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匆匆到了宫门口,顾行俨直接把她塞了马车里,吩咐黄达驾车回府。
云裳只觉得莫名其妙,春翠和秋翠也被吓得根本不敢说话。
“殿下这么急着来,找我何事?”她忍不住开口问他。
顾行俨冷漠嘲讽,“无事就不能找你?还是怪本王打扰你和太子的好事了?”
“殿下有事说事,别随意出口伤人。”云裳堵了一天的火气也有忍不住的架势。
顾行俨却先爆发了,“随意?本王若随意,刚刚就当面揭了你二人的遮羞布,不会直接带你回府了!”
云裳瞠目结舌,“殿下在说什么?遮羞布?你什么意思?”
顾行俨修长得指节攥得泛白,看云裳的眼神更是鄙夷不屑,“本王还真没想到,端庄贤淑的王妃与小道士诊病之后,马上就到宫中与太子相会,你还真是够忙的!”
“顾行俨,你够了!”
云裳第一次喊出他的全名。
“你宠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妾,我躲到博渊阁看书互不打扰,还不行吗?凭什么见面就被你侮辱?”
顾行俨也火大,“什么叫互不打扰?你离开王府不说去向,还准备彻夜不归,这是一个王妃应该做的事情吗?!”
“我之前为灾民卜卦、为陛下占卜也彻夜不归。”
“那是为父皇和百姓做事,怎能一样!”
“所以我只配做殿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根本不配去你皇家御用之地读书,是吗?”
“本王是在说你骄纵无矩,我行我素,你扯哪儿去了!”
云裳心灰意冷,声音轻弱无力,透着绝望的苍凉。
“殿下说我骄纵无矩,做不好王妃,无非是怪我不给那个女人名分,还让母后怪罪她,逼你到卜仙居罢了。”
“不想买外宅,所以开始挑剔我的不是?想努力定我个七出之罪,然后把我赶出七王府吗?”
她声音在颤,却努力控制。
顾行俨彻底的暴怒了,“郦婉是郦婉,你是你,你为何又扯出她!”
“我连提到她都不行了吗?”
“本王说过多少次,她是本王必须承担的责任,你有完没完!”
“那么诛仙草呢?这不也是您承诺过的责任吗?”
顾行俨咬着唇,“所以你与本王在一起,就是为了治病救命?”
云裳硬气地看着他,“殿下不也亲口说过,不休我仅仅是为了报恩吗?”
夜晚,马车内没有太多光亮。
她能看到他眼眸中的愤怒失望;
他能看到她即将掉落的泪花。
云裳先转过头,把视线挪去其他方向。
她抹去湿润时,恰好看到手上还未褪去的红针眼。
他甚至都没问一句,玄知今日诊病的结果……也不知下一次再见到玄知,这双手要被扎上多少根针了。
马车停到王府,云裳下了车,根本没理顾行俨,直接带春翠和秋翠回到“卜仙居”。
顾行俨本想跟上去,却只能气得手都开始抖,“这、这怎么脾气比本王还大?!”
“殿下啊,您刚刚为何不告诉王妃担心她被人劫持绑架?偏偏和她吵嘴呢?”
黄达听得心惊胆战,只纳闷事情不能说清楚吗?
顾行俨气闷的愣住了,“本王看见太子就生气,一时把这事儿给忘了!”
黄达惊呆:这都能忘?
“何况她去哪里都不说一声,本王说她两句而已,你看看她什么态度!”顾行俨还没被女人这么吼过,包括生母皇后。
黄达彻底无语了,那仅仅是说两句吗?就差提刀逼问王妃心里到底爱谁了……
“对了,她说的外宅怎么回事?母后逼我去卜仙居又是怎么回事?”
顾行俨外粗内细,云裳一番吐槽,他也听出些许异样。
黄达吸了吸鼻子,“皇后罚您陪王妃七天,是属下多嘴,告诉了空青。”
顾行俨挑眉:“……那外宅呢?”
黄达连忙摆手,“外宅属下可不知道,也可能是您一时兴起许诺过,反正属下没听您说过。”
顾行俨气得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只恨不能把黄达的嘴缝上。
“就算知道是母后命令,难道本王陪她七天不好吗,她还不愿意的躲出去?”
黄达歪头想了想,“有一年皇后娘娘让太子殿下把您看上的一匹汗血宝马让出来,您知道那是太子的坐骑不屑于抢,把汗血宝马又送了回去。”
顾行俨一愣,“你在骂本王是个畜生?!”
黄达连忙抱头,“不敢不敢,属下比喻不当,但事就是这么个事,谁让您和王妃的脾气都一样烈呢。”
顾行俨回想着刚刚的争吵,他第一次见识到云裳的脾气。
虽语调轻柔,却字字如刀。
特别是她眼角不容掉落的那滴泪,他的心也抽痛了下。
“女人,麻烦,真是多余!”
多余您倒是别弄俩啊……黄达默默的心里话。
“殿下,现在咱们去哪儿?”
卜仙居不让他去,七天时间未过,殿下肯也不能去客院……
“抓贼!”
顾行俨折身上马出了府,“集结了这么多人,总不能随意解散吧,去把京府尹的人也喊出来,现在开始大规模收网!”
……
云裳此时回到了“卜仙居”,听空青说起赵嬷嬷和楚郦婉来过,冬翠还挨了打……
“殿下得知您去向不明有些急,奴婢听黄达的意思,好似刺杀您的人还有漏网的,所以便集结所有人去找您了。”
“那个狐狸精还做了什么破汤要留住殿下,殿下才没搭理她呢!”
云裳讪讪地道,“他在马车上也没说?”
开口就指责她和太子不清楚,她当然火大要爆发了。
“所以您去博渊阁,怎么也没告诉冬翠一声?”
空青也很担心,若知道她是入宫去了博渊阁,哪会有这么多麻烦。
云裳看向了秋翠道:“你没告诉冬翠吗?”
秋翠是个小迷糊,“啊?奴婢没说?啊!奴婢忙着给您装点心……奴婢居然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