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院重症病房,用全透明玻璃墙打造的重症监护室是第一医院花重金所打造,这里代表着整个望山市危重疾病的抢救水平。
陈兴站在病房外朝里看着,能看到李艳丽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好多条输液管子。
陈兴安静的看了一会,旁边,同样有人在打量着他,那是李艳丽的家属,一个中年男子在看了陈兴一阵后,终于走过来,“你是艳丽的朋友?”
“嗯?”陈兴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看到一旁的老人,心里恍然,隐约猜到应该是李艳丽的家人。
“我是艳丽的哥哥,谢谢你来看望她。”中年男子朝陈兴感谢道。
“不客气,李小姐出了这种事,来看她也是应该的。”陈兴摇头道,说完,目光依然转到病房里的李艳丽身上,眉头微皱了一下,陈兴忍不住问道,“李小姐还没醒来过?”
“还没。”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打量着陈兴,道,“这位兄弟,你把名字跟我说下,回头艳丽醒来后,我会跟她说你来看过她。”
陈兴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我跟李小姐只是几面之缘,她其实不知道我的名字,我是偶然听到她的事,所以过来医院看看。”
“哦,是这样,那真是感谢你了。”中年男子听到陈兴的话,神色感激,对陈兴的观感一下子大好,只是几面之缘的朋友就特地来看望,这种情意更加珍贵。
两人说着话,旁边突然传来惊喜的声音,“小艳好像醒了,她睁开眼睛了,快,快去叫医生。”
说话的人是李艳丽的父亲,中年男子听到之后,也顾不得和陈兴说什么,忙去喊着医生。
李艳丽确实醒来了,睁着一双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脑袋里还停留在昨晚的记忆,眼里满是恐惧和绝望的神色,医生来了,病人家属仍被要求在外面等着,重症病房不是随便可以进去的。
医生检查着李艳丽的情况,同时在跟李艳丽说着什么,陈兴等人只能隔着玻璃看到李艳丽的头在微微转动着,而此刻,在知道自己在医院后,李艳丽恐惧的眼神并没有减少半分,她努力张着嘴,试图说着什么。
“你刚醒来,还很虚弱,不要开口说话。”医生开口说了一句。
确定李艳丽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后,医生从病房里离开,看着走廊外等着的家属,医生道,“病人刚醒来,提前脱离危险期,不过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你们人太多,就不要都进去了,影响病人休息,可以派一个代表进去看她,最好是少跟她说话,她现在需要静养,过两天恢复好一点,从重症病房里转移到普通病房后就可以适当多说话。”
“医生,可不可以让我们都进去,我们进去不说话还不行嘛。”中年男子道。
“不行,这有规定的,ICU病房本就不能随意进出,这是为了减少空气流通量,空气要是流通多,容易滋生细菌,你没看我们医护人员进去也要换衣服,换鞋,戴帽子吗。”医生摇了摇头,简单解释着。
“规矩还真多。”中年男子撇了下嘴,不过也没跟医生争执,转头看了下父母,中年男子道,“妈,要不你进去吧。”
李艳丽的母亲点了点头,照医院的规定换上衣服鞋子后进去。
陈兴在外面看着,李艳丽醒来,让他心里多了几分宽慰,这个有过关系的女人还是让他有些关心的。
李艳丽转动着头,往病房外看着,她的眼神焦急而又急切,她急于想说什么,但因失血过多和刚做完一场大手术后昏迷醒来,她发觉自己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看到自己的母亲走了进来,又看到病房外站着的父亲和哥哥等亲人,李艳丽眼眶有些湿润,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李艳丽此刻切身的感受到什么叫活着真好的感觉。她没看到公公婆婆以及丈夫那边的其他亲人,李艳丽大致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她昏迷过去后的最后一刻,耳朵里隐约就听到现场有人说‘已经没气了…’,不出意外,丈夫已经死了,公公婆婆乃至其他人,或许是在忙着处理丈夫的后事。
李艳丽想开口说话,她想说凶手的情况,尽管她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她知道跟什么事有关,只要顺着那人去查,一定能查出来。
目光转动着,睁开眼睛一会,李艳丽已感到头有些眩晕,眼皮子再次重重的要闭上,她想挣出力气拿开口中的氧气罩的,但她动不了。
眼里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时,李艳丽瞳孔瞬间放大,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的身体动得愈发厉害了,挣扎着要起来,李艳丽感觉自己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已经最大限度的动着,但在外人眼里,只是看到她的身体在轻轻动着。
李艳丽的母亲进去了,看到女儿在动,其母亲满眼含泪,她只以为女儿是劫后余生见了亲人后激动,快步上前,就要抱着女儿的身体,一旁的护士连忙制止,嘴上说着病人初醒,不能做这种大幅度的动作。
李艳丽着急的转着头,她看到了陈兴,她不知道陈兴怎么会出现在这,但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陈兴,让她对这个竟会在酒吧跟她这样一个陌生女子寻欢的市委书记充满好奇和惊讶,更多的是怀疑和否定,她也认为有可能不会是同一个人,但内心里更多的还是相信是同一个人,而此刻,李艳丽急切的想要同陈兴说自己的遭遇,说昨晚的命案,眼底深处的惊恐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小艳,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你度过最危险的难关了,接下来会恢复得很快,过两天就能从病房里出去,你别急。”李艳丽的母亲看到女儿一直在转着头,以为女儿是高兴和激动,她同样在安抚这女儿。
陈兴面带笑容的站在病房外,感觉李艳丽也看到他,陈兴微微笑着点头,同李艳丽的哥哥聊了几句,陈兴已经准备离开,过来正好碰到李艳丽醒来,知道李艳丽提前脱离危险期,陈兴也颇为欣慰。
这时,一名约莫四十多岁的女子朝这边走了过来,后面跟了一名年轻女子,只见年长点女子往病房里看了一眼,目光从陈兴脸上扫过时,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这是我们公司钱总,她是特地过来看望李副经理的。”只听那年轻女子同中年男子说着。
中年男子听到是妹妹公司的上司,忙热情的招待着,陈兴这会也没再多呆,朝对方点头示意后,最后看了病房里的李艳丽一眼,转身离开。
陈兴没看到李艳丽看到他离去后急切的眼神,更没看到李艳丽在看到那四十多岁的女子后,脸上那浓浓的恐惧。
李严培所住的高干病房在另一病区,陈兴来到李严培的病房时,正好碰到李严培在吃饭,一旁是蔡雅兰母女在陪着,看到陈兴过来,两人都站了起来,李严培依然坐着,看了陈兴一眼,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继续吃饭。
“严培,陈书记来了,你怎么不站起来欢迎一下。”蔡雅兰拉了李严培一把。
“蔡姐,那些繁文缛节就没必要了。”陈兴笑着摆手,看了李严培一眼,他能看出李严培的精神状态不错,这一个月来,李严培的情况,陈兴也都听到了汇报,除了还是记不起以往的事和智商不太正常外,其他都没太大的变化。
走到椅子上坐下,陈兴看了看李严培,李严培现在并没什么上下级观念,陈兴自是不会去苛求李严培还会恭敬的站起来又或者干嘛,事实上,看到这样的李严培,陈兴反而有点羡慕对方,无知者无忧,又有几人能无忧无虑的活着?
“陈书记您吃过晚饭没有?”李颖在一旁问着陈兴,她今天是自己从家里带饭过来,炖了些玉米排骨汤,这会热情的要给陈兴盛汤。
“吃过了,小李,不用给我盛了。”陈兴笑着摆手,还没吃饭的他,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吃过也可以再喝些汤嘛。”李颖笑道。
“就是吃太饱了才不敢再多喝了。”陈兴摇了摇头,笑道,“小李,你真别盛了,你看我这还有秘书和司机都在,你那点汤够吗。”
李颖见陈兴如此说,苦笑了一下,没再坚持。
蔡雅兰此刻突然站了起来,道,“小颖,我陪你爸到楼下散散步,你和陈书记坐一坐。”
蔡雅兰说完,扶着李严培往外走,李严培出了脑部受伤外,车祸同样让她右腿骨折,只不过相比较脑部的伤,腿上的骨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现在虽然还没好利索,但也差不多了。
陈兴诧异的看了蔡雅兰一眼,自己这一来,蔡雅兰就说要跟李严培到楼下散散步,明显是有意避开的意思,点了下头,陈兴没说什么,等蔡雅兰离开后,陈兴才疑惑的看向李颖。
“陈书记,最近我和我妈一直在为要不要给我爸动手术犹豫。”李颖走过去将病房门关上,江东明已经不常来医院,因为其父亲醒转,再加上正式办理了退休,江东明不再是其父亲的秘书,现在得正常参加市纪委工作,偶尔才会来医院看一下。
“我之前听元飞同志说过,说你们有在考虑这事,怎么,还没想好吗。”陈兴点头道,心想原来是为了这事。
“原来徐叔叔已经跟您说过了。”李颖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徐叔叔最近都在望山,好像都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元飞同志怎么不一样了?”陈兴笑着随口问道。
“以前他都不在市里,大都只呆在北元老家,我听我爸说徐叔叔对市里的事情早就心灰意冷,不想多呆在望山,说是眼不见心不烦,现在他都在望山,可就是可喜的变化嘛,好像这都是在陈书记您来了之后才发生的改变呢。”李颖道。
“这不见得就跟我有关系,元飞同志作为市里领导班子的成员,长时间不在工作岗位,这算什么事?”陈兴淡然一笑,“好像咱们又扯远了,在说你爸,又扯到别人身上了。”
“是啊,又扯远了。”李颖苦笑了一下,“陈书记,我和我妈都下定不了决心,但我觉得我爸如果老是这样记不起以前的事,智商又有点不太正常,长久下去也不是一回事。”
“如果医生的意见是手术不会带来后遗症的话,那我觉得你们该慎重考虑手术的事,当然,这事决定权在你们手上,我只是说下自己的看法。”陈兴郑重道。
“我知道,我只是想征求下陈书记您的意见。”李颖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又道,“可能是我和我妈之前都太乐观了,觉得连最大的奇迹都发生了,我爸说不定会自己好过来,但这一个来月,都没见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每天看到我爸看我和我妈两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熟悉的陌生人那样,我和我妈心里都挺难受。”
李颖神色有些无奈,植物人能够苏醒这种奇迹都能发生,而且还是其父亲昏迷半个多月的时间后就苏醒过来了,这让她和母亲都对日后的康复信心满满,但这一个月的时间,一下子给了她们打击,现实可没那么多奇迹发生。
“现在医院请来会诊的那些专家都早走了,我在想是不是让医院再将人请来。”李颖迟疑道。
“那你们可得考虑好了,那些专家都是脑外科领域的权威专家,医院要把这些人请来估计也不容易,不要到时候院方费心思把人请过来,你们又没决定好做不做手术,那可就真让医院白折腾了。”陈兴笑道。
“嗯,我们会考虑好再跟医院商量的。”李颖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家已经算是很幸运,因为其父亲是市里的领导,医院才会如此尽心尽力的配合他们的要求,如果是普通人,根本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两人说了一会话,陈兴并没有一味的劝李颖让其父亲做手术,还是那句话,这种事他作为外人无法代李颖一家做决定,更没办法说得太多。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陈兴看了下时间,快七点了,他在李严培的病房并没有呆多久,只不过是刚刚去看李艳丽也耽搁了些时间,还没吃晚饭的他,这会也是感觉到了饿意。
“你们俩是不是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陈兴转头看着黄江华和李勇笑道。
“还好,现在又不是很晚。”黄江华笑答。
“走,咱们去吃晚饭。”陈兴笑了笑。
几人准备上车时,并没有注意到旁边一辆经过的奔驰车里,刚刚去看望李艳丽的那中年女子正坐在车里,看到陈兴的身影,中年女子凝视着,车子缓缓经过,中年女子的目光也随之移动,在陈兴身上凝视了片刻,直至车子往前驶出医院,没法再看到陈兴,女子才收回目光。
钱丽是新城集团集团财务部部长,掌管着集团的核心财务,作为钱新来的亲妹妹,她掌握着集团所有的核心机密,新城集团从初始发家之时到现在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这其中所涉及到的各种隐秘事宜和见不得人的资产并购等等,钱丽都一清二楚,并且参与其中,新城集团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特别是涉及到钱这一块,如果不是由一个她这个亲妹妹来负责财务部,钱新来也绝不会放心。
公司的财务有明账和暗账,财务部的人或许有不少都知道集团的一些钱款往来并不清晰,但大都心知肚明,没人会去探究,事实上,那些能让普通员工知道的不明确的钱款往来都只是小儿科,以新城集团现在的能量也不怕让人查那些,真正见不得人的账务都在钱丽手上,只有他们自家人才知道,钱家在发家的时候,通过大肆贿赂官员,低价收购国有资产,转手变卖获利,又或者自己留下,这些都是一份长长的账单,记录了一次次的不正当交易。
钱家暗自做了这么一本账,并不是要给自己留下麻烦,而是想以此用来作为将来自保的一个手段,将来真要什么事,那些牵扯到的官员,谁要是想撇清,他们手头的账本便是一个大杀器。
这个账本,也不只记录了那些不正当交易,同样将对哪一个官员贿赂了多少钱,什么时间贿赂的,前后有几次,也都记录得一清二楚,可以说,这本暗账如果流传出去,足以让整个望山官场彻底地震。
钱丽是这两天才发现自己的电脑被人传送过文件资料的,她老公就是个计算机专家,在南州大学计算机系当教授,她的电脑出了故障,因为里面有太多的机密,也不敢请人来修,特地将原本只有周末回来的丈夫从南州叫了回来,在维修的过程中,丈夫无意中说起电脑有被人复制过资料的痕迹,钱丽瞬间警觉了起来。
联想这一个来月有进过她办公室并且能接触到电脑的人,只有李艳丽一个,钱丽记起当时自己大约一个月前加班的晚上,自己因为有急事离开,让李艳丽过来自己办公室帮忙把手头一点工作做完,也就是那晚,才有可能有别人动到她的电脑,所以怀疑对象只有李艳丽一个。
钱丽几乎是吓出了一身冷汗,那重要的账务资料,她是有设置好几层密码保护的,而且平日里更是不会让任何人动她的电脑,但那晚她忘了自己开过那个文件没关掉,接完电话就急匆匆离开,第二天来办公室时,电脑已经关掉,钱丽也没去留意,账务资料被人复制,潜力第一时间就找了钱新来,不只是她,钱新来都险些吓出了心脏病。
好在资料是拿回来了,钱丽静静的坐在车里,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回公司。”钱丽突然吩咐着司机。
钱新来平常经常是住在公司的,新城大厦顶楼那专属于钱新来的办公楼层,不只有集团最大的会议室,钱新来那高达两三百平的办公室更是有豪华的休息生活区域,钱新来晚上常住在公司。
今晚在医院偶遇陈兴,对方竟然也是来看李艳丽,这让钱丽震惊,同样也不敢疏忽,她这会要返回公司找钱新来。
车子快速的回到新城大厦,钱丽进了大厦后便坐电梯直奔顶楼,从电梯出来,刷了门卡后进入内层的区域,从钱新来办公室隐隐听到女人的娇笑声传出来,钱丽皱下了眉头,轻敲着那其实是透明的玻璃门。
钱新来的助理罗玲正坐在钱新来腿上,看到是钱丽进来,罗玲连忙从钱新来腿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低着头站到一旁去。
“罗助理,你先出去一下。”钱丽挥了挥手。
“阿丽,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有事?”钱新来看着罗玲离开的背影,转头看了妹妹一眼。
“新来,李艳丽的事,有点后患,我刚去医院看望她了,她已经醒了,而且已经脱离了危险期。”钱丽面无表情,“你昨晚找的那个去干事的人真是个饭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昨晚是有意外情况,被李艳丽老公给绊住了,他要将李艳丽也一块解决掉,结果被她老公紧紧抱住了,等他想解决李艳丽,因为李艳丽尖叫,旁边有人开门了,他听到开门声就先赶紧离开现场。”钱新来解释了一下,“不过这李艳丽也是命大,昨晚听他说李艳丽应该也命悬一线,倒没想活过来了。”
“说来说去,还是你找的那办事的人,本事差了些。”钱丽撇了撇嘴。
“你也别光说别人,这事还不是你一开始埋下的祸根,要不是你疏忽大意,会有现在这档子事?”钱新来看了妹妹一眼,“这事最先反省的就是你自己。”
“好了,不说这个了,李艳丽必须赶紧解决,昨晚去的人就是冲着那账务资料,李艳丽肯定能猜到是我们让人干的,她现在刚醒来,还很虚弱,不能开口说话,必须趁早把她解决掉。”钱丽神情冷冽,李艳丽是公司财务部副部长,是她的副手,两人共事好几年了,但此刻,钱丽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要的不是一个相处几年的同事的命,而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账务资料既然拿回来了,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公安局都是咱们的人,还担心李艳丽能翻出什么浪来吗?”钱新来不屑的笑了笑,“放心吧,回头让人将她给收拾掉,这事就算是完结了。”
“哥,这事不能拖,必须要快,你知道晚上我去看李艳丽的时候,碰到谁了吗?我碰到陈兴了。”钱丽凛然道。
“你说什么?”钱新来身体一震,不复刚才的悠闲和平静。
“我碰到陈兴了。”
“你确定你没看错?”
“我怎么会看错,虽然没跟陈兴直接打过交道,但毕竟是堂堂的市委书记,我绝对不会弄错。”
“那陈兴是去看李艳丽?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不会,陈兴就是去看李艳丽,我去的时候,陈兴正要走,我问过李艳丽的家人了,他们不知道陈兴是谁,但李艳丽哥哥说了,那是李艳丽的朋友,说是来看望李艳丽的,你说这会弄错吗。”
钱新来听着妹妹的话,没有说话,眉头早已拧成了一个川字型,神色更是阴沉可怖,乐极生悲,钱新来想到了这四个字,更是有种莫名的恐慌,“你说这账务资料的事,不会被陈兴知道了吧?会不会是那李艳丽有备份,还交到陈兴手上了?”
“不可能的,真要是那样,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坐在这里吗?李艳丽都复制走资料有一个月了,她要是给了陈兴,咱们现在早就被一锅端了,市里那些干部,估计也全都倒霉了,不可能还风平浪静的。”钱丽摇头道,来的路上她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这会反倒没那么紧张。
“你说的也对,但这李艳丽是怎么跟陈兴认识的?她复制走资料,又跟陈兴认识,但又没把资料交给陈兴,这事怎么越想越玄乎。”钱新来疑惑道。
“怎么认识的就不知道了,现在咱们也没时间去想那么多,赶紧把李艳丽解决了才是正事,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趁李艳丽还没开口前就将她给。”钱丽说着话,做着抹脖子的动作,又道,“我让秘书在医院里看着,确定李艳丽这段时间没有跟任何人讲话,咱们当务之急是晚上立刻就找人去医院把事情办利索了。”
“好,你说得对,事情要办,还得干得漂亮,李艳丽不是躺在重症病房吗,那就让她躺在里面永远闭上眼睛了,反正重症病人要是病情又突发状况也是很正常的事嘛。”钱新来阴笑着。
“哥,晚上的说可不能再出差错了。”钱丽提醒道。
“放心吧,我会叮嘱办事的人办漂亮点。”钱新来点了点头。
马路边的烧烤摊,李勇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陈兴、黄江华和李勇三人从车上下来,往烧烤摊走去,三人晚上打算直接在点几盆烧烤,然后就两瓶啤酒一起吃。
这是陈兴来望山后,第二次在路边的摊子吃饭,随着身份和职务的提高,陈兴知道,以后这样在路边摊吃饭的机会将会越来越少,如今他已经是市委书记,再往上一步,就是副部级干部,一言一行会有更多的人关注,出行也没办法再像现在这么随意,事实上,现在也就是他到望山的时间还短,认得他的人并不多,所以他还能自由自在的像普通人一样,跟着秘书司机在这种路边摊吃饭,如果认得他的人多,有人将他认了出来,又有记者将这种事报道出去,本来只是一次普通的吃饭,或许又会被描述成是亲民的举动,而在外人解读看来,只会认为是一场亲民的作秀,恰到好处的被记者碰到,又恰到好处的报道出来。
手机响起,陈兴拿起电话一看,看到来电号码时,陈兴微微一怔,李开山打过来的电话。
“开山同志,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要请我吃晚饭不成。”接起电话,陈兴开着玩笑,虽然和李开山仅保持工作上的接触,并且对李开山这人也有颇多疑虑,但这并不妨碍他同李开山适当的开下玩笑。
“陈书记这么晚还没吃晚饭?”李开山有些惊讶。
“还没有,正和秘书司机在街上的路边摊吃烧烤,开山同志要来凑下热闹吗。”陈兴微微一笑,随口说着。
“好,陈书记您在哪条街?”李开山很干脆的应道。
陈兴惊讶了一下,只是随口的一句话,没想到李开山答应得这么干脆,猜到李开山应该是有什么事要找他,想要当面跟他谈,陈兴很快释然,将位置大概说了下,李开山说着马上就到之后,便挂了电话。
陈兴拿着手机微微发愣了一下,仔细想想和李开山几次打交道,都是在办公室这样的正式场合,也都是谈正事,私底下,李开山从来没跟他联系过,今天晚上,算是头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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