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三十里地后,果然有一处天然的山顶温泉。
凌画快感动哭了,拽着宴轻的胳膊,眼眶发热,“哥哥,我太喜欢你了。”
宴轻嫌弃地将她的手爪子扒拉开,“你也就用得着我的时候,才会说喜欢我。”
“不是,用不着你的时候,我也一样喜欢你的。”凌画认真地看着他说,“你忘了吗?在看到你第一眼时,我就喜欢上你了。”
宴轻不客气地指指自己的脸,“你那时难道不是喜欢我的脸?”
凌画不好意思地眼神躲闪,心虚了一下,轻声说,“喜欢你的脸,也是喜欢你。”
宴轻一时竟然觉得她这狡辩的还挺有道理,说的也没错,他的脸长在他身上,别人再没有这么一张脸让她喜欢了。
至少,她还没见过琉璃以前日日挂在嘴边的碧云山少主宁叶那张脸。
当然,他也没见过。
有温泉的山顶,一点儿也不冷,不止不冷,这一块山顶仿若春天,暖融融的。
凌画看着温泉眼热,开始扒身上的衣裳,貂皮脱下,棉袄脱下,外衣脱下,里衣也……脱下脱下脱下。
就在她的手解开里衣的扣子时,宴轻地按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凌画无辜地看着他,“泡温泉要脱衣裳啊。”
“你已经都脱了。”
“还没有脱完。”
“不许脱了。”
凌画想说不要,但看着宴轻冷着脸沉着眉眼的神色,她张了张嘴,闭上,对他小声解释,“穿着衣裳不舒服的,况且,这里无草无木,不能架火烤干衣裳,不脱就这么泡的话,一会儿衣服都湿了,没法穿的。”
宴轻瞪眼,“你只管泡,我用内力给你将衣裳烘干。”
凌画心里很是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借着温泉在他面前露露,没准他就忍不住对她做点儿什么呢,没想到,他这般的不近人情,这时候,她竟然对一路走来每天白天给她烘热干粮夜晚给与她温暖的他的内力有了那么点儿的怨念,内力这种东西,原来也是有弊端的,这不就显现出这个弊端了?
她试图挣扎,“哥哥,你不觉得这雪山温泉,两个人泡在一起,很是浪漫吗?何为风花雪月?这就是啊。”
在这雪山之巅,飞鸟难度的地方,有这么一处天然温泉,简直就是给他们俩设的。无人打扰,多适合洗个鸳鸯浴,然后缠绵一番,一定会成为她一辈子的记忆的。
宴轻硬邦邦地说,“不觉得。”
凌画,“……”
这人真是白瞎了长了一张怎么好看的脸,怎么不近人情起来,这么说不通呢!
她生气地说,“哥哥,你有没有将我当做你的妻子?”
宴轻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冷着眉眼说,“没将你当做我的妻子的话,我是闲的吃饱撑的才陪你一路折腾来折腾去?”
他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非要陪着她折腾到凉州,又绕道走雪山回去。
凌画又心虚了一下,这话她的确是不该说,若她不是他的妻子,他才不会管她,她嘟起嘴,委屈地说,“我们是夫妻,明媒正娶,我怎么就不能脱衣裳泡温泉了?”
有谁家的夫妻如他们俩一般,都同床共枕一路了,这么久还没圆房的?
宴轻想说“你若是脱了,我就把持不住了。”,但这话他不能告诉她,只说,“总之不行。”
凌画发恼,“我们不做什么,也不行吗?”
宴轻点头,“不行。”
凌画一时气的不行,眼眶都给气红了,瞪着他,很想问他你是不是不行啊,但这话她不敢问,怕宴轻把她扔水里溺死她,事关男人的尊严和面子的事儿,她还是不能轻易说出口,哪怕她心里很想问。
宴轻何等聪慧,看着她的表情,忽然气笑,大手盖在她脸上,也遮住了她一双发红气急的眼睛,“乱想什么?”
凌画哽了一下。
宴轻沉声说,“就这样去泡。”
凌画哽半晌,问,“哥哥,为什么呀?”
她难道不美吗?难道没有魅力吗?难道让他生不起一丝一毫心动想跟她做些什么事儿的心思吗?一点儿都没有吗?她就算不怀疑他不行,几乎都要怀疑自己了?
“我以前并不想娶妻。”宴轻斟酌着说词,“如今娶了你,也将你当做妻子,但……如今不行。”
凌画已几次认识到他的坚决,泄气又无奈,若是一般女子,被他这样,早已没面子里子羞愧的再也不敢见他了,但她毕竟不是一般女子,她才不在乎面子里子,执着地问,“哥哥说如今不行,那什么时候行?”
宴轻想说“等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在萧枕前面时。”,但这话他又觉得不太能说,她也是聪明的,他一旦说了,她就会立马窥探到他的心思了,进而蹬鼻子上脸,该治不住她了。
于是,他平声说,“不知道。”
凌画咬牙,“我里面还有肚兜呢,将这层里衣脱了,也不行吗?”
宴轻眼神闪了闪,但还是咬牙,“不行,就这样穿着。”
他松开她的手,背转过身子,“你自己泡,我去一旁睡一觉,泡好了喊我。”
凌画终于被气着气着气笑了,她伸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胳膊,“我可以就这样泡,但你必须与我一起,不做什么,就是我害怕,这温泉看起来很深,难道你放心我一不小心睡着了,万一溺水自己也不知道危险怎么办?”
若是我不小心睡着了溺死,你可就失去你的小妻子了。现在不想跟我如何,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宴轻:“……”
他脚步顿住,看了一眼这一处的天然温泉,还真不知道水有多深,他犹豫了一下,终是点头,“行吧!”
凌画觉得真要命,即便他这样不懂风情,她还是要命的喜欢他,此时的他,犹犹豫豫才答应的模样,竟然也要命的可可爱爱。
她完了!
一辈子都栽他身上了!
于是,凌画看着宴轻脱了身上披的与她一样的同款皮子,又脱了棉袄,又脱了外衣,最后,只剩下里衣,与每日与她同床共枕时一样的穿着,然后就不脱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自己睁大眼睛找的百般算计嫁了的夫君,他怎么样,也要受着的。
两个人进了温泉里,凌画很心机地拽着宴轻的胳膊,等察觉水深时,觉得拽着胳膊不够,于是改为勾着他的脖子,黏在他怀里。
宴轻也无奈了。
他就知道与她一起泡这温泉,难受的一定是自己,偏偏他又没有法子,怀中的人特意地黏着她,不用想也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他又不能推开她,毕竟,水的确是有些深,他靠着会水与内力,浮在里面,若是把她推开,她真溺水也说不定。
就算煎熬死个人,自己也得受着。
这难受确实也是他自己找的,他是可以对她做些什么,但他就是不太甘心,在她没将他放在第一位时,就是不想让她得了他。
他的心没守住,如今唯一能守住的,也就是这一点了。
温泉可以让人解乏,也可以让人舒服的想睡觉,凌画没了缠绵的心思后,趴在宴轻的怀里,勾着他脖子,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还真的很快就放心的睡着了。
宴轻又无奈又生气又好笑,想着她倒也没说假话,果然是刚泡上温泉,这不就睡着了?
他伸手托着她的腰,感受着她绵绵软软的身子,腰肢纤细的不盈一握,如今是白天,她露在外面脖颈锁骨甚至因为她勾着他脖子早先的动作不知怎么挣开的两颗纽扣后露出的胸前的大片雪肤,白嫩的晃人眼。
没有人能看到,唯独他。
他呼吸都轻了,想伸手给她系上,但又想这么瞧着。
再看她的小脸,因被水汽熏染,白里透红,唇瓣柔软娇嫩,睡着了也微微嘟着,大约还是不满意他,所以,哪怕睡着了都露出委委屈屈的小表情,他想笑,但又想亲她,最后,终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忍住不再看她,默默运功,练清心诀。
他的师傅若是知道,美人在怀,他依旧练功,大约一定很欣慰?毕竟他当年教他练功时,他也没多刻苦,这一身功力,一大部分还是他临终传的。