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王公公与皇后说了什么。
皇后自那天起,便搬去慈安宫与太后一同居住,照顾太后起居以及处理中馈之事。
直至太子大婚,洛瑾瑜嫁入东宫之后,每日晨昏定省改去慈安宫。
太后询问,皇后指点,洛瑾瑜掌管后宫中馈入手很快。
贞妃气得七窍冒烟,宫殿内的物件快砸了一个遍。
本以为皇后被罚,她能夺了中馈之职,没想到居然交给了洛瑾瑜?
这一定是太后那个老妖婆子出的主意,贞妃只恨不能马上冲去慈安宫内掐死她。
洛瑾瑜虽然被太后抬举,在后宫风生水起,但她并不开心。
因为洞房花烛夜,她与太子殿下并未有夫妻缠绵,喝过交杯酒之后,太子便带兵离开京城,去追讨顾行俨与云裳了。
洛瑾瑜不能懂。
为什么太子连洞房花烛夜都不肯赏给她?
就连她的嬷嬷和贴身的侍女都十分震惊。
显然,所有人都知道顾行澜的心中,并没有她。
洛瑾瑜的心中更恨,却又只能做低附小,听候太后与皇后的教诲。
贞妃闹了一通,被苍帝提了贵妃,可她并不满足。
只期望太后快些死,皇后快些完蛋。
但云裳并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
顾行俨却接到了一封信,是黄达传来的。
看着肩膀上落着的小鹰隼,云裳切了肉条给它吃。
顾行俨看过之后,随手把信件烧了。
云裳看着他问道,“是告诉你宫中发生的事?”
顾行俨点了点头,“母后到慈安宫侍奉太后,暂时无事,只是被变相的观看起来了。”
“而且顾行澜已经带兵出发,来追杀咱们两个人了。”
“追杀?他?”
云裳十分惊讶,她万万没想到是顾行澜。
“看来父皇也不再信任他,摆明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同行的还有颂远伯,咱们两个真的危险了。”
顾行俨嘴上如是说,一双手却不老实。
他环住云裳细嫩的腰肢,一刻都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云裳换了一套夏季的轻纱裙,本在吹着初夏的凉风,却被他火热的大手摩挲的浑身发烫。
“你还是离我远一些为好,这身子好似火炉,快把人热死。”
从他怀中抽离,云裳转身坐了桌案的椅子上。
顾行俨被嫌弃,却也并不气馁。
看云裳又拿出了青花碗,“你的药全吃完了吗?未吃完之前,不可卜卦。”
宠溺归宠溺,但涉及到身体之事,顾行俨一丝一毫都不退让。
云裳把瓶子给他看,“今天吃掉了最后一丸。”
“那可是十七天的药。”
“每日一丸,禁不住你晚上的折腾,我就改成了每天吃两个,所以今天吃了最后一丸。”
顾行俨:“……”
合着他成罪魁祸首了?
“我已经精力充沛,恢复大半,若是旁人就算了,如今连颂远伯都出马,事情对我们不利的。”
云裳这话说得无错。
顾行俨无奈,也只能妥协。
“算一下他们何时会追上我们?”顾行俨提了一个问题。
云裳一动未动,“除非我想,否则他根本找不到。”
“为什么?”顾行俨纳闷。
云裳指了指脑子,“妫族秘法,除了沐南迁之外,谁都不可能破解得了。”
“若沐南迁找来呢?”顾行俨问道。
“沐南迁出现,玄知自然会到,有他在,我们就更不用担心颂远伯了。”云裳丝毫不担心。
顾行俨讪讪:这个时候,还在想那个小道士?
云裳却好奇玄知安顿的怎么样?
“如果他已经有沐南迁的下落,应该会和我们联络的吧?”
顾行俨不忿。
那家伙曾在云裳的身体内下了禁制,自然随时随地能找到她。
也不知道沐南迁下咒之后,那禁制有没有破解?
有机会见到他,一定要仔细问清楚。
可现在是特殊时刻,就容他在云裳的身上存留一阵子吧。
顾行俨心中满是小九九。
云裳却不知道,继续吃着面前的点心。
跟随顾行俨逃离京城,她一路上没亏了嘴,身子也不禁丰腴了些。
外加晚上与他的运动量太大,云裳只能靠食量把消耗补回来。
点了一根香。
云裳用青花碗摇了一把铜钱儿。
手中掐诀,口中念咒。
那香似活了一般,在空中飘摇扭动。
云裳的眼睛,如一双明珠在仔细地看着它。
“顾行澜与颂远伯并未走同一个方向,而是分路来追。”
“一个走了西边,一个去了南边,就是没来东向。”
“……顾行澜是去找玄知了,或许这二人会联手。”
“还有一件事,太后的大限之期到了,也就十天之内了。”
云裳貌似随意地说着,顾行俨拿了笔在桌子上随意乱写乱画。
“颂远伯带的是兵,顾行澜带的是暗卫营……顾行澜这家伙果然很鬼,心眼也实在太多了。”
顾行俨说着,立即给黄达去了信。
云裳一时没听懂,“心眼多?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离开京城之前,顾行权的职务空了出来,朝堂争议,是继续由我接手,还是选颂远伯出马。”
“那时我和顾行澜都不希望接任的人是颂远伯,因为危险太大,如今顾行澜把差事驾在颂远伯的身上,军中自然要重新选人。”
“他玩了这么一手,相当于军中重新洗牌,而且把颂远伯给洗了出去。”
“颂远伯只带了骑兵队来抓你和我,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顾行俨解释的很详细。
云裳听了个瞠目结舌。
“颂远伯为何会答应?”
“因为让顾行澜出兵抓我,是顾行权向父皇请奏的。”
“所以顾行权相当于出了一个馊主意,倒是把他自己给害了?”
云裳和顾行俨对视片刻。
两个人突然笑起来。
“所以,我说顾行澜鬼主意多,有错吗?”
云裳摇了摇头,“没错,反杀一把,的确很爽,关键是顾行权有些太蠢了吧?”
“也不知顾行权反应过来时,是会气得噎死、还是呛死、还是爆裂而死。”顾行俨与他没有一丝兄弟情义。
云裳杵着小脸,看着已经灭掉的香又突然烧起来。
那火苗诡异突爆,还带着一丝莹莹水光。
云裳脸色一变,看向四周,“什么人?出来!”
顾行俨也瞬间警惕,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二人观察四周,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缓缓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身形圆胖,长髯过胸。
他看了看云裳,又看着刚刚熄灭的香。
“姑娘,你是妫族的后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