况,孙一甫都不允许出现。
季守林已经让他暗中调查此事,他已经调查出一些眉目,决然是不可能将已知的的消息告诉章幼营。
季守林和章幼营,孰轻孰重,孙一甫心中自然可以分辨。
……
与此同时,魏冬仁也在一处僻静的茶室面见马汉敬。
马汉敬在原警备队的时候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特工组与侦缉队和警备队合并成为特务处之后,随着魏冬仁在特务处内部逐渐丧失权力,马汉敬逐渐向章幼营靠拢,可魏冬仁始终是马汉敬的恩主,马汉敬怎么会真的和魏冬仁斩断情分?
马汉敬替魏冬仁倒上茶水,担忧的问道:“站长,我现在看似是行动科科长,可行动科并非我一人能够全面掌控住,季站长似乎对制衡之道很擅长……”
魏冬仁点点头,他蛰伏特务处,在章幼营眼皮下生存,江城站组建之后,他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机会。
尽管他的势力不如章幼营那样展现在明处,可他在暗中的实力绝对不可小觑。
“是啊,季守林绝非庸人,整个江城站内外勤再加上一些线人,七百多号人,行动科一百多号人,独占全站的骨干、主力,自然是季守林重点关注的科室。”
“你原就是行动科科长,与章幼营走得近,我才季守林原本是不欲让你做行动科科长的。”
马汉敬一听魏冬仁此话,顿时觉得其中内幕颇深。
魏冬仁继续说道:“季守林与顾青知走得近,顾青知可是狡猾的狐狸,他什么事情不知道?他在警察局的时候,特别调查科和调查处一直与特务处处于竞争状态,他对特务处的了解,绝对不比任何差,他绝对知道你我之间的关联,才大胆的让建议季守林任用你……”
“季守林放心的任用你,无非是有恃无恐。”
“一来,你原就是行动科科长,对行动科的事务最熟悉,虽然调查处的行动队合并了一部分进入行动科,可你依旧可以掌握行动科,省去了不必要的混乱;二来,你不是章幼营的人,而是我的人,任由你担任行动科长,看似章幼营得利,实际上是增加我的话语权,我便可以与章幼营互相制衡,而季守林则可以隔岸观火;三来,由顾青知的心腹许从义担任副科长,许从义还是许照汉的侄子,他根本不怕你我能够完全掌握行动科;第四,别忘了还有田文昌的狗腿子丁慎言,这小子混不吝,颇有些手段,季守林让他做行动科的股长,未必不是在你我和顾青知之间安排一颗钉子,更何况还有他亲自提拔的学员唐仲良……”
“一旦我们都出现意外,他提拔的人便可以迅速掌控行动科,所以,对你我而言,深陷江城站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小小的行动科只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罢了!”
马汉敬听着魏冬仁的分析,后脊背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尽管他早就知道季守林的安排不会如此随意,他也分析了一些原因,可远没有魏冬仁看得深远。
“站长,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魏冬仁轻啜一口茶,缓缓的说道:“继续跟在章幼营身后,不能让章幼营看出你我的关系,但大事上一定要以季守林为主,至于行动科内,与许从义各司其职,压制丁慎言,重用唐仲良。”
“我压制丁慎言,会不会引起章幼营的反感?”
“你记住,你只是按照季守林的意愿在执行,如果有必要的话,让许从义去分管丁慎言,他必然会打压丁慎言,而你则分管唐仲良,借机示好与季守林。”
马汉敬颔首,魏冬仁分析的实在是鞭辟入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