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给谁呢?
他这明显是故意的问题,差点让在场的人互相打起来。
饥饿却又不肯脱离现状,这样的人,真的激不起陆琛半分怜悯,苏沫看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嘲讽就知道了。
“就他们这样,根本没得选择,不是饿死就是被丧尸咬死”金瀚站在边上,看着那闹哄哄的景象,有些不屑。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陆琛淡淡说了一句,丝毫不阻止眼前的混乱。
抱着孩子缩在一边的女人忍不住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丈夫,她往前走了几步,大声道:“行了!别打了!领导在的时候你们就眼巴巴的等着他带回来吃的!现在他死了!你们就是互相把对方打死也不会再有人给你们送吃的!还不团结一点!小心他们不给粮食!”
这翻话,总算让他们安静了一点。
苏沫不由得多看了那女人两眼,最终叹口气,“东西给你们,平均分配,什么事都不会有”。
米是现成给的,而水,他们当中没有水系异能,唯一有的一个,受了伤现在还在篱笆院里躺着。
建雄先让他们把米拿走分了,夜晚在去大庆那拿水。
好不容易清净下来,苏沫赶紧将拨米机给收入空间里,那台割稻子的机器也被拆掉被金系异能者利用,改装在了三辆战车上。
趁着他们还在修补,苏沫四处闲逛起来,硕大的仓库后面,果然是个很大的后院。
她透过仓库墙面上的窗户往那边看,这扇窗户被木头钉住了,但从缝隙里,能隐约看到院子的中央,放置着一口水井,上面用了一块巨石压着。
大庆说过,这村里原先是靠井活过了最热的天气,直到变异雨后的事,他没再说。
这口井,被污染了。
这很好猜,她靠近了窗户,眯眼往窗户缝里瞧,只见那石块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忽然抖动了一下。
她收回视线,心知这下面一定被困东西了。
精神系异能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边,低声道:“那口井里有东西”。
苏沫点点头,“装不知道”。
不该管的事情,她不多管,等他们修补好轮胎,又给战车外面加固了一层,陆琛试了试强度后说道:“可以了”。
“现在已经傍晚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吧”,苏沫拍了拍引擎盖,对于焕然一新的车表示满意。
他们将废铁变成各种形状装在战车上的操作,看呆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她惊的看他们操作,呆愣道:“以前我们的领导是个会喷火的,现在外面的世界,都是你们这样的人吗?”
苏沫转头看她,“少部分是我们这样,更多的是普通人”。
“我这样手无寸铁的?”
苏沫上下打量了她,摇摇头,“他们虽然普通,可在外面摸滚打爬了这么久,也是能杀死怪物的,和你们这里封闭的人不同”。
女人思考良久,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艰难的问,“如果我出去,能活下来吗?”
这个问题,苏沫可没办法确切的回答她,只是说道;“很难,但至少有一线生机,留在这,早死晚死的区别”。
她抱着孩子不在说话了,低下头沉思。
改装后的战车,苏沫邀请了她上来坐。
里面的位子很宽敞,母子坐的拘谨,也很沉默,在苏沫看来,她也算是个看的比较清楚形式的人了。
车子一路回到大庆的篱笆院前,这里外面围了很多人,见到他们的车来全部四散开来了,有人趴在车窗前朝着里面的母子二人大喊,“你家大庆被打了!还有隔壁的大强!”
苏沫皱眉,车子停下后,就跟着下了车,院子里,满身泥土的男人虚弱的趴在地上,手里徒劳的抓着最后一把米,不少还撒在了地上。
隔壁,同样是满脸痛苦从地上爬起来的大强。
“他爹!”,女人连忙放下孩子跑过去。
门口还倚着个脖子受伤的异能者,见到金瀚过来,低压着嗓子解释,“这些村民都过来抢米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金瀚拍拍他的肩,“这事不怪你”。
大庆被打的挺惨,苏沫走过去的时候,发现手都被踢骨折了,她不禁有些嘲讽,“这群愚昧的人啊”。
建雄将人抬到屋子里,陆琛还算发了善心,找了几根木棍将大庆的手给简单固定了。
“我们...没米了”,他单手掩面,嚎啕大哭,连带着自己的妻儿都哭了起来,好不凄惨。
建雄掏掏耳朵,不想在这久呆,就跟着苏沫去厨房弄晚饭吃了。
“要我说这些人,可真够畜生的”,他烧着柴火,对灶台上忙碌的女人说着。
苏沫做了点面条,往里加了些蔬菜和肉,上面还有一层油花,滚煮出来的味道香的很。
她尝了一口味道,说道:“没救了,那修车厂后面的院子里,确实有东西,不出意外,就这两天那块石头就要被顶穿了”。
盛好面条,苏沫招呼着人来端,包括金瀚他们在内,大家或坐或站的挤在昏暗的房子里,吸溜着面条,最为夸张的就是大庆三人来了,吃的都要哭了。
这种东西,他们大半年没尝过了。
大庆更是颤着声音问,“外面...外面还有食物吗?”
吞下面条,苏沫点点头,“有的,各凭本事吧”。
大庆又是一阵沉默,将碗里的汤都喝的精光后,粗糙的大手摸了摸自家孩子的脑袋,眼神黯淡。
饭后,那些人又来了,说是苏沫他们答应要给水的,当然这和那些闹事抢米的不是同一批。
苏沫去屋子里看了那三人的情况后,叫着那个脖子被划了一刀的异能者坐到院子里。
说好的两箱水,那些村民还真就带了两个大盆过来,让他蓄。
看着有人的手指可以凭空出现水柱他们的眼睛都瞪直了。
关于这两桶水最后该如何分配,也不关苏沫他们的事。
遣散了那些村民,苏沫便回屋子里睡觉去了。
夜晚,屋子来了满眼阴郁的大强,大庆一直坐在桌边,旁边的小儿子,仰头眼巴巴的瞧着他,“爸爸,我还想吃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