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的冷漠,让赵嬷嬷都一怔。
她刚想说云裳莫要“善妒”,云裳便撕破了楚郦婉的脸。
“殿下是曾说过这话,但那时你没栽赃嫁祸他人,也没让丫鬟去当了金银首饰。”
“何况你逃婚拒嫁,现在与吏部员外郎府的婚约也没个定论,娘家到现在除了一个偷物件的小丫鬟,一个都没露面。”
“让本妃认了你的身份,你还不够格。”
楚郦婉哭成个泪人儿道,“婢妾与吏部员外府的婚约已经解除,也已经去信给家中,时间尚短,还未得到回复。婢妾已经知错认错在学规矩,还要怎样王妃才能宽恕?”
“若哭哭啼啼的求几句,就得到宽恕,还学什么规矩呢?”
云裳缓缓抬头看向赵嬷嬷,“母后派嬷嬷来教规矩,看来也并没什么成效?还是嬷嬷打算就这么不了了之,硬要本妃认个身份不清楚的人呢?”
屋内安静得鸦雀无声。
赵嬷嬷思忖下,退让一步,“是老身教习无方,请王妃赎罪。”
云裳淡笑道:“您是母后身边的嬷嬷,我无权降罪,但也希望嬷嬷明白,这里是七王府,无论殿下宠谁冷落谁,我都是明媒正娶的七王妃。”
……
话题僵得没有转圜余地。
赵嬷嬷也没想到,七王妃会如此硬气地撕破了脸。
六福赶到,赵嬷嬷带楚郦婉匆匆离开了“卜仙居”。
空青冥思不解,“赵嬷嬷怎么护着她了?没这个道理啊。”
云裳想了片刻,并不意外。
“想必是知道祭天大典换了人,我在宫中已失势。而且那位是殿下的心头肉,她何必为了我去得罪殿下?”
空青很憋屈,“不如您和皇后娘娘说,让赵嬷嬷回宫去吧?”本以为来个帮手,没想到成了拆台的?
云裳摇了摇头,“现在赶她回宫,母后也会怪我小气。”
“而且赵嬷嬷已近五旬的年纪,需要攒些家底儿养老,她在卜仙居得不着实惠,只能指望着楚郦婉孝敬她。”
空青单纯却不傻,“现在赶她回宫,相当于断了她的财路,恐怕她会记恨您。”
云裳点了点头,“所以我宁愿她在七王府飞扬跋扈,也不想这个时候,在宫里添一张斥我不容人的嘴。”
空青还是不如意,“难道就这么忍着,时不时来恶心您一下?”
云裳叹息着最喜欢的折扇被掰碎,“这人是‘请走的’还是‘赶走的’差别很大,咱们在等一等。”
“等到什么时候?”
云裳思忖下,“等我势头再起,哪怕善妒不容,也没人胆敢上门找茬。”
……
空青叹了又叹,也知道这乃实话。
这一次王妃揪住楚郦婉的过往,硬生生的压回去。
下一次呢?
再下一次呢?
若王妃被那两个臭道士给比下去,赵嬷嬷才不会在意她的“王妃”身份,只会伤口上撒盐,火上浇油的。
云裳缓了片刻情绪,从“冒牌货”的刺激中抽身而出,把心思转到冲虚道长和玄知身上。
揭穿“冒牌货”,首先要弄明白她身上的胎记,否则一切都是浮云。
她直觉冲虚道长一定知道胎记秘法,但怎么从他嘴里挖出来,却是一件难事。
云裳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索性拿出铜钱儿摇了一卦。
占卜过后,她惊愕一刹,难得地笑了。
空青纳闷,“您还笑?六福把狐狸精的金银首饰都收下了,还夸赵嬷嬷教导有方呢。”
她没忍住好奇,让春翠去打听,得了消息,气得晚饭都没吃几口。
云裳仔细掐算着卦面,“说幸灾乐祸,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但我算出那个玄知小师父有桃花劫……”
那么一个满口道规的难缠道士有桃花,这到底是谁的劫?
“什么?桃花劫?”
空青虽然看不懂,也好奇的凑过来,“能算出对方是什么人吗?”
云裳摇了摇头,“我只能推测出与祭天大典有关,宫中被冲虚道长下了禁忌阵法,具体什么事、涉及到什么人,我已经没有办法看清了。”
“那个老杂毛居然下阵法?他就是想抢司天监的职位,简直坏透了。”空青不忿。
云裳的笑容意味深长。
这阵法也是刚刚布置,显然冲虚道长是为了防备她。
为何现在才防备?就是与“胎记之谜”有关。
云裳可以确定,冲虚道长一定知道实情,“事情越来越有意思,我开始盼着祭天大典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