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卿自然得不到答案,只能专心坐镇洛宁王府,对付宇文春和他的几个兄弟。
宇文春本以为一拳头能让宇文宴有点儿动静,随后再趁虚而入,却没想到宇文宴什么反应都没有,整日只陪着那个叶轻悠,甚至连叶明远和叶菁之都搬到洛宁王府去住了。
这就好像一拳头捶桌了棉花上,让他除却手腕子有些酸,棉花还是那一团棉花,安然无恙。
他正在心里十分不舒坦的懊恼着,户部和工部的两位尚书全都直奔而来了。
“救灾的银两迟迟没有落实下去,眼瞅着天气就要凉了,如若灾民再不得安置,定会造成动乱了!”
“还有那处矿脉出了事故,包括二殿下在那边都受了伤。”
“还有搁置下来的修缮到底是否继续?工部这边缺人手,太子殿下要尽快做出决断,不能再有耽搁了!”
……
两位尚书能直接来见宇文春,显然是无法再拖延下去。
他们虽然对宇文春有着臣子的恭敬,可眼神中的唾弃但凡不瞎就看得清。
就这么几件事,换做宇文宴,第一日就会尽快给出答复,而且干脆利落。
可宇文春却拖了三天了,这每日的时间都是银子,二人也乃忍无可忍了!
宇文春头大如斗,“这些事情不是交给了老三去处理?难道他没给二位回信儿?”
“他还忙着招待燕国的使团呢,分身乏术,哪有时间管得了这么重要的事。”户部尚书就差直接开口骂娘了。
宇文春讪讪无语,他只想推托一点儿责任出去而已,“那老五呢?孤已经让他去帮衬着三弟,他身上没有其他差事的。”
“祖宗哎,求您放过老臣一马吧!”工部尚书双手合十,朝向太子鞠躬行大礼,“那一位什么都不懂,事事都要现学现教,老臣派了个管事帮衬他还嫌弃人家品阶低。”
“您如若不想管,索性就把权力下放,老臣一人做主,可别找这么一个棒槌来添乱,这燕国使团面前还不够丢人了!”工部尚书嘴角都已经抽搐了。
宇文春臊得没脸。
他虽然知道宇文乔没什么本事,但总不至于如此夸张?
“孤……会好好的管教他。”
“那就把他关好了别放出来!”工部尚书性子彪悍强硬,更是三朝老臣,这话已经说得极其不客气,哪怕宇文春也没有资格反驳他。
宇文春焦头烂额,只能拿了面前的折子一件一件的去解决。
可户部没钱,他能有什么办法?
以前梁帝没钱,就会去找宇文宴出主意。
不是抄上贪官污吏的家以解燃眉之急,就是有更多的流动银两可调动,几乎不需要梁帝操心。
而这个滕州灾民乱,就是因为他把宇文宴给关起来,叶轻悠直接在银两之上卡了一道。
他此时才知道这个没钱的位置有多么刺痛屁股。
“容孤想一想,很快就给您二位答复。”
宇文春已经恨不能跪在地上做承诺,二位尚书也只能就此罢了先行离去。
可宇文春也没有拿钱的办法,只能去求皇后。
皇后咬牙切齿,只能让国舅府出血。
而林绍武上一次弄垮了太医院药库供奉的事本就心虚,国舅也只能掏了血本,拿出十万两给宇文春救急。
“……无论赈灾还是修缮,这点儿银两根本石沉大海,就连一点儿水花都看不见的。太子殿下也不能总割自家的肉,还是要想万全之策才更好。”林国舅给了银子,不得不找补几句。
宇文春冷哼一声,“这个时候还算计?也不想想孤坐不上那个位置,你的国舅府还能不能把墙砌得那么高,姨娘的绫罗绸缎还否有那么华贵又漂亮!”
林国舅咽了咽唾沫,也看出宇文春是真恼了。
“林家自然是支撑着太子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臣刚刚说的是实情,您付出了这么多,陛下那边总要有个念想?”
宇文春也很头疼,他不是没去梁帝面前诉过苦,希望梁帝能给指一条明路。
可惜梁帝谁也不见,只让李公公出面把他给打发了。
宇文春也是没了法子才朝国舅府要了十万两,他总不能像宇文宴那么不讲情面,逮着贪官的府邸就抄家。
“行了,孤心中有数,另外舅父一定要盯住大理寺。”
宇文春想到方子善还在牢里,生怕这个人再搞出花样,“这方子善要么就为孤所用,要么就直接杀了,不用给永秦侯府留颜面,他也不是世子。”
林国舅点了点头,把此事应下。
宇文春则又去找了乔涟伈,只盼着能从乔家那边再弄出点儿……
此时方子善在牢里蓬头垢面,他原本信誓旦旦有一番作为,却没想到刚刚出手就被太子给拿了?!
他不能明白,甚至很是气愤。他思前想后,唯一一个可能就是方卓把他给卖了,否则太子怎么可能针对他?!
方子善看着面前的断头饭,不由自嘲一笑。
这一辈子还想着与父亲永秦侯分庭抗礼,却没想到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要去见阎王。
他夹起了一筷子东坡肉,倒是想到了叶轻悠。
当初他在礼部的小屋中,看着关押起来的叶轻悠。那女人似乎比他更淡定,每一筷子的美食都吃得十分惬意。
“会不会是她?”
方子善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可仔细一想,叶轻悠此时正怀着身孕,根本没有时间理睬他。
他自嘲一笑,把肉塞了口中,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这味道香么?”
突然一道声音从铁栏之外传进来。
方子善一个激灵,还不等说话,眼前一黑就昏过去……
“太子,不好了,出事了!”林国舅到大理寺提审方子善扑了一个空,只能又回来通禀宇文春。
宇文春刚刚答对好工部尚书,身心都在蹭蹭冒火,听到林国舅的这句话顿时就怒了!
“有什么事值得大惊小怪,不就是方子善死了,至于吗?!”他之前就是让林国舅去灭口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林国舅却战战兢兢,递上物件时的手都在发抖,“方子善丢了,就从大理寺的牢里稀里糊涂就丢了!”
“而且那处还留了这么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