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去替天灵狐族抵挡强敌，因为这本也是你在与小狐狸签订血契之前就定下的承诺，这些我都明白，但是这一次天灵狐族遭遇这么大的危机，你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楚溪沅紧握着萧长歌的手：“我说的……不仅仅是兽宗！”
萧长歌沉默下来，楚溪沅能感觉到他手指冰凉，她努力把自己的温度传过去，不让他松手。
许久之后，萧长歌才缓缓开口：“太快了……”
楚溪沅听懂了萧长歌的意思，她点点头：“你继续说。”
萧长歌说道：“你去过天灵狐族吗？你知道为什么龙族和凤族的领地称为域，而天灵狐族却是冢吗？”
楚溪沅道：“因为生活习性不同？”
萧长歌沉吟道：“不全是，龙族和凤族都以强悍的攻击性和战斗力称霸一方，但天灵狐族更强大的还是在于它们的辅助能力。”
楚溪沅点头，但这些算是常识，就算萧长歌不说楚溪沅也知道。
萧长歌微微叹了口气，接下来开始说到重点：“每一只天灵狐从出生的时候就能拥有一定的治愈能力和通感能力等等特殊的天赋，但这种天赋其实极为有限，无论是血脉的力量还是后天修炼都无法使之加强，只有通过一代一代的力量不断进行融合，才能使他们最大限度的开发自己的天赋，加强辅助能力……”
“等等，”听到这里，楚溪沅颇为诧异地打断了萧长歌，“你的意思不会是……利用它们长辈们的尸体……”
萧长歌点点头，肯定了楚溪沅的猜测。
楚溪沅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称为冢。
原来天灵狐族的整个领地，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坟场，前辈们的尸体既被安置供奉，也被利用，而后代们也必须和这些尸体生活在一起，才能不断加强自己的天赋……
楚溪沅并没有踏入过天灵狐冢，但顺着往下推断，不难猜出在这样的情况下，天灵狐族一定会把领地建设得极为复杂，只有这样才能防止自己的秘密不会被其它种族窥探，也能在成员们战斗力不足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当时乱斗爆发的时候，正是天灵狐族为所有成年和即将成年的后代们加印的时候，只有被加冕过特定封印的天灵狐族才能吸纳来自它们的前辈尸体中的力量，天灵狐族亲近人族，在某些方面其实它们也和人族有一部分共性，比如说并不能轻易接受自己……”
萧长歌说到这一部分的时候有些迟疑，似乎是没有想好措辞，但楚溪沅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让她从死去的亲人身上吸纳力量的话，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也很难接受。
“所以它们才会选择把幼崽交给定下血契的外人来抚养？就是为了在它们还没有成年的时候给与他们充分的时间让它们慢慢接受这件事，而不是一出生就把封印直接烙在身上？”
萧长歌点点头，肯定了楚溪沅的说法，接着说道：“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天灵狐族中出了内奸，因为敌人攻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所有的机关、灵阵、禁制都完全挡不住它们，无数天灵狐族的长老们用血躯开路，才勉强把极少数后辈们送出来，当时我带着小狐狸也在其中，本来我是不打算走的，但是那些人动手的时候正是小狐狸加印的时候，所以它的伤势最重，我如果不带它离开，它必定会当场死在那里……”
“但你现在回过头来发现，就算是有内奸，正常情况下天灵狐族也不可能沦陷得这么快，因为天灵狐族虽然整体战斗力比不上凤族，但是它们却有很多强大的契约伙伴，尤其是当日还是加印的日子，一定会有更多的契约者前来观礼，除非是一半的天灵狐族人全都造反了……但这是不可能的。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天灵狐族却依然兵败如山倒，对方的攻击如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楚溪沅这番话，说得犹如亲眼所见一般，萧长歌点头：“正是如此！”
楚溪沅接着道：“所以现在你想到的，三大种族鼎立日久，除非凤族内有祖凤诞生，否则不可能一下子实力提升这么多，所以问题的关键不在凤族身上……”
萧长歌额头上隐约有青筋闪现，缓缓突出两个字：“兽宗……”
“不错！”楚溪沅肯定了他的话，她用力将他拉向自己，沉声道：“千年前兽宗被天灵狐族重创，不得不苟且偷生，你想过没有，仅仅是千年时光而已，就算是整个兽宗都在靠邪术晋升，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得这么快！”
“……而且我可以断言，如果天灵狐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兽宗攻占，那么整个天灵大陆的人族势力加起来，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兽宗不可能只对兽境感兴趣，凤族也不可能在兽宗只图谋兽境的情况下与他们达成合作，要知道，兽宗可是比天灵狐族和龙族加起来对凤族威胁还要更大的存在！”
“所以他们的最终目标只会是整个天灵大陆！但既然如此，兽宗又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先与凤族合作，攻占兽境，再图谋天灵大陆？”
“如今我能收到消息，自然还有别的消息流露出去，到时候天盛皇朝必会采取行动，有所防备，兽宗这么做，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萧长歌思绪万千。
楚溪沅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瞬间解开了他之前的诸多疑惑，但同时又有更多的疑惑涌上心头，千言万语汇聚间，不远处突然传来数道极其强大的灵力波动！
萧长歌神色一凛！
是凤族的人追来了！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却见楚溪沅微微勾了勾唇，她打了个响指，很快，本来就缀得不远的龙焰、原初、风鳞、玉琬纷纷闪身出现在她身边。
龙焰背上还背着小狐狸。
楚溪沅看着萧长歌：“现在想好愿意跟我走了吗？”
萧长歌还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解释，但楚溪沅也早就说过了，整件事“说来话长”。
而她方才透露的信息也足以说明这一点。
萧长歌反手攥住楚溪沅的手，最后两个问题：“小时候……玉瓶里……真是你？”
楚溪沅点头：“是！”
“第二个问题，”萧长歌将她拉近自己，“这世上……到底有几个你？”
楚溪沅想了想：“同时存在的话，算两个，神识分身不算。”
“你们……”
楚溪沅略一瞪眼：“说好只问两个！来不及了！快走！玉琬！”
玉琬则立刻化形进入灵虚秘境，同时大喊了一声：“小透明！！！”
刹那间，空间变换！
凤族之人布好了天罗地网，本以为万无一失，熟料最后却发现网里空无一人！
煮熟的鸭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