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
看着老妇人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叶韵芝眼眶微红。
这老妇人乃是她母亲张茹的表姐,她小的时候,两家人也经常走动,后来因为她爹叶大有太过跋扈,才慢慢少了来往。
现在看着老妇人躺在床上。
叶韵芝心底难免有些触景生情。
毕竟她母亲张茹的年岁也比之这个老妇人小不了多少。
“我去看看。”
陈河拍了拍叶韵芝的小手,提着翠云准备好的药箱向着老妇人走去。
“这位是?”
张姓中年汉子诧异的看着叶韵芝。
“柱子哥,这是我夫君。”
叶韵芝解释道。
“哦,原来是妹夫,有劳了。”
中年男子微微拱手,拜托道。
“兄长客气了。”
陈河回应一声,随后便不再说话。
取出脉枕,垫在老妇人的手腕下,随后探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对方的手腕处,然后微闭眼睛,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胡楚想要讥讽,但怕被钱子承呵斥,最后嘴角抽搐了几下,硬生生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陈河诊完这边的左手脉,又转到床的另外一侧,诊起了左手脉。
一分钟之后,他收起架势,对着张姓中年男子问道:“我观令堂面色灰暗,嘴唇、手指、舌苔的颜色都带有不同程度的青紫,粗闻呼吸,喉中有痰,手肘以下偏寒,平日里是否就有呼吸困难之症?”
“嗯,你怎么知晓?”
中年汉子闻言一愣,瞪着眼睛,极为惊讶的看着陈河。
他母亲就是因为平日里有呼吸困难的情况,且又因为近日以来天气渐冷,感染了风寒,一到夜间咳嗽不止,才去了德济堂找了周天生。
虽然此前也在胡楚那边看过几次。
得到回答之后,陈河没说话,只是再次闭上眼,紧紧的感受着老妇人的脉搏。
看着陈河不说话,中年汉子却一脸惊异的看着叶韵芝:“妹子,你这夫君当真会医术?”
他看着陈河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又是因为是叶韵芝的夫君,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却没想到居然真的会医术,仅凭诊脉就判断出他娘的症状。
“那是当然,我们家小姐的病可都是我们姑爷给治的,你没看我们家小姐最近气色好了很多嘛。”
还没等叶韵芝说话,翠云得意的接过话题,一脸炫耀道。
叶韵芝无奈的瞪了翠云一眼:“少说话,让陈河专心把脉。”
“知道了小姐。”
翠云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低着头站在一旁。
听着翠云的话,中年汉子眼神带着异色的看着陈河,倒也没有再继续问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等着陈河的诊断结果。
“冯老哥,你说叶家姑爷不会真的有办法吧。”
看着陈河闭目凝思的样子,胡楚心底没由来的有些忐忑,趁着钱子承,沐灵寒等人的注意力都被陈河吸引,没人注意他们的时候,小声的走到冯元的身旁小声的问道。
“不可能,你我都学医半辈子,什么情况难道不知?”
冯元摇了摇头,随后眼神示意的看了看沐灵寒身旁的孙自清和刘永隆,意味深长的问道:“你没看他们俩都站在那德济堂大小姐后面嘛,你觉得那老妇人要是真的有救,以孙自清和刘永隆二人对于自己医术的自负,会不出手?”
胡楚顺着冯元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孙自清和刘永隆二人神色凝重的站在沐灵寒的身后。
以他们二人的医术,就算是不切脉,仅仅凭借面相也能把病症判断个八九不离十,但现在脸上却是一副凝重之色,显然他们二人也没有把握。
想到这里,胡楚心底顿时放心许多,脸上带着笑意,对着冯元拱了拱手后,拍着马屁道:“还是冯老哥沉得住气,小弟不如啊。”
“哼。”
冯元轻哼一声,没多说什么。
又过了半晌,陈河才悠悠睁开眼睛。
这老妇人的脉象散乱,如雀啄屋漏,的确到了阳神干枯,阴液内竭的时刻。
不过好在他们来的还不算晚,没耽搁太久,否则就是他也没有办法了。
“翠云把我的银针取来,我先施针,吊着一口元气。”
陈河站起身对着身后的翠云喊道。
“好嘞,姑爷。”
翠云闻言又是得意的对着张姓中年汉子眨了眨眼,随后一溜小跑,往院子外跑去。
“妹夫,你的意思我娘还有得救?”
张姓中年汉子却顾不上搭理翠云,急忙走上前,抓着陈河的手焦急的问道。
“令堂的确还有一线生机,但具体如何,还要等到子时服药之后才可知晓。”
陈河沉着脸,神色肃穆的回道。
看着中年汉子一脸急切的样子,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前世那种在医院上班的感觉。
不过好在,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要这老妇人醒来,那一切都好说了。
“多谢,多谢。”
中年汉子大喜,连连拱手感谢道,“我这就给你去取来纸和笔。”
随后不等陈河说话,赶紧跑向另外一间屋子
陈河也不墨迹,接过狼毫笔,沾了点墨水,低着头在纸上一笔一画的写下药方。
“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看着陈河有模有样的写着药方。
胡楚和冯元二人皆是冷笑不已。
都这种情况了,还如何治?
不过就装装样子罢了。
胡楚和冯元二人想什么,陈河倒并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的却是这老妇人等不了了。
必须要下重药才行。
现在这老妇人的心衰极其严重,脉搏也十分微弱。
再拖下去就什么都晚了。
没过多久,纸上便已经写下了药方。
附子九两,干姜一两九钱,炙甘草一两九钱,高丽参九钱,山萸净肉二两八钱,生龙牡粉,活磁石粉各十钱,麝香半钱。
看着陈河写下的药方,在场的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是瞬间大变。
附子九两?
这么多?
在很多药方里面皆有使用,但用量大多保持在一钱到二钱左右,没人敢多用。
一切皆是因为附子蕴含剧毒。
寻常的三钱的量便已经足以毒死一个成年人。
陈河一次性开出这么多的量就是一头牛吃了下去,也要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