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直白的告白词,苏沫一口肠差点呛在喉咙里,陆琛怕她噎着还拿了果汁出来,“你慢点。”
苏沫咳嗽了好几声,“真不亏是建雄,这告白果然刺激。”
台子上面黎禾整个人都懵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建雄在他面前跪下,然后向他摊开掌心,等着他的答案。
台下都是熟人,有人起哄有人还不知道从哪找回来的礼炮竖在台子前,一副只要黎禾答应他就放炮的表情。
黎禾看着那只漆黑的大手,抿了抿唇,有些艰难的问道:“我是男人,你当真...不介意?”
建雄用力点点头,豪放道:“我的生命中,你排第二位,第一位是我妹妹,你俩都是我可以用生命守护的人。”
苏沫不知道建雄竟然会提到自己,那暖心的话让她眼眶一热,“建雄可真算是我的好哥哥。”
陆琛没有反驳,摸了摸她的脑袋表示安慰。
黎禾看他如此认真,心中动荡。
试一试吧,他对自己说,总要...踏出一步尝试。
黎禾缓缓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好。”
放炮筒里面打出了无数礼花,大量的彩色纸片从空中飘落就像一场极为特殊的婚礼一样,苏沫忍不住在陆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为这两人高兴。
没有经力过多少坎坷就在一起的爱情,多美好啊。
苏沫笑盈盈的往前走了几步,还打算上去送几声祝福,可没走出去多远,她只觉得腿间一凉,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她缓缓低下头去,毛毯掩盖的瘦弱身躯下,血液从宽松的棉裤里流了出来,顺着裤管滴落在草地上。
如若不是陆琛及时搀扶她,她能直接双膝跪到地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吓到了。
苏沫的耳朵嗡嗡的,只能听见陆琛在旁边的低吼。
美好的告白现场戛然而止,台上刚将手牵在一起没多久的建雄和黎禾皆是心里一惊,两人飞速往台下赶去。
苏沫直接被陆琛拦腰抱起,腿间的血迹像是止也止不住哗啦啦的往外淌着,模样着实有些吓人。
赵长笙吓的魂都快飞了,紧贴在陆琛身边观察着苏沫痛苦的表情,“怎么会流血?正常时候不应该是羊水破了么!”
“她体质特殊,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李谦将她拉远了写,严肃道:“让陆琛和黎禾去,你只会越帮越忙。”
赵长笙一颗心都纠起来了,她只好紧跟在陆琛身后,盯着苏沫血流不止的一双腿看。
黎禾跑到陆琛身边,直接一个治愈光团打了过去,但没有任何作用,苏沫只觉得肚子痛的越来越厉害,那孩子就像在她的肚子里翻滚踢打一样,痛的她都要翻白眼了。
苏沫被一大堆人簇拥着放到了诊所的床上,医生都被陆琛那满身血和骇人的眼神吓了一跳。
她连声说道:“无关的人都出去!快点!都出去!”
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唯独陆琛和黎禾留下了。
产科医生脱掉了苏沫的裤子,解开她的衣服,那硕大的肚子上都布满了可怖的青筋纹路。
就是接生了那么多孩子的医生,都被眼前的情况搞懵了,“不...不会吧,这孩子怎么会这样。”
“赶紧想想办法!把孩子弄出来!死活不论!”
陆琛看着苏沫都快疼晕过去小脸发白的表情,只觉得心脏钝钝的疼,懊悔和痛恨自己的情绪像潮水一般将他包围,如果他不喝酒,如果他保持清新,他的妻子就不会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苏沫只紧紧抓着陆琛的手,强忍着疼,颤着声说道:“没事,我要生出来,哪怕是个怪物我也要生出来。”
明明所有一系列的检查都表明这个孩子发育的很好,可谁都没想到这孩子是浸泡在苏沫的血液里长大的。
那满床的血迹让医生知道没时间了,她只观察了宫口,发现才刚刚开到一指,还小的可怜,但照着这个速度的血液流逝又没有补充,苏沫极有可能因为大出血而死亡。
她抖这手直接返回去拿了一整套的手术工具出来,“来不及了,等不到麻药起效果了,要生剖。”
“生剖?”陆琛拉着苏沫的手都紧了紧,“没有别的办法?”
医生无奈道:“这情况太特殊了,来不及了!”
苏沫努力仰起头,痛的脸上都落了汗,“我没事,来吧。”
黎禾就站在床的另一侧,对她保证道:“你放心,在孩子拿出来的第一时间我会帮你愈合。”
苏沫点点头,紧拽着陆琛的手,“来吧。”
刀口划在肚子上是什么感觉?
和大战时被怪物打伤不同,她前前后后也受过不少伤,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的如此折磨。
那手术刀一层层的划开她的皮肤,刀片划拉在子宫上的痛感,几乎让她抛却了理智,陆琛的手是怎么到她嘴里的,她都不知道。
她只狠狠咬着他的手,血液从她口中流出,独属于男人的血液刺激着她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她不知道她的肚子到底被剖开了几层,直到听到那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时,才有些恍惚的盯着诊所顶部没有一丝温暖的冷光灯。
她的眼睛有些失焦,陆琛低下头,他的手被咬下来了一大块皮肉他也不在乎,只紧紧托着苏沫的脸,温柔又悲伤的呼唤,“结束了,乖,别睡。”
他都不想去看那个将苏沫折磨成这样的孩子,黎禾看着那大开的血腥肚子,阻拦了医生,双手凝聚出光团一点点的将那极为恐怖的刀口给合拢。
苏沫已经痛的麻木了,她的耳边只有男人一声又一声的呼唤。
“孩子...活着么。”
她像是用尽了全力才挤出来这么一句话,黎禾转头去看刚被处理好身上皮肤皱巴巴程红色的孩子,“活着,是个女孩,很健康。”
不是他,是她。
苏沫松了口气,蹭了蹭陆琛靠近的脸,“我好困,先睡会好不好。”
“好。”
他吻了问她的额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