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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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吟双臂紧紧搂抱着云轻的脖子,长长的秀发披散着,任由他抱着她离开。
不管他带她去哪里,她都义无反顾。这辈子到目前为止就迷恋上了这个男人,不妨畅开心扉痛痛快快爱一回。结果如何,反倒并没有那么重要。
一路上,云轻温柔的眼眸就没有离开过若吟的娇颜,而她的目光也一直锁定着他,他们跟世间任何一对陷入热恋的情侣一样,眼里只有彼此,容不下其他。
快要迈进营帐的时候,庞虎突然出现,神色凝重,步履匆匆。“王爷!”
云轻顿步,温柔的眼眸一冷,明显不高兴。“什么事情?”
显然,应该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否则庞虎也不至于如此没眼色地拦住去路。天知道,多少年来,他从没对哪个女人如此失控过。此时此刻,天大的事情都没有她更重要。想跟她亲热的**和冲动几乎盖过了任何其他的**。
庞虎有些慌乱,但仍没有退开,站定原地,垂首道;“有重要的事情!”
若吟火热的心顿时冷了好几度。庞虎只所以吱吱唔唔当然因为她这个“外人”在场的缘故。她立即挣扎着想从云轻的怀里下来,以示避嫌。
不过,她刚动弹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搂抱住,男子在她的耳畔轻轻低语:“别动。”说罢,又转向庞虎:“有话但说无妨。”
庞虎见云轻并不想避讳凤若吟,这才开口禀报道:“听说王上已经驾崩,白贵妃正在安排温仪公主继任王位的仪式!”
这绝对是个重磅新闻!若吟微微张睫,心口微微一痛。这应该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因为凤永昌毕竟是凤若吟的亲生父亲。
还不等她想更多,她就被云轻放回到地上。等她站稳,云轻对庞虎说:“马上去召集军中将领,有紧要军务相商!”
若吟悻悻地立在那里,毫不掩饰她的不高兴。
等到云轻将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了,这才转过身看向若吟。他当然知道她现在的各种不高兴和各种不满意,可是,该去做的事情必须要去做。为了这个目标,他努力了好多年隐忍了好多年,绝不能放弃。
“乖,去我的营帐里歇着,等我的消息!”云轻伸手轻轻抚着她刚洗完梳好的长发,顺滑如丝如缎的质感令他不忍释手,但他到底还是缓缓抽开了手。
他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自制力和忍耐力,哪怕是再留恋再不舍,该做正事的时候,绝不会拖泥带水。
说罢,他没有看她失望的眼睛,或者是没有勇气去对视她的目光。因为,越是临近成功的目标,他越不敢大意。这种时候,他坚决不允许任何节外生枝,尤其是那个人是她。
他不给她机会,所以她就没有机会跟他为敌。
*
等到云轻绝尘的身影完全消失,若吟才懒洋洋地走开。
她当然不会进云轻的营帐,去他的自大狂,他以为她凤若吟可以任由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满肚子的怒气,独自沿着林荫小道走着。时值秋季,满目金黄,心里却是一片萧索的荒凉。那个她放在心上的男人,终究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起码,不像她将他那样放在心上。
感情没有对等的付出,谁先爱上谁就注定输了。她,凤若吟就是那个输掉的人。
走到硕果累累的紫葡萄架下,坐进一把藤编椅子里,若吟有气无力。事到如今,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白贵妃和云轻的争斗已达白炽化,双方你死我活互不相让。据她冷眼旁观,云妖孽多数要占上风。因为,她从没有见他输过。无论多么残酷诡谲的境况,他能奇迹般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当然,白贵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强强相斗,必有一伤。胜出的一方赢得天下。
只是到那时,她又算什么呢。
等到云轻斗倒白贵妃,达到目的,扶持她凤若吟登上王位,接下来他会安份守已地为她守卫江山?她能降得住这个妖孽般的男人?一切都是未知数。
“殿下,请用茶!”一个熟悉的清朗的声音冷不丁打断了若吟的冥思。
若吟抬起头,见面前站着位小厮打扮的人,个子很高,头却垂得很低,手里端着一个填漆茶盘,盘子里是一个小小的盖盅。
这个小厮看起来有些奇怪,因为军营里一般使唤的都是亲兵。而且,他的声音……似乎非常熟悉,熟悉到令她呼之欲出。
“抬起头来!”若吟没急着去接茶,却想看看这个小厮的长相。
那小厮闻言真得慢慢抬起了头,看向若吟。
“呃,”若吟眼睛瞪得更大,失声道:“是你!”
竟然是崔峻逸!她几乎认为自己看花了眼睛,不由伸手揉了揉。
“没错,是我!”崔峻逸往前迈了一步,将茶盘放到了藤桌上,似乎是为了能让若吟更清楚地看到他。“若吟妹妹,你还好吗?”
“你还活着!”最初惊讶过后,若吟还是挺高兴的。不过,她亦有些疑惑。“你是怎么从白贵妃那个老妖精的手里逃出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崔峻逸俊目闪烁,轻声接道:“你跟我来,我详细说给你听。”
*
若吟坐回到藤编椅里,任凭崔峻逸如何摇唇鼓舌,她都稳如磐石。
“想让我跟你走?不可能!”她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把我领到白贵妃那里去领赏!”
对于崔峻逸和云轻,她当然选择相信后者。
听到若吟这样说,崔峻逸很伤心,难过地看着她,问:“你看峻逸哥哥像这样的人吗?”
“难说。”若吟抱起臂膀,不为所动。
崔峻逸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担心被人发现,只好又迈近若吟几步,附近她的耳畔,悄声耳语了几句。
若吟慢慢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死了!怎么可能……今天听说她还……”
“嘘!”崔峻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此事绝密!用来麻痹云轻,否则今天他不可能亲自赶过去!”
“啊!”若吟终于坐不住了,她弹跳起来,担忧地道:“原来所谓的登基仪式是个陷阱!那云轻……”
见若吟如此关心云轻,崔峻逸的脸色不由沉了沉。但他从不习惯对若吟妹妹发火,就按捺着性子,道:“云轻神功大成,想取他性命并不容易。我设了此计只是为了暂时绊住他而已。”
“绊住他……”若吟看看眼前只有她和崔峻逸,顿时明白了,不由后退数步。“你想对我不利!”
崔峻逸不由无奈苦笑:“怎么可能呢!峻逸哥哥从来都舍不得伤害你半分,我是来救你的啊!”
若吟却是不信:“我在这里很好,用不着你救我。”
“傻丫头,死到临头尚不自知。”崔峻逸摇摇头,叹道:“你以为云轻宝贝一样地护着你是为了什么?”
“知道。”若吟有些懒懒的,有些事情说开了反倒无趣。“只有我登上王位,他才能是一人之下万万之上的王夫嘛!”
“错!”崔峻逸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梦幻:“等他扫平一切障碍,助你登上王位之后,他那样的野心家怎么可能甘居一人之下!他会废掉你的!”
若吟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而且是一针见血。她差点儿再次跳起来,狠狠地瞪着崔峻逸:“你好讨厌啊!说得这么肯定……好像你亲眼看到一样!”
“这是真的!”崔峻逸焦急地看着若吟,叹气道:“你怎么就不明白,他并非真心待你……”
“难道你就是真心待我吗?”若吟打断了崔峻逸,跺了跺玉足。“我看你跟他一样的德性!”
“若吟妹妹,我的心,苍天可鉴,不信你来问它!”崔峻逸突然出手如电地扣住了若吟的手腕,将她的玉掌按到自己结实的胸口。“你问问它,它可有谋害你之心!”
手掌跟他胸口触摸的瞬间,若吟的心竟然那么安定。她的身体认为崔峻逸非常安全,他从不会伤害她。当然,这是她身体的想法,她本身并不这样认为。
“云轻的母亲当年只是南王府里地位卑贱的侍妾,人微言轻不被重视,后被戍南王妃所害,变成了又瞎又聋又哑的瘫子,又将云轻丢进了密林里喂野兽。偏偏他大难不死,还学成一身高超武艺重回到南王府!听说,他曾经在他母亲坟前发誓,不但替母报仇,还要让她做整个大秦地位最尊贵的女人!现在,他的第一个誓言已经实现了,南王妃和那些帮凶侍妾们全部绝后,他杀光了所有兄弟姊妹……”
若吟听得风中凌乱,又像是迷雾中走了好久的人,突然看见了光亮,豁然开朗。
那些围绕在云轻身上的迷团似乎正在被慢慢地一层层地剥开,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越来越清晰却也让她越来越心凉……
“云轻掌控了南王府,接管了云家军,他可以轻易杀死南王妃和那些帮凶侍妾,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并非因为宽容,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崔峻逸见若吟变了脸色,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她的心里起到了作用。
“为什么?”
若吟张了张嘴巴,她的确想问为什么,但这句却不是她问的。
猛然回头,不知什么时候,云轻竟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